第兩千三百零三章憤怒的濤聲
    驚變就在眨眼之間。
    洞穴之內，山壁上的火焰瞬間熄滅，讓整個洞穴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之前下落時的那股狂風再起，洞穴內霎時間充斥滿了一股血腥之氣。
    那種血腥之氣比之前還要濃重，伴隨著狂風而來，直接讓眾人剛剛平複下去的血氣瞬間湧起。
    下一刻，黑暗之中風聲呼嘯，而且在風聲之中，還夾雜著無數哀嚎聲。
    “疼......我好疼啊......”
    “讓我死吧......誰來殺了我......”
    “好冷啊......為什麽我這麽冷啊......”
    男男女女的哀怨聲交雜，就在幾人的耳邊飄忽不定。
    原本空曠的洞穴地步，漸漸地好像變得擁擠了起來。
    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幾人都感覺到身邊好像逐漸站滿了人。
    那種擁擠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明明抬手什麽都碰不到，但總覺得有人和自己摩肩接踵。
    安九霄見勢不妙，手中一道劍光亮起。
    可是光芒亮起的一瞬間，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吸收了一般，眨眼間光芒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眼前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光亮！
    “林小友，自從聽聞預言中的天命之子出現，我就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天資和手段，可以讓你連天道法則都得以打破。”裘臨淵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伴隨著獵獵風聲，逐漸變得冰冷起來：“正好，今日便是血池大陣完成之日，若是有你這樣的天命之子祭陣，說不定會有奇效。況且，一個能夠打破天道法則的天命之子，若是敗在血池大陣麵前，就說明......我們成功了！”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悠遠，好像和眼前的黑暗融為一體，仿佛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到這一幕，裘蘭心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黑暗懇求道：“父親，您到此為止吧！求求您，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母親，您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盡管不知道裘臨淵到底想做什麽，又想通過怎樣的方式來打破引仙大陸千百年未曾有過本土修士飛升的先例。但她知道血池大陣一旦開啟，這上萬條亡魂的怨氣，就足以讓整個望仙城覆滅！
    更有甚者，可能還會影響到距離望仙城最近的幾座城池。
    到那時，損失的就不僅僅是這上萬條人命了，很有可能會有更多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族被卷進來。
    他們這些修士有仙力護體，自然不容易被血池大陣中的怨氣侵蝕。
    可是那些普通人，恐怕在被鬼物纏身的一瞬間就會失去生命！
    “父親，我們一生修道，是為了懲惡鋤奸，而不是這樣踩著他人的屍骨飛升啊！”裘蘭心哭得聲嘶力竭，可惜，她的話裘臨淵哪裏聽得進去？
    “蘭心，你是我的女兒，你有這種想法，讓為父很失望。”
    裘臨淵的聲音在黑暗中飄忽不定，無法確定他的方位幾何：“我們窮盡一生修道，為的便是走向那條通天之路！若是能夠為我引仙大陸後世開啟一條飛升之路，犧牲一些人又算得上什麽？這是福澤後代的大事業，你怎麽能如此女兒心腸呢！”
    “不是的父親，不是這樣的！”裘蘭心聲嘶力竭，看著眼前的黑暗滿臉絕望：“如果母親在的話，她也不會希望你這麽做的！”
    裘蘭心知道，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感情，遠遠超過了他們的父女之情。
    若是能夠以母親打動他，讓他停下來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彌補。
    然而，在她提到母親之後，空氣中的血腥之氣反而更加濃重。
    林燁感覺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是夾雜著被祭陣人的情感的。
    而裘臨淵作為陣法的發動者，也掌握著這些情感。
    腥風之中的情感，會跟隨著裘臨淵的情緒而變化。
    之前的哀怨，此刻變得憤怒起來。
    “你母親......嗬嗬，是啊，她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人。”裘臨淵的聲音響起，忽左忽右，帶著微微地顫抖：“可是最後呢？她為了救一幫對著世間毫無作用的普通人而死！”
    裘蘭心的母親也是一名修士，當初和裘臨淵神仙眷侶，更是在裘臨淵成為宗主之後，成為了他最強力的後盾。
    可是卻在一次外出清理妖物的過程中，落入了險境。
    當時她僅憑一人之力，保護著十幾名普通的百姓，最後仙力耗盡，百姓們活了下來，可是裘蘭心的母親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的天資，甚至在我之上！若不是因為嫁給我，又生了你，她的造詣很有可能早就超過我了！可是......可是她卻為了一群一無是處的螻蟻，死了！”
    裘臨淵這一聲咆哮，讓空氣都跟著震顫了一番。
    林燁眉頭一皺，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裏的氣氛變了。
    “我好痛！為什麽我這麽痛！”
    “誰！到底是誰！”
    “為什麽是我？到底為什麽是我啊！”
    原本那些哀怨的聲音，在此時變得越發激動起來。
    它們在憤怒、在咆哮、在痛斥。
    它們將自己生前遭受的痛苦，在這一刻全部傾吐出來。
    “動了！”
    盡管麵前空無一人，安九霄還是能感覺到麵前的“人”動了。
    明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可他卻仿佛感覺到了什麽東西高高舉起，然後迎麵朝著他劈過來！
    處於修士的本能，他下意識地揮劍阻擋，空氣裏立刻響起了金石碰撞的聲音！
    “小心！”
    他們的身邊，出現了無數根本看不到的敵人，隨著憤怒的濤聲越來越大，這些敵人也動了起來，開始進攻他們！
    戰雲見勢不妙，當即衝到裘蘭心的身邊護住她。
    但因為什麽都看不到，他們能做的就是不要停下手中的揮斬。
    哪怕並沒有人在進攻他們，他們也必須被動的防禦。
    “蘭心，你先站起來，現在這裏很危險，先跟我出去！”
    戰雲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抱在自己懷裏。
    可就是這麽一個小動作，就讓他感覺到麵門一陣冰冷。
    黑暗中，好像有人貼著他的臉呼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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