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如果這都是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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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蓋上已經傳來了陣陣的的酸痛,渾身已經冷到了極點,但是空蕩蕩的道路上沒有看到任何身影。德叔不在,老管家也已經回去了,我固執的看著前方,心裏麵的那個聲音愈加清晰:救出宇哥,一定不能放棄最後一點希望,一定不能。
    慢慢的,腦海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但是空蕩蕩的道路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身影。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我必須堅持下去。
    雨水蒙蔽了雙眼,我微微的閉上眼,任雨水順著眼皮滑下,耳朵依然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除了淅瀝淅瀝的雨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最初的信息慢慢的減少,心裏麵一陣慌亂,我默念著心底最深處的那份信念,任憑雨水一滴滴的流下,依然跪在原地。
    忽然,一個匆匆的腳步聲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有些驚慌的睜開眼,抹去臉上的淚水,抬起頭一看,前方的石階上依然沒有任何人,隻是,頭頂忽然多了一把傘。轉過臉一看,居然是張優澤。他的西服已經被雨水浸濕了小半,無奈的說:“不是要一同過來的嗎?怎麽一個人進去了?雨這麽大,你跪在地上做什麽?起來!”
    他說著話,已經伸出手去扶我,我緊張的避開,說:“德叔不願見我,我在這裏等他,你不要管我。”
    “那你也沒必要跪著吧,你這樣折磨自己,你以為他就會幫你救人了嗎?起來……”張優澤生氣扯著我的手臂,我用力的甩開,瞪著他沒有言語。
    半晌,頭頂隻聽到雨水落在傘上的聲音,我輕輕地開口,說:“如果你想幫我,就不要阻止我。”
    張優澤臉上一愣,歎了口氣,說:“多多,這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但是既然你這麽選擇了,我願意跟你一起等。”
    這次是露出驚訝了,看著蹲在一旁的張優澤,說:“不用,我可以,你……還是先回去吧。”
    轉過臉,目光依然看著遠處的竹林,忽然間覺得心底一陣平靜,或許,有時候自己的意識是需要外界的事物來確定的。雨下的越大,我反而更清楚自己想要是什麽……一直以來,都是夏浩宇在為我付出,這一次,換做是我吧。
    雨傘在我的頭頂,可是雨水落下或者不落下,又有什麽區別呢?
    “多多,我們在這裏等不是辦法,你這樣跪下去,很容易得風濕的,走,今天我就來個硬闖……”張優澤的聲音裏帶著惱怒,扯著我的手臂說。
    “不行,我要等,等德叔見我。”我果斷回應。
    “多多,你別在傻了,來之前我已經告訴你,隻是百分之十的希望,你為什麽不聽?你給我起來,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證明你對他的愛的話,你已經做到了,你給我起來!”張優澤真的生氣了,他扯著我的胳膊是用力的,但有顧忌著我麻木的膝蓋,不敢用蠻力扶起我。
    我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看著最前方,水霧之中,忽然間見兩個身影慢慢的朝我走來,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那個身影越靠越近,直到走到距離我不遠的位置,我聽到老管家的聲音響起:“林小姐,你快點起來吧,德叔回來了!”
    我隻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全身已經僵硬,膝蓋已經麻木,根本動彈不得。
    “多多,小心,你現在……”
    張優澤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可是我顧及不了那麽多了,我必須盡快見到德叔,告訴他宇哥的事情。
    “林小姐,你不用那麽著急,慢慢站起來,小心點……”管家手中居然還拿了一件男士的厚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如果不方便……”
    “沒關係,我可以,謝謝你……”我緊張的從地上站起來,剛走一步,隻覺得腦袋瞬間陷入了空白,暈了過去。
    鼻尖是淡淡的檀香味,輕輕地睜開雙眼,便察覺到室內擺設的特別,想要稍微的動一動,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瞥著室內,便明白了一點,這裏是德叔的居所。
    簡單的座椅板凳,簡單的室內裝修,真的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隻是,我在這裏,德叔又在哪裏?
    用力的支撐著身體,從床上走了下來,剛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了室外兩人的談話。
    “優澤,在我看來,他的身邊,除了你之外,沒有幾人能成大事的,你寧願選擇被革職,也不願回京做官,事出有因吧?”一個陌生的聲音,聲音裏透著嚐盡世間百態的蒼涼感,卻又帶著置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感。
    難道,這就是德叔?
    “說來話長,”張優澤回答,“倒是這一次,不瞞德叔,我是有求而來的。”
    “嗬嗬,”一聲輕描淡寫的笑聲傳了過來,“我已經不問政事許多年了,樂的逍遙自在。”
    “德叔……”張優澤肯定的說。“這一次……”
    “如果你是來喝茶的,我倒是懷念你泡的龍井,如果是其他事,還是別提了吧。”淡淡的聲音,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
    我急忙走上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了那一頭花白頭發的老人一雙慧眼向我看了過來,雖然已年逾古稀,卻仍是鶴發童顏,神采奕奕。那雙被歲月的沉澱的雙眸中透著淡泊於世的智慧,看到我時並未露出任何的驚訝,整個人看上去神色恬淡。
    “我是林多多,求德叔救宇哥……”我急忙跪在地上,說:“湖南佬是我開槍的,宇哥是為了救我……”
    “多多,你起來說話……”張優澤過來扶我,我甩開他的手,急忙的看著坐在茶具前的德叔,說:“我要聽德叔說……”
    德叔看了我一眼,說:“優澤,老李那邊存了不少優質的龍井,你去看看。”
    張優澤和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張優澤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門外。室內,隻剩下了我和德叔兩人。
    “小丫頭,起來吧。”德叔看著我,指了指左邊的座位,說:“坐這裏。”
    我有些心驚膽戰的看了一眼德叔,從門口跨進來,乖乖的坐在了他的斜對麵。
    “你會開槍?”他問我。
    “不會。”我老實回答,“當時湖南佬要殺我朋友,情急之下,我就開槍了。”
    德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問:“喜歡龍井?”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具,說:“我看了一眼杯中的茶葉,扁平光滑挺直,色澤嫩綠光潤,香氣鮮嫩清高,不便宜吧?”
    德叔忽然“嗬嗬嗬”的笑起來,說:“識貨,說說,對它了解多少?”
    我雖然心裏麵覺得疑惑,但是德叔既然這麽問我,我也隻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西湖龍井茶,因產於中國杭州西湖的龍井茶區而得名。中國十大名茶之一。欲把西湖比西子,從來佳茗似佳人。龍井既是地名,又是泉名和茶名。茶有“四絕”:色綠、香鬱、味甘、形美。特級西湖龍井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澤嫩綠光潤,香氣鮮嫩清高,滋味鮮爽甘醇,葉底細嫩呈朵。清明節前采製的龍井茶簡稱明前龍井,“院外風荷西子笑,明前龍井女兒紅。”這優美的句子如詩如畫,堪稱西湖龍井茶的絕妙寫真。
    我爸爸在世時長和爺爺一同品茶,知道西湖龍井是我國的第一名茶,按具體產地曆史上曾分為“獅”、“龍”、“雲”、“虎”、“梅”五個檔次。不過新中國建立後,已並作“獅峰龍井”、“梅塢龍井”、“西湖龍井”三個品類。”
    我輕輕地瞥了一眼瓷杯中的茶葉,說:“從色澤和香韻來看,德叔今天飲的,應該是獅峰龍井,龍井之最。”
    看著麵前的茶具,忽然想到早已經離開的爸爸,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夠幸福,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還是他教我的常識派上了用場。
    “嗬嗬,不錯,”德叔緩緩地笑了笑,說:“林多多?”
    “是,德叔,”我緊張的低下頭,“我……”
    “別緊張,”德叔聲音緩緩地說:“和浩宇在一起,經曆了不少意外吧?”
    我抬起頭看著德叔,並未料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想來他還是關心我和宇哥的,便開口道:“之前我們都猜測張優澤和何坤是您派來的,現在看來是個誤會,請德叔原諒。”
    “早知道你了解龍井,就讓老李直接帶你進來了,待會和優澤一同回去吧,一人帶一包。”德叔說著話,眼神看著門外,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張優澤正站在門外,而他的身旁,除了管家之外,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麵目沉靜,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但是德叔讓我現在回去是做什麽?是答應我了?還是……我看了德叔一眼,他早已經起身站起,朝側門走去。
    所以,宇哥的事情,德叔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去竹園的是我和張優澤兩人,可是出竹園的,卻是三人,看著那個剛才站在竹園之外的身影,我的心裏充滿著疑惑,直到我們與他進了不同的車子,這才隻剩下我和張優澤兩人。
    “張局,德叔是答應我了嗎?”我緊張的問。
    張優澤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剛走開的,雷雨,已經在處理了。不出意外,今晚就能解決。”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了一點點放鬆,可是張優澤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怪異,和來時有些不同,於是我開口問:“那宇哥今晚能出來嗎?德叔幫了我,真的謝謝你。”
    忽然,車子猛地刹閘,我覺得身體迅速的前傾,有些中心不穩,轉過臉看著張優澤,他居然黑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多多,德叔……有沒有要求你什麽?”張優澤轉過臉看著我,“跟你說了條件什麽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德叔隻是跟我討論了西湖龍井,隨口問了我兩句,沒有說什麽條件啊。張局,是不是會有意外?德叔這麽輕易地答應我,難道……”
    張優澤沉默的看著前方,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動著車鑰匙,說:“或許是我想多了吧,沒事,先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我急忙轉過頭看著張優澤,說:“不用去醫院,你在弘回大道放我下來就行。”
    張優澤頓了頓,說:“你這個樣子在警察局等著夏浩宇出來嗎?你也不想想,他們會把他帶到警局嗎?就算等他出來,至少也要讓自己健健康康的等,你說呢?”
    “那宇哥……”
    “雷雨去辦事,你盡管放心,不會出事的,而且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晚點我送你過去,”張優澤說著,踩著油門就飛了出去。
    到達醫院時已經下午兩點多,將近七個小時沒有見到微涼,我有些擔心的朝病房走去,剛走到跟前,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
    “微涼,誰都沒有料到這件事情會變成這樣,你放心,我們醫院醫術高明的醫生很多,隻要我們一起努力,再有個樂樂,不是什麽難事,而且你年輕漂亮,屬於你的美好時光還很長,為什麽不善待自己,給自己一個美好的生活呢?”
    從窗口看去,蘇墨謙溫和的笑容應在我和微涼的眸子裏,我聽見微涼問:“你說,像我這種女人,誰還稀罕呢?”
    揪心的疼。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剛準備打開房門,便聽到蘇墨謙說:“微涼,你漂亮,善良,沒有男人會不喜歡的,來,吃這個。”
    蘇墨謙遞上削好的蘋果,放到了微涼麵前,微涼翹起嘴角,接過了蘋果。
    我強忍著眼淚走向走廊,拿起電話打電話給韓文豪,說:“文豪,我在醫院,你過來接我,我們去接宇哥。”
    “多多,宇哥現在我們還接不了……你……”
    “文豪,德叔答應救宇哥出來……”我哽咽的說,“來接我。”
    “多多,你怎麽能去找德叔?什麽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