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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的靠近了書房的門邊，聽著裏麵傳來的動靜，剛才那聲嘶吼之後就變得安靜了，我不安的盯著門框，有種想要推門而入的衝動。可是我沒有，夏浩宇是了解我的心思的，對於小夢的事情我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此刻才將書房門緊緊關上，為的不就是我不了解嗎？
    “明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回到費城怎麽不找兄弟好好聊一聊？拿著護照要做什麽？是要去旅遊呢？還是去公幹啊？”韓文豪諷刺的聲音從房門裏傳了進來，我剛聽到便覺得心裏一驚，原來被關在裏麵的不是別人，正是餘明輝。
    上次胡月月曾經提到過餘明輝要去馬來西亞的事情，看來她提供的信息果然不假，可是出賣兄弟的事情他都能做的那麽心安理得，讓他受點苦，也是應該的。
    “明輝，你不要閉著嘴巴不說啊，以前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最愛說話嗎？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沉悶了？”韓文豪的聲音裏帶著仇恨和惱火，語氣雖然是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陰沉的感覺，“不如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張口說說話，我就把護照還給你，怎麽樣？”
    我並不知道韓文豪此刻說這些言語的目的，但是隔著一道門，我還是看不清書房內發生的一切的，於是我伸出手，輕輕地推開房門，帶房間內露出一點點光亮之時，我已經看到了夏浩宇坐在辦公桌前冷漠的模樣，他臉上的神色好似寒冰一樣，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了，這點臉色我還是能夠看清楚的，隻能說，餘明輝的處境真的很難說。
    如果沒有餘明輝的出賣，或許我們現在幾人已經在旅途的路上了，如果沒有餘明輝的出賣，老馬或許還在我們中間，我們之間的一切，都不會有太多變化，如果這一次夏浩宇因為憤怒殺了這個叛徒，我也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我和夏浩宇在一起這麽久了，或多或少還是見識過他的手段，但是我也明白，有些問題，警察是解決不了的。
    眼珠稍微移動，看著韓文豪手插腰帶的站在那裏，目光下沉，盯著跪在地上的餘明輝，柔和的線條居然也露出了平日裏少見的冷漠，足以見得，他也是忍耐到了極限的。
    另外兩人站在韓文豪的身後，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他們的目光的焦點依然落在地上跪著的餘明輝身上，我知道，他們也憎惡他。
    餘明輝倒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板上，除了弓起的背脊之外，我並沒有看到他臉上露出的神情，但是衣衫都是髒兮兮的，一兩個月沒見，他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耳旁，淩亂的發絲貼在頭皮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狼狽。即使被抓到了這裏，麵臨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餘明輝仍然是一個字都沒有開口。
    兩方在僵持，或許我也能夠猜到，餘明輝受命於人，出賣夏浩宇，被打了一槍還能活下來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這個時候被抓，他一定是懼怕的，可是他也知道，夏浩宇想要從他這裏知道一些什麽。
    “你不開口也可以，”韓文豪伸出手臂，指著餘明輝說：“聽說，你斷了一條腿，請問，是哪一條？”
    韓文豪說著話，走到了餘明輝的身後，目光落在餘明輝的兩條腿上，最先看了看餘明輝的左腿，又看了一眼餘明輝的右腿，淡淡的說：“明輝，都說好事成雙，你不開口，我隻能自己估算了，不過，萬一我沒有把你斷腿的好事弄成一雙，你可要吱一聲！”
    韓文豪話剛說完，我便看到他從袖口裏亮出的匕首，刀片亮出時“噌”的一聲響了起來，我看著韓文豪的右手用力抬了起來，急忙的朝門外縮了縮身體，隻聽見餘明輝慘烈的叫了一聲，便明白了剛才韓文豪做了什麽。
    我不覺得韓文豪此刻的行為狠心，相比餘明輝曾經所犯下的錯誤，在我看來，這一刀已經算是最為微弱的回複了，室內餘明輝的哀嚎聲似乎有所控製，我有些心驚的捂著胸口，聽著裏麵傳來的動靜。
    “韓文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要這麽折磨我！你***不是個男人！”餘明輝怒吼了一聲。“今天老子栽在你手裏我算是認了，可是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聽說……聽說你的新娘子，被人擄走了……”
    又是一聲慘烈的聲音響了起來，想必先前的那一聲慘叫，這次的聲音相對而言要小了一些，我沒有想到餘明輝居然固執至此，這個時候還要刺激韓文豪，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我明白夏浩宇，他之所以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實際上是在給餘明輝機會，但是兩刀下去他都沒有製止韓文豪，可見，他已經收回了這個機會。
    “假裝被蘇墨謙收買，潛伏在我的身邊，關鍵時刻給我使絆子，明輝，我真的是小看了你。”夏浩宇低沉舒緩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到了我的耳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轉過臉看向門縫裏露出的那道光，就看到了夏浩宇已經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說：“或許，你已經不需要的解釋的機會了，對嗎？”
    夏浩宇彎著身，手指緊緊地抓住了餘明輝的頭發，一雙眼睛瞪的很大，惡狠狠地看在餘明輝的臉上，我知道，此刻殺了餘明輝對於夏浩宇而言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他真的下得去手嗎？
    養一隻寵物狗在身邊呆著四五年的都會覺得舍不得，何況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心裏麵都會覺得十分難受的吧？
    隻是夏浩宇側臉上露出的陰森已經顯示出了態度，接下來，就是看餘明輝自己的考慮了。
    “我……我是被逼的。”餘明輝的聲音不大，但是音調裏已經透露出了那份微微的懼怕，求生的心理一定會讓他說一些重要的內容，我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起來，試圖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字眼。
    “明輝，人活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想你當初剛認識我時，也是這樣的一句話，”夏浩宇緩緩地踱著步子，淡定的說：“可是後來呢？你因為你的難處，做出的那些事情，你自己覺得，可以寬恕嗎？”
    餘明輝聽到夏浩宇語氣中透露出的信息，抬起頭看著夏浩宇，臉上露出的神情很是複雜，微微掙紮著說：“宇哥，現在我依然敬重的叫你一聲宇哥，你讓我死，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求你一件事情，請你，不要傷害月月。”
    我隻覺得心裏麵猛地一怔，完全沒有料到此刻的餘明輝臨死之前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言語，看樣子，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絲毫不願意吐露任何一條信息。
    夏浩宇轉過身看著餘明輝，歎了一口氣，說：“你想要錢，我能夠理解，傾城及其他幾家的生意我都可以放手給你，你想要和你喜歡的女人一起離開，我也同意，我可以給你們準備好離開所需要的一切，但是你也該明白，老馬的仇，我是不能不報的。”
    老馬的事情是我們所有人心底的痛，何況現在還牽扯著小夢，如果夏浩宇心軟，隻會讓其他人更為危險。
    “宇哥，”餘明輝抿了抿嘴，三角眼抬起，好似下了決心一般，說：“你想知道些什麽？”
    果然，餘明輝還是識時務的，至少，不會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誰指使的你？”夏浩宇看著辦公桌上的筆筒，眼神落在了桌上那張陳舊的照片上，“這個問題我隻問你一次，機會，你自己把握。”
    隻要知道躲在幕後操作的那個人，或許就能夠找到小夢，我有些期待的看著餘明輝，希望從他的言語間得知想要知道的消息。
    書房裏再一次的恢複了平靜，餘明輝垂著頭跪在那裏，腿間還有一隻插在地板上的刀柄，原本我以為韓文豪已經對他下手，卻不知道，刀柄隻是插在了地板上。我不禁有些鄙夷餘明輝，刀又沒有插到他的身體內，他何必那樣大喊？博取同情嗎？
    夏浩宇在等待，韓文豪也在等待，而我，也在等待。
    半晌，我聽到了一聲沉重的歎息，眼睛盯在餘明輝的身上，發現他微微的抬起頭，說：“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問題，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