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曖昧仰臥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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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玥兒輕哼,祁景安費心思把拜倫弄走,不就是為了跟她獨處。

    不論回別墅,還是在遊樂場,他最終都會找理由接近她,還不如借這個機會,戲弄戲弄祁景安。

    她晃了晃手裏的飛鏢,“我是說待會兒,沒說立刻就回。你會玩飛鏢嗎?我們來比賽吧。嗯……比賽肯定要有賭注,你說賭什麽好呢?”

    【妙妙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她都不會玩飛鏢,現學的姿勢和規則,居然還想著跟人比賽,太魯莽了吧。】

    【小賭怡情嘛。】

    “你想賭什麽?”祁景安有些意外她的主動,對她任何要求都無條件配合。

    淩玥兒想了想,“等會兒再想吧,贏了的人可以提出一個小小的懲罰。”

    祁景安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你確定?我雖然不會玩飛鏢,但也不一定比不過你。”

    淩玥兒當然清楚祁景安沒那個興趣愛好,這也是她有把握打這個賭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即便祁景安麵對這個遊戲,必定會糾結選擇輸還是贏。

    贏了遊戲可以懲罰淩玥兒,但隻要他還想挽回她,最好的選擇就是輸給她,接受懲罰,哄她開心。

    “那我們開始吧。”淩玥兒璀然一笑。

    飛鏢在a國多見於酒吧休閑活動,玩法多種多樣,但基本規則都差不多。

    標準比賽分為510分,每回合三標,各三回合,最小鏢數投中者贏。

    鏢板外圍有一圈分數對應所在扇形區域的分數,與華國弓箭不同,投中靶心的分數並不是最高分,而是20分區域對應的三倍區60分,中間一小塊的紅色區,被稱為中紅。

    飛鏢專業選手隻需要三輪就可以清掉510分,但淩玥兒和祁景安顯然不在此列。

    第一輪,淩玥兒一標投到鏢板外,兩標命中12和9。

    祁景安也好不到哪裏去,三標雖沒有投出鏢板外,卻隻投到了兩標9分和一標6分。

    “不是說不會嘛,瞄得不也挺準。”淩玥兒撇撇嘴。

    似乎祁景安做什麽都是這樣,自帶天賦加成,哪怕是第一次做的事,也不會表現得特別笨拙。

    祁景安拔下自己的飛鏢,“隻是湊巧而已,比不上你,進步真的很快。”

    兩個菜雞在這互相謙讓,觀眾都被尷尬得受不了了。

    【沒眼看。】

    【這是真菜雞互啄,全憑運氣賭輸贏。】

    【讓我上去我都比他倆投的好,別丟人現眼了吧。】

    第二輪,淩玥兒手感更差了,投了一標1分和兩標2分。

    離510清盤分數遙遙無期。

    但兩人都沒什麽急躁的情緒,淩玥兒全當娛樂,沒什麽心理壓力。

    至於祁景安,他的心理壓力,就是淩玥兒樂趣的來源。

    祁景安也是頭一次正兒八經玩飛鏢,沒法自由控製飛鏢的去向,他投標愈發謹慎小心,總要比畫很久才將飛鏢扔出去。

    “祁景安,你分數比我多那麽多,幹嘛這麽猶豫。該不會,你是在擔心自己會贏吧?”淩玥兒在一旁陰陽怪氣。

    麵上她分外無辜地眨了眨眼:“賭注就是個彩頭,我肯定願賭服輸,不會生氣的,你放心投就好。”

    祁景安持飛鏢的手頓住,桃花眼帶絲笑意瞥她一眼。

    這是生怕他真的贏了,還特意隱晦的威脅呢。

    “我明白。”他略有些頭疼地說,動作卻更加謹慎。

    【他們該不會一下午就耗在飛鏢上了吧。】

    【不是沒有那麽可能啊,最後一輪的規則可是剛剛好投中剩餘數才可以清零,沒投中就廢標無限循環。】

    【那我先走了,懲罰時記得叫我。】

    再怎麽磨蹭,十分鍾後,兩人還是到了決賽點。

    隨著一次次的練習,淩玥兒已經能隱約摸索到飛鏢投擲的技巧,但她依舊故意間隔著投個位數以下最小的分區。

    祁景安已經遠超她100分之多。

    【妙妙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現在輸定了。】

    【不至於吧,就是個小懲罰,還沒說是什麽懲罰呢。】

    觀眾已經默認淩玥兒會輸,祁景安也不例外。

    他歎了口氣,開始琢磨該不該幹脆現在認輸,看淩玥兒幾次,都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直說。”淩玥兒笑眯眯地說。

    祁景安苦笑,淩玥兒就像局外人似的,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輸,有意看他苦惱猶豫不決取樂。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件小事,但他卻不得不重視,隻因為和淩玥兒有關的事,都無比的重要。

    接下來的三標,他明顯讓水,三標連鏢板都沒碰到,得0分。

    “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點,我願意一輩子都這樣讓著你,被你捉弄。”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輕聲道。

    淩玥兒甩了甩手腕,站在投擲點前,語氣漠然:“那你就想太多了。”

    她算算分數,開始正兒八經收尾。

    第一標,她就命中了60分的中紅。

    第二標,又是60分中紅。

    【臥槽?狗屎運?】

    【????】

    【這是什麽運氣?】

    【妙妙是不是故意在戲弄祁景安啊!】也有觀眾發現淩玥兒的小心思。

    第三標,餘12分清盤,遊戲結束。

    淩玥兒笑容狡黠,開始思考要怎麽懲罰祁景安。

    是該讓他對著垃圾桶深情表白十秒好呢,還是當眾跳大猩猩舞。

    滿腦子花式整人小妙招,隻可惜還不等她仔細思考,跟拍攝像師就把她拉到一邊。

    他擦了把汗,低聲問:“您準備出什麽懲罰小遊戲?”

    “當眾跳大猩猩舞怎麽樣?”淩玥兒摸著下巴思索。

    跟拍嚇到頭頂冒煙,慶幸自己出於謹慎多問了一句。

    戀綜節目的小遊戲大多是為了展示雙方優勢,哪像淩玥兒,想方設法故意惡搞,讓祁景安出糗丟臉。

    大老板被逼跳大猩猩舞,這播出去,他的飯碗就真不保了。

    “換一個吧,這懲罰有點太過分了。”跟拍抹汗賠笑。

    “這算什麽過分啊。”

    淩玥兒想著,祁景安以前對她,可比這惡劣多了。

    她也就是玩笑似的整蠱懲罰他一下,哪像他,把婚姻當兒戲,想離就離。

    “可你也說了,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跟拍重複道。

    淩玥兒不想跟他過多爭論:“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懲罰,才算是小小的懲罰?”

    跟拍輕咳:“一分鍾40個仰臥起坐,怎麽樣?”

    淩玥兒無語,“這算什麽懲罰,幫他健身呢?”

    跟拍就差沒給她跪下了,不住低聲求饒:“蘇妙妙,姑奶奶,我求您了,我全家老小就指著這份薪水過日子呢。您一定這樣整我們大老板,他肯定回頭就要把我給辭退了。”

    淩玥兒:“……”

    現在想想,怪不得祁景安剛才這麽淡定,原來是早就想好對策了。

    她嫌棄地擺擺手:“行吧行吧,別再用你那張大慶油田臉,對著我做這麽豐富的表情了。”

    兩人說完悄悄話回來,就聽祁景安問道:“想好我的懲罰了?”

    跟拍生怕淩玥兒反悔,大聲宣布:“懲罰如下,請在一分鍾內做40個仰臥起坐,如數量不達標,重新開始記數直到達標為止。”

    “好。”

    祁景安爽快點頭,在節目組鋪好的軟墊上躺下,又突然略有些為難的開口:“不好意思,我需要一個人幫我按住腳背。”

    他看向淩玥兒,眸子裏閃過一絲算計。

    “那就麻煩蘇小姐幫幫忙,按住男嘉賓的腳背咯。”跟拍立刻附和。

    淩玥兒狠不下心,自以為做了回好人,結果跟拍一轉身把淩玥兒給賣了。

    她又氣又惱,想要拒絕,跟拍做了個拜托的手勢,用眼神無聲地懇求。

    其實對淩玥兒來說,就算因為她和祁景安對著幹,導致跟拍工作丟了,這事也和她無關。

    要怪隻怪祁景安自己沒有用,拿別人出氣。

    可說到底,壓腳背不過是一件小事。

    也沒必要為了這,非跟祁景安對著幹。

    “做個仰臥起坐而已,還要人壓腳背,真沒用。”她嘀咕著按住祁景安,一抬頭,猝不及防撞上祁景安起身,他的臉一瞬間靠得極近,淩玥兒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氣流。

    圍繞的鏡頭下,時間仿佛被拉長,那雙淺琉璃色的情愫幾乎要溢出,是淩玥兒不想看懂的深情和寵溺。

    淩玥兒脊背一僵,心跳聲如擂鼓般炸響,聽得一清二楚。

    她突然想起,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做仰臥起坐。

    就在祁景安車禍入院前的一個月,公司團建時,祁景安意外抽到了同事寫下的小遊戲:曖昧仰臥起坐。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該自告奮勇上前,還是趕緊取消這個遊戲時,祁景安挑眉,疑惑地問:“曖昧仰臥起坐是什麽?”

    那是時下最火的電視劇裏,女主和男主曖昧時,造成兩人感情急速升溫的契機。

    寫卡片的人,也就是組織這場遊戲的同事,原本把這張卡貼到紙盒牆壁上,想自己開後門,選自己暗戀的人一起玩。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被祁景安抽到了。

    “既然是曖昧仰臥起坐,那就是還得有一個人來幫我按壓腳背對吧。”祁景安聽過解釋後,視線掃視一圈,在淩玥兒身上停了幾秒。

    “對啊,祁總您看要選誰?”

    淩玥兒被身後人用力一推,差點跌倒,被祁景安眼疾手快扶住。

    “哈哈哈,看來玥兒很想跟祁總做這個遊戲啊。”不知是誰在陰陽怪氣,“都著急地撲到祁總身上投懷送抱了。”

    “我不是,是剛才有人推我……”淩玥兒臉色肉眼可見的漲紅,白皙的臉頰飄上一層紅暈。

    她手足無措地辯解,生怕引起祁景安的反感。

    卻不料祁景安低聲笑了,笑聲裏帶些無奈:“既然這樣,那就勉為其難讓你幫我完成這個小遊戲了。”

    有時候回想起來才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太快。

    那些記憶裏所有細節還清晰地記在腦海裏,仿佛還是昨天。

    暗戀就像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所有的竊喜和心動,酸澀以及失望,隻需要祁景安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能牽動她所有情緒。

    最初結婚時,她不止一次地想著,她不過是個孤兒,能被顧夫人看中嫁進祁家,這就是她天大的福分。

    能和他結婚,哪怕是因為衝喜嫁入祁家,她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

    但人總是貪心的。

    得到了心愛之人的愛,就開始想要更多,更完整的愛。

    甚至漸漸容不下愛裏摻雜了哪怕一絲雜質。

    淩玥兒呆在原地。

    太多回憶,就像走馬燈似的在淩玥兒腦中飛快回放。

    讓她竟然沒來得及躲閃。

    有幾次祁景安的頭挨上了她的額頭,姿勢那樣的曖昧,呼吸都交織在一起,唇似乎隻差幾毫米就能碰上。

    “38、39、40!一分鍾40個仰臥起坐已完成,合格!”跟拍提示音打斷了淩玥兒的思緒,她回過神來,麵無表情起身,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彈幕。

    【妙妙怎麽了,居然沒有躲開。她該不會是在發呆吧?】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我從這個氛圍裏感受到了故事。】

    【我就好像一口玻璃碴裏突然塞了點糖,果斷重新支起祁妙p的大旗!】

    她苦笑一聲,這算不算是戲弄他人反被戲弄?本來準備看祁景安的笑話,最後反倒是自己亂了心神。

    “沒意思,我累了,回去休息。”淩玥兒轉身往車上走。

    心情難得低落,一路上祁景安試圖挑起話題,但淩玥兒全程愛答不理。

    她翻看手機瀏覽器,滿腦子都是怎樣才能讓祁景安回國,讓他離開她的世界。

    祁景安所謂的愛,對她來說不過是極端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他們和平離婚,他也早就有了新的家庭。

    如今卻因為不滿她的不告而別,不遠萬裏也要追到a國突然來見她,在她數次明確表達拒絕之意後,仍糾纏不清。

    假死的手段,在祁景安麵前隻能用一次,後續找張繼改換身份,很難騙過一個早有準備的人。

    他絕不會再輕易放她離開。

    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找到。

    意識到這一點時,空調的冷風仿佛鑽入骨髓,讓她猛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