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叫了一輛網約車，而江十五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封，晃著那一疊鈔票道：“忙活這麽一會，一萬塊到手，哈哈！從此就要奔小康了…開不開心，哈哈哈哈！”
    看見錢了，誰都開心，梁燁笑嗬嗬地係好安全帶道：“你們這行雖然有點風險，但還真是暴利！”
    老兩口又是一番感謝之後，江十五對著他們晃了晃手裏的泥娃娃道：“兩位的大孫子就由我帶走了哈！李大公子今後好自為之吧！”
    一個厚實的信封，江十五輕輕捏了一下，估摸著裏麵大概有一萬塊，算上之前的定金，這第一桶金一共是一萬三千塊。
    梁燁看著一臉懵逼的老兩口，側過臉對李昊陽道：“要不，咱們讓二老看看他們的大孫子？”
    李昊陽哭喪著臉道：“沒必要，沒必要…我爸媽年紀大了，心髒不好…你二位是高人，貨真價實！”
    李昊陽父親立刻心領神會道：“瞧我這腦袋！二位的勞務費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喏…”
    再四下看時，梁燁頓時心裏一緊，他看著騎在方向盤上的小鬼小信道：“你幹嘛？你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司機看不見小信，但是這大半夜的，梁燁冷不丁對著方向盤這麽說話，頓時把他嚇得咽了咽口水道：“哥們…咱別逗啊！你倆到底是幹嘛的？”
    梁燁尷尬笑了笑，直說：“您別害怕，啥事都沒有！您就穩穩當當開車。真有啥事我們也不能讓您倒黴”
    司機麵部肌肉明顯抽搐了兩下：“呃…好，好，那個…咱也快到地方了啊…咱不說網絡遊戲了行嗎？要不咱們說俄烏衝突咋樣？”
    江十五對司機大哥的話置若罔聞，直接對小信道：“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好了跟我們走嗎？”
    小信委屈巴巴道：“我跟那些古曼童不一樣，師父為祭煉我，每天供我血食，又在我身上畫滿了符文，使我入不得輪回，聽不得佛法，隻能供他驅使，即使陰差見了，也帶不走我…”
    梁燁看看江十五：“那咋辦？既不能把他送回他爸那，也不能隨便扔了啊…”
    江十五問道：“要不我們把你送你師父那去吧？他在哪？”
    “不不不…別把我送回去！”小信的表情立刻充滿了恐懼，“師父的法術讓我很痛苦…我好不容易堅持了下來，才被媽媽送給了爸爸！我可不想回去了…”
    江十五一撇嘴：“這可由不得你了…要不就送你師父那，要不就送你媽那，要不，我也隻能讓這怪蜀黍把你打到魂飛魄散了！”
    “我找不到媽媽了…”小信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們，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竟讓人生出幾分同情。
    梁燁看看江十五：“要不把這泥娃娃放你那吧？”
    江十五意外道：“你什麽意思？”
    “你養著唄，你不是有什麽馭鬼術嗎？”梁燁的語氣竟有些不容置疑。
    江十五嘴角抽動了兩下：“你…你還真敢想…”
    “怎麽了？這小家夥這麽厲害，給你當幫手多好！再說那診所又不是我的，擺這麽個泥娃娃算幹嘛的？”
    對於梁燁的說辭，江十五竟一時無法反駁：“你這話說的…我好像別無選擇了…”
    梁燁拍拍江十五的手，又看看小信道：“就這麽定了，跟你江叔叔走吧。”
    “好呀！”小信眼睛彎成一對月牙，一邊拍手，一邊悠蕩著兩隻胖乎乎的小腿。
    李家在城郊，離江十五的店很遠，一路上，小信儼然已經成了梁燁和江十五的自己人——
    一個茅山棄徒，一個僵屍，一個小鬼，前一個小時還打得你死我活，此刻卻相談甚歡…隻是司機大哥被倆人嚇得手腳冰涼，一臉冷汗，兩人下車時，他錢都不要了，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小信說像他這種小鬼，都是由東南亞一個叫做庫朗的法師成批煉製的，小信是未出生的胎兒，是母親出於報複心理，送給了庫朗，而庫朗更多的原料則是從各處抓來的孩子！
    那些無辜的孩子被抓後，為了增加戾氣和怨恨，被庫朗施以酷刑虐待致死，所以比起小信這種胎死腹中後被煉製的小鬼，它們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完全就是殘暴的厲鬼！
    對於小信所說的事，梁燁暗暗記在了心裏，把江十五和小信送走之後，他回到家簡單整理了一下小信提供的線索，感覺這個庫朗成批煉製小鬼的事，或許並不是簡單為了一己私利了…
    第二天診所照常開診，患者依舊不是很多，梁燁趁著空當，給宋守哲打了一個電話，提起了昨天的事。
    宋守哲一聽“庫朗”的名字，有些意外道：“他不是泰蘭德的知名高僧麽？很友善、很慈悲的一個僧人…小鬼向來愛騙人，它們的話不能盡信。不過，正好你打電話來，我剛好要找你。”
    宋守哲在電話裏說，之前城東有一片棚戶區拆遷，地產商手續齊全，拆遷之後立刻就著手要建一片住宅小區，可是開工不久，工地就開始有工人離奇被殺…
    經法醫鑒定，死者都是被咬斷頸動脈，失血而死，工地不得不因此停工，而這事不能見光，警方就找了宋守哲，讓他幫忙解決。
    宋守哲簡單介紹一番之後，梁燁連忙積極回應道：“您看我什麽時候過去找您？”
    “越快越好，現在差不多每晚都要出事…”
    “那我這就過去！”
    梁燁掛了電話之後，便跟劉文博請了個假，臨走時正巧被對麵的江十五看見，後者幾步穿過馬路，問明緣由，便表示要一同去看看。
    梁燁伸了個懶腰道：“給官家辦事，沒什麽油水的！”
    江十五一聽，覺得也對，笑嘻嘻道：“那你去為人民服務吧！咱兩家店，總得有一個看門的。”
    梁燁來到宋守哲家樓下時，老人家已經在那等著了，身後還有一輛奔騰X40——一款國產SUV。
    “以後少不了麻煩你，我特意從省局要來這麽一輛代步車，你先開著，以後用著方便！”宋守哲說著，把車鑰匙扔給了梁燁，“快試試吧！”
    這對梁燁來說實在是驚喜，他一邊感謝著，一邊激動地上了車。
    奔騰X40算不上什麽好車，但對於現在的梁燁來說，卻也實在是太實用、太及時了，有了車，今後幹什麽都會方便不少。
    上車之後，梁燁特意向宋守哲詢問了一下陸漫，宋守哲說陸漫上次醉酒回家之後，被她母親嚴加看管起來，女孩子家喝醉了回家總不是什麽好事。
    梁燁聽宋守哲如此說，尷尬地賠笑了幾聲後，趕緊話題一轉，問其老人家對於工地的事有什麽自己的看法。
    宋守哲則反問道：“頸動脈被咬斷…你覺得是什麽東西幹的呢？”
    “哈哈，你別緊張，我倆說網絡遊戲呢！”梁燁嘻嘻哈哈地蒙混過去之後，又問江十五道：“你剛才說什麽茅山江弘真？你到底叫什麽啊？”
    江十五撓撓頭道：“江弘真是法名，也是我本名，江十五這是因為我是我師父第十五個徒弟，大家叫慣了…嘿嘿！”
    “呼——”
    “好，咱們這行…”梁燁看看司機，然後悄聲問江十五問道，“把它往哪送？我記得你說要把它超度了。”
    江十五數著錢，頭不抬眼不睜道：“還能送哪…春蘭市最有名的佛門聖地——大廟唄！”
    梁燁不解道：“你不是茅山的嗎？不會超度麽？”
    江十五嘿嘿一笑：“我不是被逐出師門了麽…再說這小東西肯定是被人祭煉過，沒有寺廟道觀那種大道場的法力鎮壓，不經過一定天數經咒衝刷戾氣，隻靠我自己念咒誦經根本沒用。”
    司機聽他們的話題，表情明顯有些不淡定，偷著看看梁燁問道：“兩位兄弟，你們聊的是什麽啊…這大半夜的…”
    江十五咧著嘴笑道：“你說錯了啊！是咱們這行！”
    離開李家大門時，梁燁和江十五拒絕了李昊陽父親要開車送他們的好意，因為今天雖然收錢辦事，但李昊陽的劣跡實在讓梁燁所不齒。
    正說到這，車裏一陣莫名其妙的微風吹過，一張符紙竟悄悄地從後麵飄到了檔位上…
    司機顯然還沒注意，那符紙就被梁燁搶先攥在了手裏！他回身一看，果然是泥娃娃上的符紙不見了…
    李昊陽母親嘖嘖稱讚道：“先前也找了不少大師，有的被嚇跑了，有的不一會就吐血被急救拉走了，一個個吹得那叫一個響…還真就是這個小梁小江先生厲害！”
    總之，這一頓彩虹屁實在拍得人舒坦！
    江十五假裝愧疚道：“剛才在上麵弄壞了不少東西，要不我抽出一部分當做賠償吧…”
    李昊陽父親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都是些舊家具，早該換了！隻要把事情解決了，那些都不算事！兩位辛苦了！”
    梁燁把李昊陽扶到客廳的沙發上躺下，簡單做了一下檢查道：“李昊陽可能是斷了一根肋骨，好在是沒錯位，沒法子，那小鬼真的太凶了…”
    明明是自己打的，可梁燁這會當然不能說實話，他繼續道：“這種骨折找醫生用繃帶纏幾圈，固定兩個多月也就好了。其他的倒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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