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想家還是想她?

字數:5298   加入書籤

A+A-




    半月後

    細雨綿綿,屋頂的瓦片如簾珠一般掉落,落在地上傳出啪嘰啪嘰的響聲。

    夏小喬坐在窗前,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它一滴一滴的落下。

    天空雲霧暗沉,看不見一絲陽光。

    擾的她的心緒,就跟這天氣一般沉悶。

    忽然,院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弟媳,弟媳,景淵堂弟來信了。”

    唐大山一進門興奮的就跑到了廊下,而夏小喬見此也趕忙迎了過去。

    “大山堂哥?”

    “那,我來的路上正好碰見信使,就給你拿進來了。”

    夏小喬高興的接了過來,笑著道:“大山堂哥辛苦了,快坐下喝杯茶。”

    將人迎了進來後,馬上吩咐阿梨上茶。

    而她手握著厚厚一份信,著實有些意外。

    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渾然天成,頗為灑脫恣意。

    跟她之前所見的字完全不是一個筆鋒。

    可見他此時心情不錯,想來腿傷大好,又入得書院學習,心境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就在她看著信發呆時,唐大山忍不住督促道:

    “弟媳無需忙碌,你還是速速打開信看看堂弟寫了啥吧,這麽厚一封,這麽多年還頭一次見,也不知道說了啥要緊事。”

    夏小喬見此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聲,“好。”

    隻是當她將信打開,一一看過之後,頓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也忍不住微紅起來。

    “弟媳?弟媳?到底寫了啥?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唐大山連喚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不自在的道:“咳,沒,也沒寫什麽。”

    “就是說一些他這段時間在陵州府的生活,說在書院過的不錯,同窗們都很友好,夫子對他也頗為讚譽,還有書院附近的米糕和果子釀不錯,待我去府城後,打算帶我去品一品。”

    夏小喬說完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碗。

    實際上她此刻都不知道該說某人點啥好。

    的確,信上確實寫了這些內容,可讓她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竟每日一篇。

    說什麽書院的房舍雖古,卻不及家中舒適。

    說什麽書院的同窗雖熱情,卻不及家中人貼心。

    說什麽書院的夫子雖對他讚譽有加,卻更喜和自己一起為村裏忙碌來的踏實。

    說什麽書院的飯菜一般,不及家裏米飯香甜。

    說什麽書院的米糕果子釀到是不錯,卻更想念自己做的醃菜和羹湯。

    ...

    反正字裏行間都在表達兩個字,

    ——想家

    夏小喬:“......?”

    未來大反派首輔剛外出求學不過半月就說自己想家,可敢信?

    反正夏小喬卻被這家夥給驚著了。

    可隨後又忍不住有些臉紅。

    雖然處處都流露出想家之意,可每一封信都隱約的在提自己。

    所以——

    可不可以理解成。

    所謂想家,而更想念的是自己?

    夏小喬想至此心跳莫名的快了兩分,可很快又壓了下去。

    他若是真想自己,為何不明說?

    萬一自作多情?

    想至此,夏小喬又皺起了眉頭。

    ......

    府城·南鹿書院

    “鹿兄?”

    一個年齡相仿,長相頗為英氣的小夥子見鹿景淵打殿前過,趕忙迎了過去,見禮後便熱情的道:“鹿兄這是打算去吃午善?正好,瑉也要前往,不若一起好了。”

    小夥子姓譚,單名一個瑉字,乃是南鹿書院的山長,大儒譚鬆之孫,頗有些自來熟。

    這人學問極學識也都不錯,可問題是倆人不熟啊!

    “譚兄客氣了,鹿某——”

    還沒等他說完,那譚瑉湊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嗨,不客氣不客氣,咱們可是同窗,何須這般見外,我跟你說,書院附近有一家酒樓,味道極好,那裏的曲兒也甚是好聽——”

    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著人就走。

    鹿景淵哪裏有心情跟他去什麽酒樓聽什麽曲兒啊?

    他現在就想回去吃夏小喬給他準備的泡菜,消暑又下飯,在喝上一盞鹿溪春茶,趁著茶香滿屋,在含笑寫上一封家書,豈不快哉?

    不過——

    最後不知處於什麽原因,鹿景淵並沒有在拒絕,反而從善如流的跟人去了。

    可眼瞅著下學的時間已過,章遠站在門前左等右等不見鹿景淵的身影。

    “請問這位郎君,可見到我家鹿學子了嗎?”

    “什麽?跟同窗去了酒樓?”

    “還是那種既能喝酒作詩,又能聽曲兒的風雅之所?”

    ...

    章遠瞬間楞住了。

    隨後臉色直接就變了,這才離家幾日啊?

    大郎君竟就開始尋花問柳,學那浪蕩子開始風花雪月了,這怎麽行?

    想到夏娘子對自家的大恩大德,章遠頓時就站不住了。

    想了想直接向那家酒樓行去。

    據他多日觀察,自家這位郎君不像那種膚淺之人,萬一誤會了呢?

    所以,他準備親自看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望月樓

    人聲鼎沸,正直午時,來往用餐的食客頗多。

    品茗聽曲兒,飲酒作詩,乃是文人之雅興。

    不過在鹿景淵看來,不過是攀附風雅罷了。

    可時人如此,他雖不肯苟同,卻也沒有想過要阻他人行此樂。

    “譚兄找鹿某來此,不知何事,還請明言。”

    入座後,鹿景淵開門見山,他沒空陪人猜啞謎,有那時間多看兩本書,多寫兩篇文章不好嗎?

    要是不是看在他乃山長之孫的份上,來都不會來。

    “鹿兄何必心急?這乃是望月樓的招牌,映月春酒,來嚐嚐看——”

    結果——

    鹿景淵直接將手掌蓋在了酒杯之上,神色淡然,麵色如常的道:“譚兄的好意,鹿某心領了,下午還要溫書,酒就免了吧。”

    “誒,你這人,可惜,當真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你竟沾都不沾。”

    譚瑉一臉惋惜,不過卻沒有半分生氣,反而將一應樂妓全都招呼過來之後,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鹿兄,此次請你前來,不為別的,聽聞你與那羅家有幾分熟悉,我就想打聽一下這羅家可是有一未嫁女?”

    鹿景淵聞言臉色直接沉了下去,“譚兄這是何意?私下議論人家小娘子,當真不是君子所為,某還有事,告辭。”

    “誒,別,別走啊!!!”

    譚瑉趕忙一把將人拉住,歎氣道:“我這不也是沒法子了嗎?我祖父也不知抽了啥風,竟想與那羅家結親,羅大人自不必說,可你看看那羅文靖?聽說最近他可哪兒找那孔武力大的小娘子,莫不是這腦子有病?”

    當然,他更擔心的是,羅家這喜好與旁人不同,萬一那羅家小娘子就是個孔武力大的可怎麽整?

    他隻是個書生,書生——

    這終身大事兒,他能不急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