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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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東昌府的知府大人?”
    夏小喬看著船剛停到碼頭,小廝就遞上來的帖子納悶的道:“你認識?”
    “不識。”
    鹿景淵拿起茶碗在嘴邊抿了一口。
    “那他為何請你入府啊?這,莫不也是傳統?”
    沿路上到也有不少拜帖,不過他們一行人多且不想耽擱時間,因此能拒絕的都拒絕的了。
    可沿路上送來拜帖的也多少一些小官和鄉紳富戶,或是一些舊相識。
    像那些鄉紳富戶什麽的,或者不認識的小官, 他們能避就避了,偶爾會和一些舊相識閑談一會,但多是一頓飯的功夫。
    可這個東昌知府不同。
    這是要請他們全家去府上做客呢。
    “是也不是。”
    鹿景淵將茶碗放下後笑著道:“應當是衝著羅兄來的。”
    “羅文靖?”
    “對,他父親怎麽說也是陵州府的知府,且因賑災有功,得了聖上讚譽, 待今歲吏部選官, 怕是要高升了, 極有可能是京官。”
    “哦——,原來是這樣。”
    夏小喬明白了,難怪沿路上這麽多人來巴結,原來是羅知府要升官了,這些人都是來抱大腿的。
    當然,也不一定全都是為了抱大腿,但是跟同僚打好關係是極為必要的,更何況還是京官?
    這京官是天子近臣,跟地方官跟這比可是差的遠了。
    可是——
    說好的要去城裏逛,豈不又泡湯了?
    雖然那人是給她們一家子下了帖子,可是家裏有兩個小娃娃,春盈又病了,她出去走走到也罷了,很快就能回來,可出門做客那自是不能的。
    鹿景淵也十分抱歉,不過這些夏小喬並未在意。
    將人送走之後,她自己去逛好了。
    為了出行方便,夏小喬跟南霜都換成了男裝。
    這東昌府難得來一次,聽聞這裏的狼毫極為出名, 便買了一些,不僅回去可以給鹿景淵用,其他的還可以送人嘛。
    除此之外,還有東昌府的酥棗,熏雞還有米酒。
    夏小喬自然都沒有放過。
    “對了,聽說東昌府的光嶽樓,乃十大名樓之一,咱們今天便去看看。”
    倆人滿載而歸,讓長岐將買的東西送回船上,倆人便打算往光嶽樓去。
    結果一轉彎,夏小喬直接站住了。
    “大娘子,怎麽了?”
    “別動。”
    夏小喬看著遠方,眉頭輕挑。
    而南霜則詫異的道:“那不是漕船上的那位運軍嗎?他怎麽會在這兒?”
    是啊!
    一個運軍,怎麽會出現在光嶽樓裏?
    這裏一般招待的都是文人墨客,很是風雅,一般來此之人大多是讀書人。
    “走吧,去看看——”
    而在夏小喬有意為之的情況下, 剛好坐到了對方雅間的隔壁。
    不過, 那倆人說話很是小聲,沒一會另一個人就走了, 夏小喬透過門縫看了一眼,不過可惜隻看到了一個背影,可等那人走了,那王胡子便沒有了估計。
    身邊小弟給他倒了一杯酒。
    “頭,要是這一批貨出手了,咱們可是能賺不少銀子,不僅能補上虧空,沒準俺還能娶個媳婦兒。”
    啪——
    一筷子搭在了對方的頭上,“沒出息——”
    罵完之後,又笑著道:“不過你小子倒也實在,這眼瞅著入冬了,娶個媳婦兒好過年,走完這一趟,原本咱們也該回了,哎——”
    “頭,咱們這趟不是賺了嗎?你還歎什麽氣啊?”
    “你懂什麽?”
    王大胡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咱們是幹什麽的?漕船,運的是漕糧,可現在糧食在哪裏?”
    “那位公子不是說,給咱們籌備好了?”
    “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王大胡子沒好氣的道:“這群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批漕糧還不知道是什麽媽樣,我本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咱們就把船給沉了,就像張大哥那樣——”
    “啊?頭,你說的那位張大哥,莫不是今年給陵州府送賑災糧的那位?難道他的船是自己給沉的?”
    “噓——,隔牆有耳,你給老子小點聲。”
    那小弟馬上捂住了嘴巴,隨即小聲道:“頭,那你讓咱們的船撞那些學子的船,莫不是想著——”
    “對,沒錯,可誰成想,竟遇到個厲害的。”
    那王大胡子氣呼呼的又喝了一碗酒,“果然,讀書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夏小喬聽的不是特別真切。
    可卻抓住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當初陵州府鬧水災,到處都是災民,府衙那的糧草也隻夠支撐月餘罷了。
    可朝上的賑災糧卻遲遲不到。
    後來聽說運糧的漕船沉了,雖然是巧了些,可眾人並沒有多想,這水運沉船時有發生,她還惋惜了一陣,可萬沒想到,這裏麵竟還有隱情。
    掌燈時分
    “還沒回來嗎?”
    夏小喬一邊哄著雲帆和雲野兩個小的。
    “沒有。”
    南霜如實作答,夏小喬又看了一眼大門口,“知府請客,估計今天怕是要回來很晚,我們先吃吧。”
    應酬嘛,不到二半夜怕是都回不來的。
    夏小喬對此並沒有太在意。
    待吃過晚飯,將兩個小的哄睡後,她便獨自坐在案前看書。
    待看的打瞌睡了,忽然感覺身上多了一件披風,隨即一股淡淡的酒氣襲來,夏小喬忽的睜開了眼睛,果然見某人正半蹲在自己身旁。
    “你回來啦?”
    夏小喬十分高興,看著他道:“可是喝多了?”
    “尚可。”
    鹿景淵還是簡言意駭,可眸中卻全是溫柔之色,“這麽晚了,怎麽不去睡覺,在這裏小心著涼。”
    “沒事,我這不是等你嘛?”
    笑著說完後,對著外麵喊道:“南霜,快去將醒酒湯端來。”
    說完拉過他的手,“這入了秋,夜裏寒涼,瞧你的手都冰成這樣了。”
    鹿景淵眼中滿是溫柔,隨即幫捋了一下她額前碎發,“無妨。”
    倆人彼此相望,燭光搖曳,情誼不自覺間溢於眼底。
    “阿喬?”
    鹿景淵的聲音不由得多了幾分纏綿,而夏小喬心裏裝著事兒,哪裏顧得上這些,直接一把將人拉到身側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有件正經事要跟你說,今天我看到那個漕船上那個王大胡子了,他果然不老實,船上裝的根本不是漕糧。”
    “他好像還在跟人做什麽交易,神神秘秘的,可惜,我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我上次聽你說,這漕船隻能運糧,他們這是公然倒賣,豈不是在走私?”
    在夏小喬眼裏,走私那可是在犯罪。
    “走私?”
    鹿景淵點了點頭,“這樣說也不錯。”
    “你知道?”
    夏小喬看向他,“這漕運上的人也都是各個衛所之人,都是軍戶,這官家的兵,怎麽能幹這樣的事兒?”
    一個國家,官兵都這樣,那離亡國還遠嗎?
    鹿景淵聽完拉著她的手道:“這些我心裏都有數,運漕之苦,各處盤剝,死裏求生,惡性循環——”
    說到底還是貪官汙吏導致,而朝廷又無甚作為。
    夏小喬聽完,沉默了片刻後道:“所以,給陵州府運送賑災糧的漕船也如此嗎?”
    “你怎想起了這個?”
    “因為,我今天聽那個王大胡子說起了這事兒,說他認識一個姓張的,就是運送賑災糧的漕運官,說他是刻意沉了船。”
    鹿景淵聽完一驚,“這事非同小可,莫要與他人說。”
    “哦,我知道——”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夏小喬自然知道輕重,可是那麽多災民,若不是那位羅知府是個心善且一心為民的好官,此刻的陵州府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災荒就會發生民變,就會死人就會有瘟疫,惡性循環之下,焉有完卵?
    那可是賑災糧啊,居然也有人克扣?
    簡直該殺——
    就在二人討論此事之時,萬沒想到外麵忽然有人大喊。
    “走水啦,走水啦——”
    眾人大驚,船上走水?
    那不是要人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