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勸勸海嶸吧，讓他不要太自責，這事……或許是媽身體出了問題，小鳳隻是個導火索。”舒意安沒法說呂淑珍上世也中風了，隻能如此說道。
    “大嫂，媽明明是被小鳳害的，要不是她在媽麵前說那些話，媽能氣的直接昏倒嗎？”程海崎聽了舒意安的話，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她，大嫂一向明事理，這次怎麽這樣了。
    程海峻經曆的事多，看了眼老三，抿了抿唇。
    “事已至此，再追究誰的責任也沒有意義。”程海峻現在挺擔心老四的，怕他也步了他的後塵。
    曾經，他見老四再婚，兩口子從沒紅過臉，感情很好。
    可出了今天這樣的事，以後的事就難說了。
    一個人的日子，少了牽絆就少了許多煩惱，可一個人的寂寞也是真的。
    他也羨慕過老四，也動搖過，最終還是決定不再婚。
    “二哥，你怎麽也這樣說，躺在裏麵的可是咱媽。”程海崎氣的紅了眼眶，伸手將眼角的眼淚抹去，他不敢對大嫂發火，這會將心裏的火氣都衝向二哥了。
    程海峻不在意他對自己大呼小叫，看了他一眼，“那按你的意思呢？讓老四離婚，讓程言琪七歲就沒了媽？”
    程海崎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二哥這些年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將程言木跟程言森怎麽帶大的，他都看在眼裏，他當然不希望老四跟二哥一樣。
    程海峰伸手拍了拍程海峻的手背，老二這些年不容易，看問題也比較深入。
    至於老四怎麽選擇，那就看他自己了。
    “這有我們呢，你回去吧，今天你也嚇壞了。”程海峰對舒意安說道。
    舒意安點頭，“那我回去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程海峰頜首。
    舒意安朝程海峻跟程海崎點點頭就起身走了。
    “我進去勸勸老四，這麽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等舒意安走後，程海峰起身朝病房走去。
    程海嶸趴在病床邊，喉嚨嗚咽著像是受傷的小獸。
    他哭的不僅是呂淑珍的病情，也哭他自己的命運。
    朱麗傷了他的心，又用那種決絕的方式離開，他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走出來。
    遇到李小鳳時，以為是老天眷顧他，他不會像二哥那樣孤單過一輩子。
    李小鳳是個好妻子，也是個好母親，對程言軒三兄弟也視如己出，不像傳說中的繼母會虐待繼子，即使有了言琪，她對三個孩子態度也沒變過。
    他慶幸自己遇到了李小鳳，以為會一直幸福的過下去。
    可為什麽要出這樣的事呢，為什麽？
    “海嶸。”程海峰蹲在程海嶸身邊，摟著他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責了。”
    “大哥，我對不起媽，也對不起你和大嫂，更對不起念念。”程海嶸抬頭，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此刻無助的像個孩子，看著程海峰的眼神很是迷茫。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他要如何走下去。
    他要怎麽麵對李小鳳，更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媽。
    “我們沒有怪你。”程海峰說道，“念念從小練習格鬥，這個你是知道的，一般人不會是她的對手。
    媽……你也知道媽就念念這一個孫女，從小對她就偏愛，難免關心則亂，隻要是念念的事，媽就會成了分寸，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可我不能不怪我自己，是我沒用，我要是將言琪救出來，也就不會發現這樣的事了。”程海嶸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呂淑珍，痛苦的不能自己。
    “我想媽也不會怪你的，這是意外。”程海峰順著程海嶸的視線看向呂淑珍，“媽，你要堅強些，早點醒來，我們都等著你呢。”
    ……
    “謙哥哥，你說奶會醒過來嗎？”念念跟程謙回西大後，沒有來看看的學校，去了附近的家裏，此時她坐在沙發上，靠著程謙慢慢說道。
    程謙抱著念念，下巴在她光滑的頭發上蹭了蹭，篤定的說道，“一定會的，奶還要給你做好吃的呢，怎麽舍得醒不來。”
    念念的眼淚就下來了，她不想哭的，可還是忍不住。
    “念念，我知道你忍許久了，想哭就哭出來，這樣心裏會好受些。”
    程謙的話剛落，念念就嚎啕大哭起來，程謙緊緊抱著她，讓她哭個夠。
    念念想起奶從到大小到她的好，想起她經曆的一切事，奶從來都沒嫌棄過她麻煩，為她的事東奔西走，跟著她著急上火。
    “謙哥哥，你那麽厲害，一定有辦法救奶的，對嗎？”念念眼淚婆娑的抬頭看著程謙，乞求的看著他，“救救奶，奶是愛幹淨的人，她中風癱在床上，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念念，我是人。”不是神，程謙艱難的說道。
    念念低頭，“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念念，我們要相信醫生，相信奶，她一定不會有事的。”程謙說的話連自己也不太相信。
    可看著念念這樣傷心，他又不能不說這樣的話讓她寬心。
    念念沒有說話，知道謙哥哥說這樣的話隻是讓她心裏好受些。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程謙鬆開念念去開門。
    “念念怎麽樣了？”程言木看著程謙問道。
    “不太好。”程謙側開身子，讓程言木進來。
    “念念。”程言木走進來，看著念念眼睛紅腫的坐在那裏，整個人有些呆。
    念念慢慢轉頭，看向程言木，“木哥哥。”
    程言木點頭，走過去坐下，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別怕，奶一定不會有事的。”
    念念抿了抿唇，“謙哥哥也是這樣說的。”
    程言木跟程謙相視一眼，兩人都默默的暗歎了口氣。
    “念念，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程言木努力笑了笑。
    念念看向程言木，等他的下文。
    程言木說道，“孟書瑤被學校開除了，她以後不會再害你了。”因為沒機會了。
    “哦。”念念淡淡的說道，孟書表在她眼裏不為懼，她根本不怕她，她也害不了她。
    一想到奶，她就什麽心情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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