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沉默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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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有句古話,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這一句話正是陳哲的生存準則。
多留一手準備,避免被捅刀子,是他這麽多年來,在圈子內摸爬滾打所養成的習慣。
哪怕是那次和白凡的談話,要不是因為有紀宇在,&nbp;&nbp;他也會提前打開錄音以備後患。
況且,就連崔子都知道,要找人拍下視頻當作後手,陳哲會什麽都不做嗎?
從崔子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兩個人的所有對話,全部被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不知道陳社長對id有沒有興趣?”
“加上這幾條會不會更合陳社長的心意?”
“以表誠意,我先簽上名字。”
隨著錄音播放,這最為紮耳的三句話,&nbp;&nbp;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這三句話,代表著陳哲的防備,崔子的罪證。
以及雪莉的崩潰。
就算剛才看到了白紙黑字。
就算能夠確認那就是崔子的筆跡。
但雪莉在心裏還是帶著一絲僥幸。
而這三句話的出現,讓那一絲僥幸不複存在了。
其實在與崔子的交往中,雪莉對他的感情有些複雜。
兩人之間不光是戀人的男女之情,裏麵還夾雜了這一部分家人的感覺,一部分雪莉心中的向往。
從小就缺失了一部分家人疼愛的她,在崔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家人沒有給予過她的那種,不需任何回報的愛。
從小就童星出道成為練習生,處處被條條框框束縛的她,在崔子的身上看到了,練習生涯和藝人生涯中,沒有體會過的那種隨意和自由。
所以對於雪莉來說,這不單單是一段戀情的背叛,&nbp;&nbp;她失去了自己找尋已久才獲得的愛和自由。
不過,&nbp;&nbp;現在的雪莉並沒有像先前白凡想的那樣,&nbp;&nbp;失聲痛哭或崩潰失態。
她隻是站在原地,&nbp;&nbp;什麽話都沒有說,&nbp;&nbp;眼裏也沒有一滴淚。
或許這就是最痛莫過於心死吧。
真正的絕望,真正的傷心,不會撕心裂肺地大吼,不會撕心裂肺地哭泣,而是無言的沉默,看似冷靜的狀態。
“雪莉,你聽我解釋,事情不…”
看著沉默的雪莉,趴在地上的崔子,還在喋喋不休地想要解釋。
麵對這種惡心人的蒼蠅,陳哲蹲下身子,雙手一錯,把他的下巴卸掉了。
“白主廚,紀社長,陳社長,我先離開了,打擾了。”
經曆了一分鍾的寂靜,雪莉對著白凡三人微微鞠躬,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金融社。
語氣是那麽的平靜,平靜到仿佛她已經沒了靈魂,&nbp;&nbp;隻剩下一副軀殼。
而在雪莉離開之後,白凡看了看紀宇、紀宇看了看陳哲,陳哲看了看白凡。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走動,就隻是這樣不斷地互相看來看去。
“你們先去吧,我要把這裏處理好。”
就那麽互相看了幾眼,陳哲指了指地上又暈了過去的崔子,跟白凡和紀宇說著。
此刻,先前的眼神交流已經達成了共識。
“有事聯係。”
對著陳哲點了點頭,白凡和紀宇快步走出了金融社。
從金融社來到大街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平時還算熱鬧的街道異常安靜。
沒有車輛的喧鬧聲,罕有行人的走動,隻有路燈散發出淡黃色的微弱光芒,映照著這條寂靜的道路。
而在這般寂靜當中,路旁的樹木隨著陣陣微風輕輕搖擺,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仿佛在為慢慢前行的雪莉述說著她的孤單。
就這樣,在月光的伴隨下,樹木的“低語”下,雪莉低垂著腦袋默默地往前走著。
白凡和紀宇兩個人也沒有打擾她,隻是安靜地在她身後,跟隨著她的腳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他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她隻想就這麽漫無目的地走一會兒。
他們隻想就這麽護著她,讓她漫無目的地走一會兒。
慢慢
慢慢走過了二十分鍾。
三人來到了漢江某段偏僻的草地前
在不久之後,陳哲提著兩個裝滿了東西的塑料袋,也來到了這片草地與他們會合。
“你倆就這麽一直跟著?”
一屁股坐到草皮上,陳哲看了看前麵不遠處,抱著雙腿蜷坐著的雪莉,開口問道。
“嗯,處理完了?”
點了點頭,白凡回問了陳哲一句。
“處理完了,不過扔哪了我也不知道。”
微微一笑,陳哲回答了白凡的話。
就像先前說好的那樣,陳哲是把崔子“料理”好之後,才過來找的他們。
至於這個“料理”嘛,一共分為了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除了原先已經廢掉的四肢,那根鐵製球棒也敲斷了崔子的第五肢。
不過並不是陳哲下的手,而是大花和大光頭一起下的手。
用他們的話說,出了事他們要守住陳哲,陳哲好護著兄弟們。
而在敲斷五肢之後的第二部分,就是把崔子身上所有東西都燒了,然後將光溜溜的他,扔到了無人的偏遠大街上。
至於扔哪了,陳哲確實不知道,因為這事也是大花和大光頭幹的。
說實話,拋開那句有些感人的台詞之外,陳哲感覺他倆玩的是真開心。
用麻袋打包崔子的時候,倆人都是笑逐顏開,跟個收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
“現在這個樣也不是個辦法呀。”
給白凡和紀宇講完怎麽處理的崔子,陳哲見雪莉還是那樣蜷坐在原地,有些苦惱的說著。
“所以才讓你買這些東西過來。”
在說話的同時,紀宇打開陳哲帶來的兩個塑料袋,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兩個袋子中,一個裝滿了二十多個罐裝啤酒,另一個全是魷魚絲小魚幹這類,用來下酒的小零食。
“這東西不是我們自己吃?”
聽到紀宇的話,陳哲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些東西可都是,陳哲根據他們三人的口味專門買的。
這要是浪費了,他還真覺得可惜。
“是我們自己吃,不過也可能不光是我們自己吃。”
從袋子中拿出兩罐啤酒,一罐扔給白凡,一罐扔給陳哲,紀宇說了一段像是繞口令一般的話。
不過,雖然這段話有點繞口,但白凡和陳哲都懂了他的意思。
在此刻,酒這個東西,似乎有人比他們更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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