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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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屠子說走就走,以至於第二天丫丫醒來的時候,整個燒豬院就已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天剛蒙蒙亮時,刀丫便敲響了江婪家的門,江婪看著他光著腳丫子踩在占滿了露水的石板上時,急忙將她抱了起來。


    “小祖宗哎,現在可是入秋了,天氣涼的很”


    江婪用袖子擦了擦小腳上的露水,用手捂住了丫丫冰涼的腳丫。


    “我爺爺走了”


    沒有小孩子離別時的哭鬧,沒有依依不舍,刀丫說的時候表情很安靜,甚至安靜到讓想要安慰她的江婪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事,我不是還在呢嗎?”


    “可是萬一有一天你也要走呢?”


    刀丫一雙童真的大眼看著江婪,似乎想要追問個究竟。


    “那我帶上你,咱們一起走好不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著刀丫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後扯過江婪胸口的衣服蓋在身上,伴著初秋微微寒意,在江婪的懷中睡去。


    出去采藥數天的蘇寇也回來了,在燒豬院轉了一圈最後在他們家中找到了在江婪懷裏睡去的刀丫。


    睡夢中的小丫頭,用一雙小手緊緊抓著江婪的衣袖。


    “對麵燒豬院怎麽沒人了,老屠子呢?”蘇寇問。


    “走了,說去幹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走了?留下這小丫頭?”


    江婪點了點頭。


    “這老頭子還真是心狠啊,丫丫這麽可愛他都扔的下”蘇寇說著還摸了摸丫丫的小腦袋。


    “咱們也走吧”


    “走?去哪裏”


    蘇寇先是一愣,他現在已經習慣了清都的生活,悠閑自在隔三差五還有酒宴,在這裏生活了兩年多安逸的很。


    “宣國皇帝讓我前往大宣城”


    “皇帝?這裏是文府,他說了可不算”蘇寇輕蔑一笑。


    “魏大人希望我去一趟,他說大宣城有人在等我。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天赦府的人,我的祖父和父親都死在了皇室手中,我也想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一切的秘密都藏在大宣城內”


    或許江婪對江鳳梧以及江伯鸞沒有什麽,但畢竟流著同樣的血,他自己這麽看,別人也這麽看。


    “咱們兩個人嗎?”


    “帶上丫丫吧,我答應過老屠子,也答應過丫丫,不管去哪裏都帶上她”


    “要走了嗎?”


    正說著宋玉推門而進,此時的宋玉雖然依舊是文士,但已經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除了畫師開悟之外,現如今的宋玉在嵩山半年,終於完成了第二開悟,成為養蠶人與畫師雙開悟。


    “要一起嗎?”


    如今的宋玉實力已經今非昔比,養蠶人也是一種特殊開悟,能力與實力成迷。


    “我就不去了,但我也不會留在清都了”


    “你要去哪裏”江婪有些詫異。


    “你忘了,我是廣陵人,在我特殊開悟成功以後,母親已經三番五次的催促我返家”


    “你準備放棄畫師,專修養蠶人?”江婪問道。


    “你也知道,我在畫師一道上的天賦其實並沒有那麽高,都是你一直在幫我。返回廣陵後我會試著兼修,如果實在不可為,也隻能放棄了”


    “你娘催促是假,你不會是想回到廣陵見李由琅吧”


    江婪突然一問,反倒是讓宋玉有些局促起來,坐立不安,臉上帶著紅暈,聲音也細若呢喃。


    “你…別胡說…”


    “不會是我真的猜中了吧,放心吧,在清都這麽長時間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你能不能不要一幅老嫂子的模樣”


    宋玉的身世他自己也有了一些了解,出自望族之後,長於婦人之手,性多陰柔,即便是擁有了養蠶人這樣所有人都嫉妒的特殊開悟,依然沒有改變他內心的軟弱。


    “男人,一定要向一個男人,要有力量”


    “老嫂子?”一旁的蘇寇眼前一亮“清都一半的新詞都是你發明的,比如渣男,比如舔狗,現在這個老嫂子又是什麽意思”


    


    江婪瞥了蘇寇一眼


    “這位該死的毒師,你非要在我勸導別人的時候給我打岔嗎?”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努力去改吧”


    在知道了江婪準備離開清都以後,最著急的莫過於傅嶽明,如今江婪的畫因為八府第一的名頭身價暴漲,而整個清唯一一個有他畫出售的地方就是明樓。


    “江畫師,我的江少爺啊,你這剛從鵝湖回來屁股都沒坐熱,怎麽又要走”傅嶽明火急火燎的說道。


    江婪離開,意味著他的畫就會斷,剛剛起來的聲望就會被腰斬。


    “老傅,別上火嘛,我這也是身不由己”


    “不能不走?”傅嶽明試探性的問。


    “恐怕是不行,魏大人發的話”


    江婪搬出了魏昌黎,自鵝湖會以後,魏昌黎在西河的強硬表現,同樣讓他一改之前的形象。


    “既然是魏大人,那我也沒辦法”


    “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幾卷畫,都是妙品”


    江婪取出了三卷畫交給了傅嶽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是這樣這一段時間賣畫賺的,一共九十萬兩”傅嶽明取出了一張票據。


    “怎麽這麽多”


    提起這件事傅嶽明臉上就帶著隱藏不住的笑容。


    “你的畫價現在暴漲了十幾倍,而且還供不應求,我都想把你綁在麻黃巷一天畫到晚。


    在清都曆史上出現過無數驚才豔豔的畫師,但還從沒有一個玄靈境的畫作能夠受到如此追捧的,太守府、太史令府、其他二十三城的名流文士現如今都在收藏你的畫作。


    尤其是鍾慶離老畫師為你不遺餘力的揚名,說拋開修為和品階,你的畫技清都無出其右。”


    被人誇獎的感覺,讓江婪感覺輕飄飄的在雲端。


    “還有一件事,黃五陵想見你,他想來麻黃巷又怕太冒昧,所以讓我來說和一下”


    傅嶽明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江婪的臉色,初來清都時,黃五陵看上了江婪的天賦,不遺餘力的親近,想要借此來對抗通寶閣。


    可是在江婪經脈盡毀之後,黃五陵果斷選擇了放棄,畢竟作為一個商賈不會去做無益的投資,傅嶽明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才結交了江婪。


    對於黃五陵這樣勢利的人,江婪不太看得起,因此婉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