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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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寇拒絕了江婪的攙扶,他是藥師,又是毒師,驕傲如他怎能顯露出孱弱之相。


    “你本可以不救”


    “我也知道,隻是突然想到了父親…”


    蘇寇原本一直想要努力成為一個毒師,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擺脫父親的影響,即便極力抑製依然在最關鍵的時候選擇了救人。


    “你有沒有想過,你本來就是一個藥師”江婪突然問道。


    “殺人放火,福壽綿長。救死扶傷,屍骨未寒。”


    江婪也不知道蘇寇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會把一個本性純良的人逼成了一個要立誌屠城的人。


    在城內找了一家客店,三個人住了下來。


    一來是為了歇息,二來他在清都生活多年,所了解的隻有雲州一地,而客店這種南來北往客匯聚的地方,能夠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夜幕降臨後,蘇寇在房中恢複靈力,丫丫早早歇下,隻有江婪還在熱鬧喧囂的客店裏品著酒,吃著菜,隔著窗戶看夜景,順便聽聽旁人閑聊。


    這些人大多都是扯閑天,或者吹牛,但也有一些消息值得留意,比如顏遊秦入大宣城。


    顏遊秦早他一天到來,轟動了半個大宣城,儒府的勢力在大宣城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甚至連皇權都被經常壓在儒府之下。


    作為儒府無雙開悟的擁有者,也是下一任儒府府主的人選,顏遊秦入城這天大小官員又不少都匯聚在城門口。


    


    隻不過顏遊秦躲開了他們,悄悄入城,並且在當晚就被皇帝召入了皇宮中。


    平心而論,江婪自覺自己在鵝湖會上贏的有些僥幸,麟經開悟的顏遊秦此時到底有多強,根本難以預料。


    很快,江婪就被另外一條消息所吸引。


    畢竟整個大宣城如今最大的事情,當然就是三日後處斬的那一批人,這樣的事情茶餘飯後怎麽可能不被人談起。


    江婪端起酒杯,耳朵聽得認真。


    “這群人從塞上遷回來以後,不事耕作連湖口都難,一直到處生事。


    以往也就罷了欺負的都是平頭百姓,現在踢到鐵板了,你們知道與他們械鬥的是誰嗎?”一人一邊喝酒,一邊顯擺著自己所知道旁人不清楚的內幕。


    “誰啊”


    “平王,趙靖”


    “宗王?那可真是在找死了”


    江婪聽說過,當年宣國朝野被他那個煞神老子和篩子一樣,該殺的人殺了個遍,九大宗王一個不留,如今這一輩的宗王是甲子庚辛之亂結束後續的六位。


    “當年天赦府還在的時候,這群塞上羌人是何等的威風不可一世”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人屠江伯鸞,大逆者江鳳梧死了以後這群人就已經該死了,現在變成了流民為禍一方”也有人不屑。


    “勿要小看這群羌人,他們中還是有一些強者的,尤其是還有幾個流民帥”


    這人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可靠消息,石牢之已經在召集舊部,準在在三日吼處斬之時攻入大宣城救人”


    “我說呢,最近這幾日為何城防這麽嚴”


    “這群流民結伴到處殺人放火,朝廷早就想剿滅這群流寇了,可惜這些人行動很快。


    現如今他們居然敢攻打大宣城,武吏司已經調集了數萬大軍,隻等著這群人攻進來然後一舉殲滅”


    “一場好戲啊”所以食客酒徒都聽得津津有味。


    江婪自忖,看來自己入城的消息並未鬧得沸沸揚揚,畢竟人屠之孫,大逆者之子無論如何都應該比這群流民更加有威脅吧。


    也正如他所料,江婪入城僅限於一小部分宣國真正的掌權者知道,這些人並未聲張,畢竟當年江伯鸞江鳳梧留給大宣城百姓心中的陰影至今仍在。


    “你一個市井之徒,從哪裏得知這樣隱秘的消息的,大抵就是自己胡編亂造博人眼球的吧”江婪故作輕蔑的說道。


    “胡說,我說的句句屬實”


    “這誰能證明”


    “我…我….”


    看到這人急的說不出話,江婪又加了一把火。


    “支支吾吾,言辭閃爍,不是騙子又是什麽”


    “我一個叔侄兄弟,他是鼠樓的門吏,昨日喝醉了才告訴我的”


    這人受不了江婪的激將,將自己的底兜了個幹淨。


    “鼠樓?原來是鼠樓傳出來的消息”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江婪也大概猜出了鼠樓是什麽地方。


    大宣城人口幾千萬,魚龍混雜,有些城狐社鼠聚集在一起,為了謀生販賣各種信息,隻要給錢就沒有買不到的消息。


    之後來壯大到了連一些高官顯貴都經常出入,這才建立了鼠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以後,江婪這才拱拱手示意自己被說服了,下一個地方應該去的就是鼠樓了。


    他對大宣城知之甚少又無依無靠,想要找到解決的方法,或許能從鼠樓得到一些幫助。


    鼠樓的位置在城南的一個角落,這裏匯聚著大宣城幾乎所有的底層,隨處可見都是乞丐、娼妓、小偷。


    在這混亂的地方,一時間江婪也找不到鼠樓到底在哪裏,正巧一個小乞丐將破碗伸到了他麵前。


    江婪直接取出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然後放入了破碗中。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這乞丐慌不迭的道謝。


    “帶我去鼠樓”


    乞丐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婪。


    “您要是去鼠樓的話,這引錢可不夠”


    “引錢是什麽”


    “鼠樓的消息每一條都價值上千兩,少爺總得拿點引錢來證明你有這個財力購買吧”


    江婪是畫師,一幅畫便是上萬兩乃至十萬兩的價格,這點引錢對他來說隻是一些小意思,何況如今他的書筒裏就有近百萬兩。


    看到江婪出手闊綽,這小乞丐急忙在前麵引路。


    “少爺,我看您的模樣是畫師吧”


    普天下帶書筒的人也隻有文士,而文士中最有錢的當然就是畫師。


    “是又如何?”


    “無錢無勢,莫如鼠樓,鼠樓最喜歡接待的就是您這樣的畫師,不知道您擅長什麽畫作,畫入何品?”


    確定了江婪是畫師以後,這乞丐更加熱情。


    “都有涉獵”


    “那影壁畫呢?”


    “略懂一二”


    “太好了,您跟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