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樣能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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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梅側過身去抹淚。

    沈螢兒將紗布一層層纏繞住火生的傷口,語氣淡定:“沒事兒,咱不用藥照樣能長好,喜梅嫂子你別太擔心。”

    小福寶趁著大家沒留神悄悄爬到幹草堆上,掐了一塊餅塞到火生的嘴巴裏,小手摸著火生痛得冷汗直滾的額頭說:“伯伯吃餅,吃餅好快快。”

    不知是火生自身堅韌的毅力呢,還是小福寶親手喂的那塊餅帶來的神奇效用,原本痛得血管暴漲的火生在吃下餅後過了一陣,那痛感竟漸漸的緩解了……

    ……

    大廳的另一邊,周妙靈用自己的那一套治療方案很快就幫這幾個村民止住了血,敷了藥,纏上了紗布。

    “妙靈姑娘的藥真是神奇,我家來旺說,他敷上藥沒一會兒,傷口就不咋疼了!”傷民家屬來旺媳婦激動的說。

    聽到來旺媳婦的誇讚,周妙靈溫婉的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她的表姐,兼任臨時助手的周鬆霞搶聲得意的說:“來旺家的你說對啦,這藥方可是我舅父留下來的,有錢都買不到的絕世好方子,啥毛病都能治!”

    來旺媳婦笑著點頭,旁邊人也都跟著點頭。

    雖然周鬆霞的話有些誇張,但這會子大夥兒得到了周妙靈的有效治療,大家心情都很好,也就犯不著去拆周鬆霞的台。

    “妙靈姑娘,咱該給你多少診金啊?”

    來旺媳婦心裏有點沒底,那藥方被周鬆霞誇成那樣,診金該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周妙靈尚未開口,周鬆霞又搶先道:“這藥丸可是我表妹親手練的,練了七七四十九天老費勁兒了,用的藥材都是天上地下難尋的好藥材,你們少說也得給這個數……”

    周鬆霞掰著的手指頭被周妙靈給按了下去。

    周妙靈抬起頭對麵前有些忐忑的傷民以及他們的家屬柔聲說:“藥丸雖珍貴,但鄉親們的性命在妙靈看來更珍貴,此番大家又都遭了災,妙靈不忍再讓大家破費,這趟全當義診好了。”

    大夥兒一聽周妙靈竟然分文不取的白給他們治傷,一個個頓時感激得不得了,都誇周妙靈是活菩薩,妙手仁心,懸壺濟世!

    很快,就有看熱鬧的村民將沈螢兒那邊的情況傳到了這邊。

    周鬆霞往地上狠狠啐了口,一臉的不屑:“她也不曉得在哪裏看到老太太裹腳,就照搬過來給火生綁傷口,那傷口是誰都能給綁的麽?真是害死人不償命!”

    周妙靈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火生哥他們也是心大,岐黃之術博大精深,裏麵門道可多著呢。”

    來旺媳婦也連連點頭:“就算承淵媳婦兒暫時把血給堵住了,那也是瞎貓撞見了死耗子,隻有咱妙靈姑娘才是真正的行家高手!”

    ……

    半夜,火生突然發起了燒,這可嚇壞了喜梅。

    她慌裏慌張的準備去喊裏正王善寶過來,被沈螢兒攔住。

    “嬸子莫慌。”

    沈螢兒摸了火生的額頭,又去檢查了他的傷口。

    “嫂子別擔心,我剛看過他的傷口,傷口無恙,火生哥這是安全低燒。”

    “你每半個時辰就喂他喝點熱水,天亮之後燒自然會退。”

    類似的話,前世沈螢兒對病人家屬說得太多太多。

    她自己並沒覺得什麽,然而,聽在喜梅的耳中,卻有種莫名的心安。

    “好,我這就去燒水!”

    ……

    石洞中間的火堆燒得劈啪作響,四下的災民們睡得橫七豎八,毫無儀態可言。

    東來也蜷縮在一旁,睡得正鼾。

    沈晨星將自己的披風蓋到東來身上,靠著石壁,睡意全無,一雙沾了點點星光的眸子帶著探究,眺望著對麵幹草堆旁的那個女人,將她照顧病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處理問題時有條不紊,遇到突發狀況又鎮定從容的氣場,他隻在他師父身上見到過。

    而他師父,卻是大魏赫赫有名的杏林世家的傳人……

    ……

    火生的燒退得比沈螢兒預期的還要早,本以為要持續到天亮,結果後半夜就退了。

    喜梅鬆了一口氣,拉著沈螢兒的手詢問:“接下來該咋整?”

    沈螢兒:“熬點小米粥啥的,等他醒了再給他吃。”

    喜梅點頭,立馬行動起來。

    沈螢兒一夜沒合眼,此刻疲倦至極,趁著小福寶還沒醒,她坐下來背靠石壁養神。

    突然她睜開了眼。

    眸光掃過四下。

    附近的人都在睡覺,並沒有人在打量她。

    對麵角落裏有個人戴著帽子,不過帽子遮住了臉應該也不是他在看她。

    奇怪,難道剛才是我的錯覺?

    懶得管了,愛看就看吧,她打了個嗬欠,側過身去靠著石壁接著打盹兒。

    對麵的角落裏,沈晨星確定沈螢兒的目光移開了,這才呼出一口氣。

    他發現自己掌心裏竟然滲出了汗。

    額,像做賊一樣偷窺一個女人,這算不算是種冒犯?

    ……

    天麻麻亮的時候周鬆霞屁顛著又跑過來了,人還沒站穩,大嗓門就嚷嚷開來:“聽說火生昨夜發高燒啦?哎呀呀,別人治傷要錢,四弟妹你治傷要命!”

    沈螢兒慵懶的睜開眼,冷冷睨著周鬆霞,“你真聒噪,少說點話會死嗎?”

    周鬆霞愣了下,隨即尖著嗓子叫:“人都快被你給害死啦,你還有心情在這睡大頭覺?你還是不是人?你良心不痛嘛?”

    沈螢兒打了個嗬欠,想補個覺咋就這麽難?

    “蕭二嫂,我家火生好著呢,大早上的你甭跟這烏鴉嘴!”

    喜梅拎著燒火棍過來了,麵色不善。

    火生的傷口穩住了,燒也退了,昨夜後半夜醒來還跟她說了幾句話,所以這會子喜梅找回了主心骨,一點兒都不慫周鬆霞。

    尤其是想到昨日她去求藥被周鬆霞拒絕的事兒,喜梅黑著臉直接用手裏的燒火棍驅趕周鬆霞:“走走走,我家火生要睡覺,你上別處呱唧去!”

    趕走了周鬆霞,喜梅換了柔和的語氣安慰沈螢兒:“甭把你二嫂的話放心上。”

    沈螢兒點頭,“嗯,我當她是放屁。”

    喜梅笑了,接著去伺弄她的小米粥。

    沈螢兒將蓋在小福寶身上的大衣裳往上提了提,又擦了擦小福寶嘴角那絲晶瑩的口水,接著闔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