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火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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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男人們的意識裏,喝酒這東西就要喝盡興才有意思吧?

    盡管,從她醫生的角度,她是不讚同抽煙喝酒的。

    煙對肺不好,酒則傷肝。

    但入鄉隨俗,在一個大氛圍下,並不是每件事她都非要特立獨行,去掃別人的興致。

    聽到沈螢兒的問,沈晨星微笑著搖頭:“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喝酒適可而止便好。”

    沈螢兒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感覺是遇到了知音。

    而偏偏這時候,堂屋裏傳來大蘭的大嗓門:“你呀你呀,就不能見著酒的麵兒,一喝上就停不下,喝得臉都紅啦還不撒手,下晝還要去田裏幹活呢,不準喝啦!”

    看來,這是來旺在貪杯,大蘭正攔阻呢!

    沈螢兒和沈晨星都聽到了,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叫做默契的東西在彼此之間緩緩流淌。

    “行,那我給你裝飯。”

    沈螢兒洗了把手,拿了一隻幹淨的碗來到裏麵大鍋旁,揭開鍋蓋後,一股帶著點焦香的大米飯的香味兒撲麵而來。

    她用鍋鏟給他碗裏壓著飯的當口,聽到他在旁邊問:“桌上那麽多菜,有你燒的麽?”

    沈螢兒唇角揚起,並沒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他:“菜的味道咋樣?”

    沈晨星不假思索:“非常好,是我吃過的最開胃的菜!”

    沈螢兒這時將飯碗遞給他,莞爾一笑:“喜梅和大蘭兩位嫂子聽了這話肯定高興。”

    沈晨星錯愕,“怎麽,螢兒你沒炒?”

    沈螢兒搖頭,如實道:“我今個的任務是塞柴火。”

    沈晨星恍然。

    低頭看到碗裏壓得嚴嚴實實的飯,他嘴角輕抽了下。

    螢兒這是把我當豬麽?

    但一股暖意還是悄悄劃過心田。

    當沈晨星端著飯往堂屋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喜梅和大蘭。

    二女看到沈晨星竟然自己來灶房端飯,都跑了過來說著客氣話。

    喜梅說:“沈掌櫃,咋這麽快就吃飯呢?不多喝兩盅?”

    沈晨星微笑說:“喝得已經盡興了。”

    喜梅說:“沒啥菜招待哦,家常便飯。”

    沈晨星:“嫂子客氣了,一桌子的好菜。”

    大蘭也湊了過來,問沈晨星:“沈掌櫃,菜的味道咋樣啊?”

    沈晨星怔了下,眼角餘光掃過灶房那邊,微笑著說:“火候極好。”

    火候極好?

    那是什麽鬼?

    待到沈晨星進了堂屋,大蘭還一頭霧水。

    她扯了扯喜梅的袖子問:“火候極好,這是啥意思啊?到底是鹹了還是淡了?我咋聽不明白呢?”

    喜梅也滿臉迷糊,“我也聽不明白,或許,就是火候好吧!”

    大蘭嘖嘖:“火候好不好這都能吃出來,沈掌櫃牛!”

    酒席接近末梢的時候,沈晨星跟桌上的其他人招呼了一聲,提前下了桌子。

    喜梅趕緊泡了一碗茶給沈晨星。

    沈晨星手裏端著茶碗,站在屋簷底下陪小福寶說話。

    小福寶也吃飽喝足啦,拍著自己圓鼓鼓的小肚皮,不知跟沈晨星說些啥。

    說著說著,他就拉著沈晨星的手跑到灶房門口對沈螢兒說:“娘,我要帶沈叔叔去我家,鑰匙給我!”

    沈螢兒正用鍋鏟將鍋巴鏟起來泡到米湯裏。

    柴火飯的好處就是有米湯泡鍋巴吃,很香。後世很多城市人去郊區農家樂,就衝著這個。

    而在這個時代,根本不需要刻意,處處都是純天然。

    “啊?去咱家?去幹嘛呀?”

    沈螢兒隨口一問,抬起頭才發現沈晨星就站在小福寶身後,溫潤的目光望著她,就像平靜的湖麵被灑下一片陽光,溫暖明亮。

    “福寶兒說,想要介紹他的寶貝給我看。”沈晨星摸了摸小福寶的腦袋,跟沈螢兒這解釋。

    “若是不方便,就算了,以後有機會再看。”他又說。

    然而,小福寶聽到沈晨星要打退堂鼓,當即就急了。

    他跺著小腳跟沈螢兒這撒嬌:“娘~”

    “沈叔叔是我的客人呀~”

    沈螢兒滿頭黑線,這小子,人小鬼大,路都走不穩就朋友遍天下了。

    “行行行,鑰匙給你!”

    沈螢兒將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拭了幾下,就去掏鑰匙。

    自從發現家裏的門鎖被楚雲澗不打招呼的就給換了新的後,沈螢兒便再也不往門楣上藏鑰匙了。

    如今這鑰匙是隨身帶!

    小福寶接了鑰匙,歡天喜地的往回跑,拉住沈晨星的手:“鑰匙拿到啦,沈叔叔,我帶你去我家!”

    沈晨星從未去過沈螢兒家。

    沈螢兒的情況……他這段時日跟火生喜梅那裏聊天,有意無意間全打聽清楚了。

    福寶的親爹叫蕭承淵,兩年多前出了意外客死異鄉。

    當時螢兒剛生下孩子沒多久,接著便被夫家人以分家的名義趕到了老宅住。

    夫家人霸占了四房的六畝田地,螢兒母子這兩年多來,都是靠著那點微薄的口糧度日,日子過的很苦很苦。

    生活上的拮據是其次。

    主要是精神上的孤單和無依無靠。

    且寡婦門前是非多,小福寶的熱情讓沈晨星沒法拒絕,但是,沈晨星是個成人,不得不考慮此行合不合適。

    於是,他遲疑在灶房門口,目光望著沈螢兒,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問:“方便嗎?”

    “啊?”沈螢兒挑眉,有點沒反應過來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問。

    “我是說,我去你家,會不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沈晨星不得不挑明了問。

    這下,沈螢兒聽明白了。

    她笑容明朗,目光清澈:“你是我兒子的客人,光明正大,不必有顧慮!”

    什麽叫寡婦門前是非多?

    那是女人們自己給自己建起的一副十字架,壓在自己背上。

    她沈螢兒才不講究那些呢!

    她是自由新女性,不可能為了蕭承淵那種死鬼渣男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

    現在也是沒遇到合適的男人,加之她眼下關注力都放在發家致富這塊,等將來日子滋潤了,如果遇到了心儀的男人,她肯定會再婚的!

    等等,為什麽要用‘再婚’?

    她前世是一隻專心念書的單身狗,連戀愛都沒談過好吧!

    就算接替了沈氏的身體,直接就升級做了娘,可某些方麵的滋味和體驗感,沈氏卻半點都沒留給她。

    甚至,她有時候無聊,努力去回想沈氏跟蕭承淵同房的記憶,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太虧了!

    所以,她將來必須得找個合適的男人,把該走的流程再從頭好好走一遍。

    啥寡婦人家的屋裏就不能帶男人回去?

    她才不給自己立牌坊呢!

    “我剛好也要回去洗把臉,咱一塊兒過去吧!”

    沈螢兒索性摘下圍裙,走過來牽住小福寶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