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蘇文清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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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崗警署·二樓,秋山之助辦公室。
“你去見他了?”秋山之助見到金素英從外麵進來的金素英,站起來,走過去,問道。
“是的。”
“怎麽樣,有問題麽?”
“看上去病得不輕,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金素英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病了,什麽病?”
“他自己說是風寒,但我看是受傷了。”金素英道。
“小南園的槍聲……”
“秋山先生,你是說小南園的槍聲跟他有關,這個小滑頭!”金素英惱怒一聲。
“他的事兒你不要多管,密切關注動向即可。”秋山之助說道。
“周森身邊多了一個年輕的俄羅斯女子,叫安娜,要不要查一下她的身份?”
“不必,那是澀穀長官的安排,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秋山之助道。
“是。”金素英一驚,周森居然被澀穀三郎關注了,這可是個新情況,連忙道。
“還有事兒嗎?”
“他今天把我叫過去,是想讓我幫她一個忙。”金素英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什麽忙?”
“查封群芳樓。”
“他要查封群芳樓?”秋山之助也是微微一訝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應該是為了白玉嵐而報複秦老七吧。”金素英道。
“群芳樓所在區域不過我們管,但如果想查封的話,也不是一件難事兒,但群芳樓背後是秦老七,這個老家夥在冰城的勢力不小的,別說澀穀長官了,就是秦彥將軍也要給他幾分薄麵。”秋山之助說道。
“那我直接回絕他好了。”金素英道。
“不,不忙回絕。”秋山之助抬手製止道,“要查封群芳樓,起碼得有一個過得去的理由才行。”
“袁文甫就被人暗殺在桃花巷,他當晚就是從群芳樓出來,沒多久就遇害了。”金素英說道。
“哦,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袁文甫是特高股的觀察組的組長,他被殺,自然是有人泄露了行蹤,那麽調查一下群芳樓也是理所當然。”秋山之助問道,“袁文甫的案子是警察廳特務科接手了吧?”
“是的。”
“我知道,你先去忙吧。”秋山之助沒說什麽,揮了揮手道。
……
“確定受傷了?”澀穀三郎也在聽安娜的匯報,不過不是在警察廳的辦公室。
而是在安娜現在租住的安全屋內。
安娜點了點頭:“是受了傷,躺在床上修養,但應該不是太重,不過傷了骨頭,可能需要一段日子的修養此行。”
“也就是說,會影響到特訓?”
“是會受影響,但如果把一些科目移到前麵來,那也許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影響。”安娜說道。
“這是個辦法,弗龍特怎麽說,有進展嗎?”
“沒有什麽發現,周森本人倒是很配合,他家裏現在沒住人,弗龍特又去了一趟,還是沒有發現?”
“辦公室呢?”
“弗龍特去過了,搜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安娜道,“先生,會不會名單就在安東尼身上,畢竟這麽重要的東西,他隨身攜帶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他們去執行任務,所有物品全部都不允許帶在身上,全部都收繳保存了,他的物品我們一件一件找過了,沒有任何發現。”澀穀三郎搖頭說道。
“那這就奇怪了,如果名單不在家中,也不在辦公室,那他會放在那裏,難道真的交給了謝爾金保管?”
“我們也沒想到謝爾金會是安東尼的助手,而且他還是蘇俄安插在俄羅斯愛國者同盟中的臥底,若是名單在他手中,那他早就將名單交出去了,可是我們在遠東地區安插的內線卻並沒有傳回相關信息。”澀穀三郎道,“安東尼是‘牧師’,很早就來到冰城生活,他還是一位虔誠的東正教教徒,雖然我們的絕密行動被泄露了,懷疑行動隊中有蘇俄的內奸,但這隻是猜測,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確鑿的證據指向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們的甄別工作也一直沒有停止,周森是安東尼的養子,他到目前的行為還是正常的,而他的社會關係也不是那麽複雜,排除嫌疑是沒有問題的。”
“周森想要請假。”
“請假,他想要請幾天?”
“三個月。”
“他還真是敢張嘴!”澀穀三郎冷笑一聲,“告訴他,我最多給他十天,這還是看在他受傷的份兒上。”
“是。”
“對了,他怎麽受傷的,打聽清楚了?”
“是蘇文清利用他女兒給周森寫了一封信約他去的小南園,所以就去了,不過,他似乎不是一個人去的,還帶了人去的,蘇文清的人估計都落到他的手裏了。”安娜說道。
“哦,他哪來的人?”澀穀三郎聞言,眼睛一亮,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他還是希望周森不隻是一個好色的草包,那樣,帝國的計劃成功的希望就太小了。
“是秦家老二的人。”
“秦家老二?”
“是秦老七的二公子秦朗。”
“他們兩個怎麽會認識的?”澀穀三郎驚疑一聲。
“是因為周森一個手下在秦朗的太平橋賭坊出老千被抓,他去贖人,兩個人不打不相識好像。”安娜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有意思,這個周森,他不是沒本事,而是懶,事兒不到自己頭上,絕不出手。”澀穀三郎微微一笑道。
“您的意思是,他一直都在偽裝嗎?”安娜微微一驚。
“不,你理解錯了,有些人天生不喜歡束縛,他們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遇到事情,隻要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周森就是這樣的,他不愁吃喝,生活逍遙自在,很多人為了生計奔波的煩惱,他過去沒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安東尼死了,所有的壓力都必要他自己麵對了。”澀穀三郎分析並解釋道。
“先生說的是,人的成長總是會伴隨著痛苦的,這是要付出的代價。”安娜點了點頭。
“他現在住在凝香館吧?”
“嗯,受傷了,需要人照顧,他家裏那個俄羅斯老仆自己還在醫院呢。”安娜點了點頭。
“那就讓他在那兒養傷吧,花名冊的事情抓緊,斷了這麽長時間沒有聯係,容易生變。”澀穀三郎吩咐道。
“是,我會每天去看一次的。”安娜點了點頭。
……
文昌橋·蘇宅。
“老爺,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您幾乎沒吃什麽東西,您還是吃點兒吧。”蘇星將熱好的飯菜拿進了書房,勸說蘇文清道。
“老四有消息嗎?”蘇文清一夜沒睡,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蘇星慚愧的低下了頭。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不是沒有,我們的眼線回報,昨天上午,太平賭坊的秦家老二突然砍斷了自己心腹手下花老三的胳膊,罪名是:吃裏扒外。”蘇星說道。
“我問你是老四,你跟我說秦家老二是什麽意思,他倆有什麽關係?”蘇文清暴怒,雙眼充血,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
“有人看到秦家老二昨天一大早在市公園出現……”蘇星低著頭解釋道。
“你是說,秦朗這小子壞了我的事兒,他怎麽知道,我要對周森下手?”蘇文清吃驚道。
“這個……”蘇星也被問住了,這事兒是他一手操辦的,而且隻跟郭老四交代了。
難道是郭老四把消息泄露出去了,不應該呀,最大的可能是郭老四手底下的人出問題了。
“秦朗手下有咱們的眼線嗎?”
“有,但不是核心位置,秦朗這個人表麵上看上去魯莽衝動,其實十分謹小慎微,要不然,這些年他也不會能牢牢掌握太平橋賭坊,不讓他大哥插手進來。”蘇星說道。
“馬上聯係,詢問一下情況,如果郭老四在秦朗手裏,那結果還不太壞。”蘇文清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的是郭老四落到警察廳或者日本人手裏,警察廳那幫人是吃人不吐骨頭,日本人更不必說了,吃人連骨頭渣都吞了。
雖然他跟日本駐冰城憲兵司令加藤關係不錯,可加藤看重的隻是他能給他帶去財富,可一旦加藤外調,再來一個新的憲兵司令,那就麻煩了。
而再花力氣再打通一個關係就太難了,除非能警察廳能有個過硬的靠山,他一直想拉攏林大寬,可是這個家夥一直不上套,這讓他毫無辦法。
他要趁加藤在位的時候,當上冰城總商會會長的位置,這樣他才能又更大的資本去跟有日本人合作。
秦老七跟他不一樣,他背後還有當警察總監的親家,雖然人家在新京,可很多產業都在冰城呢,而且隻要這位親家不倒,秦家在冰城還真是無人能撼動。
除非是日本人想動,那是毫無辦法,別說警察總監了,就是新京皇宮裏的那位又如何?
在滿洲,日本人就是天。
日本人也是流官,在一個地方待不了多久就會換地方,他們也需要地方配合才能有功績,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隨意拿他們這種聽話的地頭蛇開刀。
真這麽做,惹出亂子來,他們自己也討不到好處。
當然,這樣的統治之下,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朝不保夕,普通老百姓是這樣,蘇文清何嚐不是。
叮鈴鈴……
突然書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蘇文清嚇了一跳,伸手過去,抓起電話機:“喂,我是蘇文清。”
“蘇君,我是加藤,今天晚上,我在武藏野請你吃飯,請你務必賞光!”
“好的,加藤君,我一定道。”蘇文清“咯噔”一聲,加藤突然請他吃飯,那一定是有事兒。
日本人的飯不是那麽好吃的。
一時間,蘇文清腦海裏閃現諸多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