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太多，就你們家這個情況，你覺得我能放心把小柔交給你？”周森再給秦朗一擊。

    秦朗眼神更加灰暗了下來。

    這下周森都有些不忍心了。

    雖然秦朗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和過去，但有些事情真的太難了，正以為這些無法選擇，很多時候才真的非常困難。

    《劍來》

    他們現在不明白，可是對於一個了解後麵數十年的過來人來說，他太清楚不過了。

    隻是未來的事情，也有太多不確定性，他也不能說絕對，自己不也有私心嘛。

    自己並不存粹，相比薑柔來說，自己更多的時候跟一個“投機”分子差不多。

    當然，若能做到一輩子投機，那也是論跡不論心了。

    “還有兩個小時，你抓緊睡一會兒，我也要眯瞪一下。”周森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攏手躺了下來。

    這一夜耗費的體力和腦力都不小，不休息一會兒，明天精力還真會有些不濟呢。

    一轉眼。

    天放光明。

    慶老二還真給大家夥兒弄了早餐，蒸了饅頭，煮的肉湯，那大火熬了兩個多小時。

    出鍋的肉湯那叫一個香，撒上一點兒蒜末，在淋上一滴香油……

    周森也是被這香味兒給饞醒的。

    “快，起來洗漱一下，趕緊幫忙去。”周森毫不客氣的給還呼呼大睡的秦朗屁股來了一腳。

    “啊……”

    “啊什麽啊，去廚房幫忙去。”周森斥道。

    “你咋不去？”

    “是我救得你，還是你救的我？”

    “……”

    眾人吃了早餐，把那六個家夥從地窖裏提溜了出來，一人給了一隻饅頭。

    至於肉湯什麽的，那是一滴也沒有，周森他們自己都不夠分的呢。

    他們幹的事兒，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院子裏有馬車。

    正好派上用場了。

    所有人都拷回去審。

    至於秦朗想要打斷那些人的手和腳，自然是機會的，就算秦朗不幹，他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的。

    從紅土嶺村返回城內，周森讓烏恩開自己的車將秦朗和薑柔送回新舞台。

    今天薑柔新舞台封箱表演，她可不能缺席。

    其實，周森不知道的是，新舞台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薑柔已經失蹤一整天了。

    這可是快要封箱演出了，若是平時，也不會如此驚慌，而且，還是連經曆秦朗一起失蹤的。

    這就不免令人浮想聯翩了。

    新舞台沒人坐鎮，白玉嵐隻有將昌伯臨時派去穩住眾人的情緒，另外讓呂小樓也臨時負責演出排練。

    但是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

    第一個，自然是孫慶魁在自己家中被殺的消息，而被殺的之前，孫慶魁派人給薑柔送了一封信。

    薑柔看完信後，就與前來找他的秦朗一道去了大安街6號，之後兩人就失蹤了……

    這一類消息很快就在“蘭柔”劇社中傳開，劇社中不少人都是過去“瑞慶”班的成員，年輕的演員當中，除了薑柔和呂小樓之外，還有唱旦角的筱月紅等數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些人大多數也都是被孫慶魁花錢買下來的，也都收為義子，義女，隻不過她們不如薑柔出色，過去，她們都是嫉妒薑柔，畢竟，他們的待遇可不如薑柔。

    雖然現在她們都加入了“蘭柔”劇社，待遇也比之前好很多，也自由多了，待遇更是跟以前天差地別。

    隻是，這有人感恩，有人卻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嫉妒薑柔的大有人在，隻是覺得自己沒有一個後台靠山，才不如對方，自己要是也有金主捧著，一樣也能成為名滿冰城的名伶。

    薑柔下落不明，暫時肯定無法確定能不能登台演出，而新舞台的封箱演出的票已經售出去了，無論是改期或者其他方式都無法挽回影響。

    一大早，白玉嵐就來到新舞台坐鎮，她清楚，一旦這個事情處理不好，會引發巨大的後果。

    而新舞台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頃刻之間就會煙消雲散。

    這可是“蘭柔”劇社成立以來遭遇的一次巨大危機，甚至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昌伯，小森那邊還沒消息嗎？”白玉嵐坐鎮新舞台的經理室，今天的封箱表演上午九點開始，雖然第一場不用薑柔登台，薑柔的戲要在晚上，那是壓軸演出。

    隻要薑柔能在演出之前返回，那一切還來得及。

    “姑爺徹夜未歸，應該還在尋找之中。”昌伯也覺得希望不大，如果真是有人做局，那鐵定不會讓周森找到人的。

    “有替代方案嗎？”

    “一般情況下，如果柔小姐有事的話，會讓筱月紅替她上場，但是月紅小姐的戲不如柔小姐，但是今天封箱排練的是改編的戲，這個隻有柔小姐登台，雖然月紅小姐也有台本，但恐怕比不過柔小姐。”昌伯道。“呂先生那邊提議，如果小柔小姐無法出現，就讓月紅小姐頂替她登台表演，完成封箱演出。”

    “這是小柔的戲，怎麽筱月紅也有台本？”白玉嵐聞言，頓時麵露惱色。

    “這是戲劇行當裏的規矩，是為了應付突發情況，重要的角色，都有一個替補，替補都是跟正角一起排練的，保證一旦遇到突發情況，替補可以隨時替換，確保演出不會斷檔。”昌伯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但是如此新編戲，在演出之前不都是保密的，尤其是小柔這樣的主角，為什麽也要有替補，萬一上不了場，可以延後，這樣做豈不是給她人做嫁衣？”白玉嵐很不悅。

    “對梨園行當的人來說，戲比天大，至於誰來首演，那都是次要的。”

    “首演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如果小柔今天不能出現，那就不能上新戲，就算有替補也不行！”白玉嵐斷然道，“小柔新排的戲，首演必須是她，決不能換成別人。”

    “可是今晚是封箱演出，而且宣傳都已經打出去了，如果撤回，對新舞台的信譽是有巨大影響的。”昌伯說道。

    “昌伯，有人借此搞事，您看到看不出來嗎？”白玉嵐說道。

    “小姐，您是說有人想讓月紅小姐登台壓軸封箱？”昌伯驚訝一聲，這可他沒有想到。

    “小森曾經跟我說過，但凡任何事，都可以這樣分析，那就是誰出事兒了，誰獲利，獲利的人必有鬼，天底下沒有那麽多巧合發生。”白玉嵐道，“他說的很有道理。”

    “姑爺真是我見到的最聰明的人。”昌伯驚歎一聲道。

    “這個筱月紅，事後，你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最近一個月，不，是三個月內都跟什麽人來往過。”白玉嵐吩咐道。

    “是，那現在怎麽辦，上午的演出就要開始了？”昌伯問道。

    “等，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放棄，我相信小森，他一定會平安的將小柔和秦朗帶回來的。”白玉嵐鎮定的說道，這個時候，她是最不能表現出驚慌的人。

    “昌伯，白老板，吵起來了，吵起來了……”正說這話，突然門外一個急促的聲音。

    “小韓，怎麽回事，誰吵起來呢？”昌伯問道。

    “月紅小姐說，今天上午她不能登台，說香凝姐不在，她必須要替晚上的封箱壓軸，若是上午登台的話，那晚上可就沒力氣登台了……”

    “混賬！”昌伯聞言，頓時大怒。

    “昌伯，不必動怒，她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上午她的戲有替補嗎？”

    “有倒是有，就是唱功和舞台經驗遠不如她，今天登台的都是有成熟舞台經驗的，起碼都是小角兒……”

    “讓替補先換行頭，她不想上，那今兒個封箱表演就不用她上了。”白玉嵐冷冷的一聲，等於說，今天的新舞台“蘭柔”劇社封箱演出徹底的封殺了筱月紅了。

    ……

    “烏恩，你開快點兒，這封箱演出就要開始了……”薑柔在車上不斷的催促。

    “小柔，你登台表演是晚上的壓軸，不用這麽著急的，我們有的是時間。”秦朗倒是在一旁勸慰道。

    “我可是今天的封箱演出的總負責，我不在，小樓師兄一個人顧不來的，他自己也要登台表演的。”薑柔說道。

    “沒事兒的，森哥已經跟嵐姐說了，今天嵐姐會坐鎮新舞台後台的。”烏恩解釋一聲。

    “嵐姐坐鎮新舞台，那我就放心多了。”薑柔聽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的。”秦朗繼續安慰薑柔一聲，“小柔，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秦朗，我們倆這個樣子，一會兒回去，先不不要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從後門進去。”薑柔忽然想起什麽，悄悄的囑咐秦朗一聲。

    “我知道了，保證不會讓人認出咱們來的。”秦朗點了點頭，“蘭柔”劇社的問題，薑柔不是不知道，而是，膿瘡要等它熟了，才好擠出了，這一次封箱演出，她遭遇了這麽大的變故，劇社內的有心人必然會蠢蠢欲動的。

    這是個好機會，誰是忠，誰是奸，就能立馬分辨出來。

    她是看在過去多年在一起的麵子上，一直容忍一些人，但不等於不知道這些人私底下在幹什麽。

    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