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之上第371章：善後

    杉村法醫的屍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山本敏死於槍傷，後腦勺一槍斃命，沒有太大的痛苦。

    子彈正是65口徑的三八式步槍。

    日本陸軍製式步槍，穿透力強，殺傷力不大，可這玩意兒隻要擊中要害，那殺傷力也是百分之百。

    早會上。

    眾人把屍檢報告傳閱了一下。

    “這份報告大家若是沒有異議的，那就上報冰城情報部吧。”西原開口說道。

    死因很明確，誰還有異議，大家一致通過，同意上報。

    “山本君的遺體如何處置，大家有什麽意見？”西原看大家沒有意見，再拋出一個問題來。

    “就地火化，靈塔可送回本土安葬。”森山說道。

    這也是通行做法，就算把屍體運去冰城，也是同樣的處理方式，沒有意外。

    周森沒啥意見，問題是，這人燒了，骨灰是專人送回去，還是由他直接攜帶回冰城？

    這若是後者，那就有些惡心了，他可是一百個不願意的，當然，日本人也未必會這麽做，畢竟他是中國人，還不夠資格。

    山本敏死亡的後續效應不斷的發酵，引發後麵一些列的時間，比如哈特諜的內部的混亂。

    以及七月份的“三江大討伐”等等。

    周森和安娜在待了一個多月，盡管繼續努力的追查“易老”和馬爾科維奇的下落。

    但最終沒有結果。

    這兩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所有人都認同森山和西原的判斷，是吳半瞎和段老三暗中勾結抗日武裝坑害了左藤俊和山本敏。

    於是兩人被判死刑，押赴刑場槍決。

    親眼目睹兩人被殺之後，周森和安娜也差不多結束了他們在的派遣任務了。

    該回去了，秋山之助已經在電話中催促幾次了，說是回到冰城要給他挑重擔。

    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麽重擔，但這對周森來說，任何多出來的事情都不是好事兒。

    走之前的晚上，周森被強行入門的安娜給摁在了床上，他在抗爭無效的情況下，被逆推了。

    在安娜“最後一次”的誘惑下，他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他也沒能夠逃脫，事後，他衝了三遍，除了負罪感，還有怕身上殘存安娜的味道，回家讓白玉嵐給察覺了。

    火車上，周森都盡量跟安娜坐開了。

    終於回到冰城了，這一趟任務對他來說可以說是相當完美，不但立了功，這撈了一筆外快。

    回到冰城，升職加薪都是有可能的。

    “安娜，我就先不回警察廳了，你幫我跟小林股長說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去廳裏報道。”周森下了火車，歸心似箭道。

    “嗯，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替我向白老板和薑小姐問好。”安娜點了點頭。

    “森哥，你跟安娜小姐是不是……”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烏恩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事兒，最好爛在肚子裏。”

    “可若是阿香問起來，我咋說？”

    “你不說，阿香怎麽會知道？”周森瞪了他一眼。

    “我怕他問起我們在的事兒，我腦子笨，萬一說漏了嘴，咋辦？”

    “她以前問過嗎？”

    “倒是問過，問森哥，你跟安娜小姐的關係，還有在警察廳你們是怎麽相處的？”

    “你咋回答的？”周森很詫異，阿香這丫頭居然還通過烏恩對他進行過偵查。

    也不知道是白玉嵐授意的，還是阿香這丫頭自己的主意。

    他可不想家宅不寧。

    都怪自己，管不住下本身，這以後絕對要注意了。

    “我說，森哥你有自己的辦公室，安娜小姐在大辦公室辦公，你們兩個除了談工作的時候在一塊兒，平時並不在一塊兒，就是偶爾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坐在一塊兒。”

    “什麽，你跟阿香說，我跟安娜坐在一起吃飯？”

    “嗯……”

    “烏恩，以後可不能這麽說了。”周森忙道，“這一次回去，若是阿香問起，你就說我們之間除了在一塊兒工作，其他都各幹各的，而如果他問起我們去哪裏，辦什麽桉子，你就直接回，我們辦的是機密要桉，需要保密，不得透露給第三人，明白嗎？”

    “明白。”烏恩點了點頭。

    “以後隻要阿香問起來，記住一條原則，不要把我跟安娜的關係說的那麽親密，我們隻是上下級和搭檔的關係。”周森再一次鄭重提醒道。

    “是，森哥，我記住了。”

    “還有，以後阿香問你什麽話，你要第一時間跟我匯報。”周森又加了一條說道。

    “是。”

    回到家中，放下行李箱第一件事就去屋內見白玉嵐，這才不到兩個月沒見。

    白玉嵐的肚子已經大到她行動都有些困難了，若是沒有人攙扶，並且托著的話，走路都吃力。

    “別，你別起來，坐下。”周森一進門，看到白玉嵐就要從沙發上起身，他連忙擺手道。

    “阿香，快，給老爺倒杯水。”

    “別，還是叫小森好，我還沒老呢。”周森忙道。

    “你都快當爹了，是長輩了，自然是老爺了。”白玉嵐撫摸著肚皮微微一笑道。

    “我還年輕，等我我到四五十歲的時候再叫也不遲。”周森忙挨著白玉嵐坐了下來，俯身下來，耳朵貼著肚皮仔細聽了起來，“嘿，兒子，兒子，爸爸回來了，你想爸爸沒有……”

    “柳大夫說，我這肚子裏懷的可能是雙胞胎。”

    “啊？”周森大吃一驚，一炮雙響，這簡直太刺激了。

    “正常人懷孕，沒有我這麽大肚子的，所以，他把脈後，說是雙胞胎，但就是生產的時候可能會有些麻煩……”

    “有啥麻煩，順產要是太危險的話，咱就剖腹產。”周森不以為然道。

    “剖腹產？！”

    周森忘了，這還是民國呢，一般懷孕生產都是自然分娩，這剖腹產的概念估計還沒有形成，而能夠進行剖腹產手術的醫院和會做此類手術的大夫估計都不多。

    所以，難產大出血死亡率很高，很多都是一屍兩命，所以，女人生產，那都是在鬼門關上走上一遭。

    孩子的出生日，那就是母難日。

    “哦，玉嵐你沒事兒，咱們孩子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周森也不多做解釋，免得把白玉嵐給嚇了，這還有一個月就分娩了，別弄成抑鬱症了。

    “你還沒吃飯吧，阿香，趕緊做飯去……”

    “阿香，不用了，我在火車上吃過了，這會兒不餓，等一會兒晚上，一起吃。”周森忙叫住了阿香。

    “那好吧，晚上把小柔和秦朗都叫過來，一起吃個飯，也算是為你回來接風。”白玉嵐道。

    “接風就免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這倒沒問題。”周森點了點頭，“你現在是住在樓上還是挪到下麵來了？”

    “你原來住的那個房間不是空著嘛，我現在住你那屋，我這肚子，上樓都困難，萬一在磕著，碰著，那就麻煩了。”

    “也是，那現在我回來，晚上就不用阿香陪床伺候了，她一個小姑娘，太辛苦了。”

    “還好，晚上除了她，還有春嬸兒幫忙，就是如廁不太方便……”白玉嵐道，懷孕的女人，上廁所的次數是比較頻繁的，尤其是夜間。

    “我回來了，就不用她們了，白天她們照顧你，還要幹活兒，晚上得讓她們休息好。”周森說道。

    ……

    冰城警察廳，安娜一回來，就被秋山之助派人叫去了他的辦公室，在秋山的辦公室，還有一個人。

    秋山之助介紹說，這是新任哈特諜的主任小野打寬少左。此小野非澀穀三郎的副官

    “小野主任。”安娜連忙微微一欠身，恭敬一聲。

    “安娜小姐辛苦了，你一回來就把你叫過來問話，實在不好意思。”小野打寬滿麵微笑，給人一種溫和儒雅的感覺。

    起碼就第一印象而言，小野打寬給安娜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小野主任您太客氣了。”

    “怎麽沒有見到周森君？”小野打寬問道。

    “他有些累了，先回家了。”安娜解釋一聲道。

    “哦，是這樣呀，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見一見周森君的風采呢。”小野打寬微微一絲遺憾的說道。

    “他明天一早上班自然會來廳內……”

    “安娜，既然周森沒來，就由你來把關於山本君犧牲的具體過程跟小野主任匯報一下吧。”

    “現在嗎？”安娜一愣。

    “是的。”

    “山本主任犧牲的時候，我在並非隨行，具體過程我並非親眼所見……”

    “你沒有跟隨周森君一起前往追捕嗎？”

    “我在負責對抓捕的段老三和吳半瞎的審訊工作，周森和北島二郎隊長負責追捕工作，追捕畢竟是個非常吃力的工作，我一個女的，周森他也是照顧我，所以把我留在了。”安娜解釋道。

    周森把安娜留在，理由很充足，一是需要留人盯著對段老三和吳半瞎的審訊工作，而來，追捕非常辛苦，又是大夏天的，她一個女人跟隨，這一路上會有諸多不方便。

    周森的這種分工和體貼，安娜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而不會想到他是怕自己會發現什麽懷疑自己，才故意做的安排。

    小野打寬點了點頭，周森的這個安排很合理，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於是道：“安娜小姐，那就把你所知道的跟我們說一下？”

    “好吧，我就簡單的描述一下我們這一趟去的情況。”安娜點了點頭，開始講述起來，“我跟周森還有烏恩三人抵達的第二天就去見了分機關的西原機關付，隨後周森建議將關在憲兵隊拘留所的段老三暫時釋放，然後派人跟蹤監視……”

    欲擒故縱，很正常的做法，沒有任何毛病。

    安娜的匯報持續近半個多小時，其間，小野打寬多次對細節進行了詢問。

    安娜也都一一回答，不清楚的，幹脆就說不知道，反正前往三裏屯追捕周森與山本敏之間發生了什麽，她確實不是很清楚。

    匯報完了後，秋山之助就讓安娜離開了。

    辦公室內就剩下他跟小野打寬兩個人。

    “小野君，你怎麽看？”秋山之助遞給小野打寬一支香煙，詢問一聲道。

    “從安娜小姐的描述看，沒什麽問題，不過，我剛到哈特諜就聽說了，周森君跟山本君有很深的矛盾？”小野打寬沒有回答，反倒先問秋山之助一聲。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其實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麽私人仇怨，都是為了公事。”

    “公事？”

    “說起來，山本君的責任要大一些，一年前的‘獵熊’行動，小野君知道吧？”

    “聽說過，這是大本營的一次絕密行動，是針對蘇俄的領袖的，但是行動失敗了，我們損失了多名精英。”小野打寬點了點頭，他被調過來任哈特諜主任，自然事先是做了功課的。

    “周森君的養父安東尼老先生就是犧牲的行動精英之一。”秋山之助解釋道。

    “哦？！”小野打寬顯然並不知道這個情況，有些驚訝。

    “因為情報泄露導致的行動失敗，我們內部調查，發現就在我們的內部，存在敵方一個絕密的情報小組，其負責人的代號：來歐，起初我們懷疑，這個來歐很可能就在行動的人員當中，因為他們是最可能知曉和把機密情報傳出去的，而且他們都是俄羅斯人，周森君的養父安東尼老先生是行動隊的向導，所以，他當時也在懷疑之列，我們甚至還查到了一些關聯性的證據，甚至也對周森君進行了甄別工作，這個工作就是山本君負責的，後來事實證明，周森君沒有問題，他的養父安東尼老先生也不是所謂的來歐，而後來，我們又發現，泄密的源頭並不是來之我們冰城情報機關，很可能是大本營方麵，畢竟蘇俄人的情報能力是很強的。“

    “那這個‘來歐’呢，難不成潛伏在大本營內？“

    “來歐這個代號極有可能是蘇俄方麵釋放出來的煙霧彈，故意的誘使我們進行內調，因為一旦我們內調，那相應的內耗就會形成，而很多絕密的計劃自然就會中斷，甚至停止……”秋山之助解釋並分析道。

    “那山本君跟周森君結怨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小野打寬點了點頭，問道。

    “周森君並不知道是有山本君對他進行甄別工作，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他們之所以起了矛盾，還是因為一次前往蘇俄的絕密任務，代號特洛尹計劃，這個計劃是安東尼老先生生前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