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逆子！”

    “蘇會長，這隻是我的推斷，一切都還沒證實，也許是我錯怪了他，但是，養外室這個事兒葉三先前匯報給我了，那個女人叫小玉，就住在地段街……”

    “出了一個小婉母子，就令我在所有人麵前顏麵盡失，他居然還不接受教訓，簡直氣死我了！”蘇文清氣的胸口一陣疼痛。

    “蘇會長，這個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越俎代庖。”周森鄭重的說道。

    “我知道，謝謝你，周老弟，要不是你，這個事兒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蘇文清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小海，上菜。”

    “好咧。”

    “周老弟，這個飯我哪裏還吃得下？”蘇文清滿嘴都是苦澀，出了這樣的事兒，對他來說不亞於一場巨大的危機。

    “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麽樣，飯總是要吃的。”周森說道，“吃完飯，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這混賬今晚是不是……”

    “嗯，不過，要等一等，此刻他應該還在賭坊裏招呼生意，少說也要等到九點後才會過去。”周森說道。

    “好，那今晚就有勞周老弟陪我走一趟了。”蘇文清一咬牙，點了點頭，雖然是家醜，不可外揚，可是這還是人家幫著查到，提醒的，一起見一見又何妨？

    “酒咱們就少喝點兒。”

    “好。”蘇文清點了點頭，這酒喝著那也是苦酒。

    這邊吃邊聊，自然不免就聊到“黑市糧”的生意上了，蘇文清正在布局這方麵的渠道，但是他糧食源頭和生產渠道並不太穩定，尤其是初加工方麵，他沒有固定的加工廠。

    所以，他才打周森手裏的安東尼公司股票的主意，當然，這些股票是要從銀行贖回的。

    這得花一大筆錢，但總比直接收購和建廠來的便宜和耗時間多了，收購和兼並永遠都是最快的。

    周森把秦朗叫了進來。

    “秦朗想做糧食生意，我抵押在銀行的火磨廠和米廠的股份都可以交給你們，要求隻有一個，秦朗隻負責生產，銷售他不管，也不插手，至於利潤如何分配，你們兩個定一個章程，簽一個協議，就按照這個來。”周森說道。

    “秦朗的黑市渠道給蘇會長，用來換取利潤。”周森又補充了一句。

    “我沒有意見，朗少爺怎麽說？”

    “我聽森哥的。”秦朗看了一眼周森，點了點頭答應下裏。

    “那就這樣定下來，至於利潤怎麽分配，你們先商量一下，定一個具體的章程。”

    “行。”

    “銀行的股份得你們拿錢去贖，能用多少錢贖回來，那也是你們的本事，我一分不取。”周森說道，“贖回來，我就簽轉讓協議，秦朗那份兒簽在小柔的名下，日後作為小柔的嫁妝，你沒意見吧？”

    “沒。”秦朗哪敢有意見。

    “森哥，馮華的車從賭坊出來了，目的地應該是埠頭方向。”烏恩推門進來匯報一聲。

    “蘇會長，咱們也該出發了。”周森一起身，招呼蘇文清一聲。

    “這個逆子，之前他的風流債我可以都認了，但是他已經跟小雲結婚了，還在外麵亂來，這就過分了，我一定要好他好看！”蘇文清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道。

    “蘇會長，別急，等到了，見到人再說。”周森安撫一聲。

    ……

    蘇雲不回家吃晚飯，馮華也沒必要回家了，至於蘇文清會不會不高興，他也不管了。

    賭坊隻有到了晚上生意才好，他就算整宿待在那邊，也是有理由的。

    但真要他整天整宿的待在賭場，他也是待不下去的，隻要賭坊沒什麽事兒，通常過了九點半，他就會去小玉那兒了。

    小玉的溫柔和順從其實蘇雲這種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大小姐能夠比擬的。

    當然，小玉確實比不上蘇雲的漂亮和有氣質，可小玉聽話，什麽都依著自己。

    男人嘛，誰不希望擁有一個溫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

    所以，在小玉這裏，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而原來的那個家除了帶個給他財富和地位之外，剩下的就隻有窒息和屈辱了。

    財富他已經有了，地位，在冰城，他也算是有一號人物了，就算沒了蘇文清，自立門戶，也能支棱起一番事業來。

    周森那樣的小白臉兒警察都能靠一個女人上位，混是風生水起，他馮華起點要比周森高得多，沒理由比他還要差的。

    “把車停好，明天一早過來接我。”汽車停好，馮華從車上下來，走到駕駛室的位置，衝開車的手下吩咐一聲。

    “是，華哥。”

    馮華回頭看了一眼，又四下看了一下，這才朝小玉家的位置走了過去。

    小樓房間裏亮著燈呢，顯然這是在家裏等他。

    馮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有鑰匙，直接開鎖進門。

    “小玉，我回來了。”馮華一邊踩著樓梯上樓，一邊衝著樓上輕聲呼喊道。

    樓上沒有動靜，馮華腳下加快了速度，迅速的上樓。

    “小玉……”

    馮華推開門，一下子愣住了，房間內除了他的小玉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義父兼嶽父蘇文清，還有一個是令他嫉妒，千方百計想要比下去的周森。

    被發現了，一瞬間，他後背濕透了一片，扭頭轉身就要跑，奈何身後也有一個人。

    這一扭頭，兩張臉都快要撞上了。

    秦朗！

    “馮少爺，幹嘛去呀？”秦朗嘿嘿一笑，上前一步，直接將馮華給逼的進屋了。

    這是想走都不可能了。

    “阿華，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蘇文清陰沉著一張臉，黑的都快滴水了。

    他還是留存那麽一點兒希望的，還要今晚馮華沒出現，哪怕事情是真的，這張老臉還能保住一二，盡管他也知道，隻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爸……”馮華哆嗦了一下，多年積威之下，他見到蘇文清還是不由自主的心裏有那麽一股畏懼。

    “我知道你對小雲有怨氣，你們倆結婚了，她一直都不肯跟你圓房，但是，你也要替她想一想，如果犯錯的人是她，你會輕易的原諒她？”蘇文清質問道。

    馮華臉色發窘，羞愧的低下了頭，雖然說男女有別，可沒有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帽子的，哪怕是之前發生的事兒，心裏也是膈應的。

    隻不過這世界男尊女卑，但女的若是家世地位高的話，一樣是可以瞧不起男性的。

    “當然，我知道，你是男人，心裏有氣，想撒出去，這能理解，但你要明白，你是個有家室的人，這個女人他能給你什麽？”

    “她能給我想要的尊重，給我家的感覺，在小玉這裏，我才能感覺到，我是個男人，是一家之主。”馮華深呼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

    蘇文清聞言，頓時有些驚愕，他沒想到馮華真會給了他一個答桉，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答桉。

    “馮華，尊重不是別人給的，是你自己掙來的，倘若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有指望別人回看得起你？”周森說道。

    馮華訕訕苦笑一聲：“周警官，你不是我，你不能理解我的處境。”

    “我跟你的出身其實差不多吧，我也是孤兒，也是被人收養，我的養父安東尼老爹脾氣暴躁，說一不二，沒有人能違拗他的意思，可我也沒像你這樣為了迎合而違背自己本心，壓抑自己，隻會適得其反。”周森說道。

    “我跟你不一樣，我做的不好，不聽話，就會失去一切。”馮華辯解道。

    “馮華，你把得失看的太重了，以至於心態失衡，其實別人給的守不住，不過是替別人保管而已，自己奮鬥來的，那才真正屬於自己，誰來都奪不了。”周森平靜的道。

    “你說的輕巧，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難道不是我努力奮鬥得來的嗎？”馮華反問道。

    “阿華，我待你如親兒子一般，還把小雲嫁給你，這還不夠嗎？”蘇文清質問道。

    “如果是這樣，爸你當初為何非要去白老板，現在又娶了梅姨做填房呢？”馮華道。

    “爸爸老了就不能有個伴兒嗎？”

    “伴兒，倘若梅姨真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還會把蘇家交給我掌管嗎？”

    “是，你梅姨是懷了我的孩子，但是就算涉及到繼承，那也是二十年後的事情，二十年後，我早就黃土一缽了，她們娘倆還不是要靠你們幫襯，我不依仗你，又依仗誰呢？”蘇文清語氣深沉的說道。

    “爸，我太了解您了，如果梅姨懷的是女孩子，或許會這樣，可如果是男孩兒，您絕對不會把這喏大的家業交給我的。”

    “馮華，蘇家喏大的家業，蘇雲才有繼承權，你雖然是他的養子和女婿，但法律上是不具備繼承權的，除非他立下遺囑，否則，蘇雲和梅姨肚子裏的孩子才是合法的繼承人，這原本就屬於你，你可以你得到你應得的報酬，而不該妄想霸占別人所有的財產，你太貪婪了！”周森緩緩開口道。

    馮華愣住了。

    “怎麽，不信，你可以去請教一些法律界人士，看我說的對不對？”周森嗤笑一聲，“當然，蘇會長會看在你是養子的份上，酌情給你一部分繼承權，但這不是你一定會得到的，你隻是一個打工者而已。”

    “我隻是一個打工者……”馮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身份。

    這話聽著有些無情了，可事實就是如此，很多人都很難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不明白自己是誰，很容易錯估自己能力。

    “馮華，你若是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自立門戶，那麽你賺的一切都是屬於你自己的，可你沒有選擇給蘇會長做事兒，那麽你的成功是建立在他給的資源上的，當然，你可以要求得到與你能力匹配的報酬，可你也要值得才行，很明顯，你的表現並不值得蘇會長對你的厚待，蘇會長把他自己最愛的女兒都交給你了，你還不滿足，還想要更多，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周森繼續說道。

    “阿華，我對你太失望了，本來我還一直勸說小雲，讓她別再跟你鬥氣，你們倆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現在看來，我錯了，我就不該把小雲嫁給你。”蘇文清無比失望的說道。

    “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馮華被嚇住了，蘇文清這話一出口，明顯是要放棄他了。

    “阿華，你跟小雲不可能了，你們倆把婚離了，然後各自安好吧。”蘇文清強忍著情緒，沒讓自己發作出來。

    “爸，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馮華不顧身份，跪下來哀求道。

    “我還沒給你機會嗎，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蘇文清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自己們心自問，我為了你跟小雲的婚事是怎麽做的，甚至對你過去的惹下的事情既往不咎，那個孩子也認了，為此我被冰城的同行們笑了大半年，可我還是希望你能跟小雲好好的，可是，你還是不滿足，你是想讓我這個嶽父現在就把蘇家交到你手上，你猜滿意，對嗎？”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誤會您，還對您產生不滿，尤其是還在外麵養了一個女人……”馮華語無倫次的認錯道。

    “明天一早，你就去采石場吧，你在那裏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蘇文清說道。

    馮華聞言，頓時一下子雙眼失神，跌坐在地板上。

    這明顯就是要放棄自己的意思了，采石場雖然是蘇文清起家的生意，可如今已經在蘇家的生意中占據的比例很小了。而起采石場那個地方遠離城鎮，條件相當堅固，全部都是些糙漢子，啥都沒有，這天不但熱，還要喂蚊子！

    】

    這樣的生活，他曾經過過，但是現在他可不想再過了。

    “姑娘，既然你跟了他，那就跟他一起去吧，你倆也好做個伴兒。”蘇文清忽然扭頭衝著坐在床上的小玉說道。

    小玉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我，我可不去。”

    “你為什麽不去，你跟了他，他就是你的男人，你們不應該同甘共苦嗎？”蘇文清道，“他不是喜歡你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嗎，我這是成全你們兩個，他跟小雲離婚後，我做主，讓他娶你過門如何？”

    小玉嚇傻了，臉色發白，她隻是貪慕虛榮，這馮華年輕又有錢，能夠給她想要的生活，可從來沒想過要真的嫁給這個男人，當然要嫁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她憑什麽陪他去吃那種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