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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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那邊可有消息?”葉扶蘇問

    司畫道:“奴才尚未收到司書的信,要不要奴才派人去一趟?”

    葉扶蘇道:“不必了。”

    他進了書房,書桌上有幾封密信。

    其中兩封是之前已經拆開的,是關於那個女人的。

    他又打開看了一遍,一封信上說陳瑾初傷勢已愈,無大礙,已經能滿城跑了。

    第二封信皺巴巴的,那上麵寫著,衛昭拉著陳瑾初一起騎馬,招搖過市。

    之所以皺巴巴是因為當時他看了信裏的內容後異常惱怒。

    他回京後專門留了密探在建安,將她相關的信息報過來。

    最後一封信應該是新送來的,因為這幾天他都在閉關調息沒來得及拆開,葉扶蘇打開,那上麵寫了兩行小字:陳於八月二十五前往玉州,於聽雨樓見蕭景寧,八月二十七日出玉州,蹤跡無。

    葉扶蘇星眸瀲灩但清冷無比。

    她還是想逃嗎?

    這種被人一再觸碰底線的感覺實在不好。

    是他對她不夠好嗎?

    葉扶蘇靠在椅背上,腦子裏閃過他與陳瑾初相處的片段。

    他搖了搖頭,他是對她太好了!

    既然她不知珍惜,他要收回他的好。

    葉扶蘇拍了拍手掌,兩個暗衛從暗處閃現,跪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你們去把她帶回來。”

    兩個暗衛不解,“她”?

    “以前在本座屋子裏出現的女人。”葉扶蘇道,“她若是反抗,可以出手。”

    “是,奴才這就去。”

    葉扶蘇道:“不要傷她性命。”

    三天過去了,葉扶蘇想著,最多再等一天,就能見到她了,到時一定要狠狠懲罰這個女人,是挑斷她的手腳筋、讓她再不能亂跑呢,還是直接收回他的內力,廢了她?

    第五天的時候,兩個暗衛還沒回來,也沒音信傳來。

    葉扶蘇皺了皺眉,他不懷疑這二人的能力和忠誠,世人隻知道他有四大侍從,實際上他是六大侍從,這二人的功力也在宗師之上,他們二人出馬,必定能將那個女人妥善地帶回來。

    他隱隱有一種不安。

    於是他做了一次占卜,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那個女人出事了!

    葉扶蘇出了屋子,司畫跟上來,道:“主子這是去哪裏?”

    “去漁陽。”他根據卦象推斷出陳瑾初所在的方向,有山有水,又呈現扁舟形態,那隻能是漁陽了,漁陽在地圖上的形狀就像一隻小船。

    司畫道:“主子,您恕奴才多嘴,陛下不是下旨說,請您暫時不要出京?咱們這樣出城會不會給勤國公府留有把柄?”

    葉扶蘇道:“本座會怕?”

    司畫閉嘴了,他真不是這個意思。

    “您是騎馬還是坐車?”司畫問道。

    葉扶蘇道:“騎馬。”

    那個女人恐怕遭遇不測了,難怪這幾天他都心神不寧,他要盡快趕過去。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還沒等司畫下去安排,司書回來了,風塵仆仆,一臉倦色。

    “主子!”司書看見葉扶蘇急忙下跪。

    葉扶蘇道:“起來吧,那邊的事情辦完了?”

    司書道:“是,奴才帶著證據和口供回來了,人證也命人保護好了。”他從懷裏掏出一遝材料,司畫急忙接過來。

    “可是……”他不安地看著葉扶蘇,“陳姑娘不見了。”

    “本座臨走之前給你布置的任務是什麽?”

    司書道:“照顧和保護陳姑娘。”

    “那她為何不見?”

    司書有口難辯,急忙跪下,道:“奴才知道錯了,請主子嚴懲。”

    葉扶蘇道:“你可知她的消息?”

    司書道:“奴才辦完事就回府找她,沒找到,又在雲來、玉州等地尋了一遍,隻打聽到陳姑娘出了玉州城。奴才本想繼續找一下,又怕耽誤主子的正事,這才趕回來,請主子責罰。”

    葉扶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隻是這麽一看,司書就怕得不行,以他對葉扶蘇的了解,葉扶蘇這是生氣了,還有一股殺氣。

    “還跪著做什麽?”葉扶蘇往門外走,冷冷地丟下一句。

    司書急忙起身,追了過去。

    還在去漁陽的途中,那兩個暗衛已經折回來了。

    他們跪在地上說了半天,葉扶蘇隻聽到一句“陳姑娘已被百裏星曜帶人打落雙魚山懸崖”。

    那個女人死了?她死了?

    不,這不可能!

    葉扶蘇道:“你們說什麽?再說一遍?”

    “奴才等人從玉州一路追查下去,查到陳姑娘去了漁陽城,還向當地包打聽買過懸賞線索,去雙魚山抓人,百裏星曜也帶人去了雙魚山。奴才在一處崖邊看到打鬥痕跡。”

    葉扶蘇眉頭緊蹙,縱身上馬,一路疾馳。

    司畫道:“你怎麽不看著她?”

    司書雙唇緊閉,是他當時太天真了,竟然聽信她的話去辦所謂的“正事”;他辦事的途中回去過,沒看到陳瑾初,但是,他沒去找,隻當她又是貪玩……

    葉扶蘇等人一路到了雙魚山,又駕著輕功飛到魚尾峰的山崖處。

    那裏有很多打鬥的痕跡,大灘的血跡已經幹涸。

    “看這些被擊碎的石頭,是罡氣和劍氣所致,這些人至少是宗師級別的高手。”司畫道,他擔憂地看了一眼司書,就陳瑾初的功力,麵對真正的宗師層級的高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何況,根據現場打鬥痕跡,這裏可不止一位宗師級高手。

    葉扶蘇看著打鬥痕跡,想象著打鬥的情形,陳瑾初受傷的狀態仿佛就在眼前。

    有人聯手將她打傷,她倒在那裏,被人用劍刺穿了手心,手就釘在地麵上。

    她拚盡全力挾持了一個人,但因體力不支、傷勢嚴重而無法殺出重圍,被人步步緊逼到了懸崖邊上,最後墜落懸崖。

    他走到懸崖邊上,幾顆小碎石嗖嗖往下落,深不見底,崖底是何景象根本看不清。

    葉扶蘇蹲在崖邊,想象著陳瑾初墜落的情景,她是何等絕望!

    她吃了那麽多苦,但她笑得那麽燦爛。

    所有人都覺得她卑賤,她卻那麽自信地活著。

    她知道他害怕電閃雷鳴,所以,她不管不顧地衝上祭台。

    她怕疼膽小,但願意為他擋下那一劍。

    還有那些溫存和狡黠;

    她慵懶又無賴的樣子;

    過往的一幕幕在葉扶蘇的腦海裏閃現。

    葉扶蘇道:“本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