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機一屁股在徐老頭身邊坐下，道：“老爺子，你覺得有可能發錯了印嗎？”

    徐老頭看白癡一樣瞥了他一眼：“這是上品道器，東侯印是法器，你覺得可能嗎？”

    李玄機忽略了徐老頭的眼神，凝眉道：“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帝君早就料到我不會現在去天工院。”

    “這東王印像是特地準備的，隻怕不妙，要有大事發生。”

    徐老頭讚同的點頭：“東王，這個稱號可不簡單。”

    李玄機想了想問道：“老爺子可知帝君如今是什麽境界？”

    “八百年前，在成為帝君之前，他就已經是純陽道君了，至於如今，必然是已經成仙。”

    徐老頭搖頭道：“至於具體境界，老夫也無法度測！”

    已經成仙！

    哪怕心中早有預料，但李玄機還是難免心神震動。

    收好東王印，他想了想道：“東西已經收了，不管如何，就算是口大鍋也得接著。”

    “要算賬也得等以後打得過。”

    徐老頭聽了神色古怪。

    李玄機沒注意，問道：“老爺子，關於地窟，您老了解多少？”

    “地窟？”

    徐老頭一愣，實在是話題跳的太遠了。

    李玄機道：“此前毗沙門天王借我心魔之口說過，地窟是破滅之界。”

    “破滅之界？”

    徐老頭皺眉：“老夫隻知道地窟是被埋葬了的一個時代。”

    “那個時代煉神、祭祀之法，還有武道橫行。”

    煉神，祭祀之法，武道……

    李玄機若有所思，眼下地窟的那些妖怪，應該便是走的所謂武道，神魂與肉身徹底融煉成一爐。

    徐老頭道：“毗沙門天王在佛道之中地位不算低，或許知道具體真相。”

    “還有那隻狐狸精，你也可以問問。”

    “至於真假，我們姑且聽之。”

    也對。

    李玄機點頭，當即把九尾狐塗姣提溜出來。

    玉母之中，魔氣縈繞的九尾狐浮現，然後化作人形。

    李玄機單刀直入，問道：“塗道友，地窟為何是破滅之界？”

    塗姣怔了一下，問道：“誰言地窟是破滅之界？”

    “嗯？”

    李玄機與徐老頭相視一眼。

    “佛道的毗沙門天王！”

    李玄機立即把人賣了。

    塗姣神色微變，然後有些興災惹禍的笑道：“你竟然被他盯上了……不過，他口中的破滅之界並非地窟。”

    “破滅之地……”

    塗姣神色突然黯然，搖頭道：“等日後你們能夠穿過地窟，便知道了，多說無益。”

    李玄機和徐老頭齊齊皺眉。

    遮遮掩掩，真是讓人討厭。

    不過，李玄機修行至今，卻也清楚，一些東西，哪怕提一個名字，都可能牽扯因果，惹禍上身。

    既然塗姣不說，他也沒有強問，轉而道：“那你們為何入魔成妖？”

    “我觀你們也並非是因為心魔成魔，反倒像是因為外力所致。”

    塗姣有些詫異，看著李玄機道：“看來你對我們研究很深。”

    李玄機笑道：“我心中有魔，對心魔很是了解。”

    “這天底下成魔，無外乎心魔和外魔。”

    “當然，或許也有他法，是我孤陋寡聞。”

    塗姣聽了笑吟吟道：“你確定要知道？”

    “我怕你知道了，立即便要成魔！”

    “不過如此倒也好了，我們可以做一對魔仙眷侶！”

    李玄機眼皮直跳。

    又是不可說。

    真是讓人討厭的感覺！

    看著李玄機吃癟的神色，塗姣卻很是還行，咯咯直笑道：“關於成妖，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所謂妖，也代表著一種修行體係。”

    李玄機和徐老頭聽了都是一驚。

    “武道嗎？”

    李玄機猜測道。

    “自然不是！”

    塗姣搖頭：“妖道、武道，是兩個不同的修行體係。”

    這是徐老頭都不知道的秘聞。

    李玄機不禁再問：“那麽祭祀之法莫非也代表了一種修行體係？”

    “自然不是！”

    塗姣搖頭：“祭祀之法是煉神體係的補充，而你們所謂的煉神體係，實際上被稱為神道！”

    神道！

    李玄機和徐老頭麵麵相覷。

    神道，魔道、妖道、武道，如果再加上佛道、仙道，這便是六大修行體係了。

    也不對，天寶世界的魔道、佛道、仙道實際上是同一個體係。

    那便是四大修行體係！

    別說李玄機，便是自問見識廣闊的徐老頭，此刻也有種天地如此廣闊之感。

    打發了塗姣，李玄機消化了一下，這才問道：“老爺子，您對黑白無常了解多少？”

    “不算多。”

    徐老頭搖頭道：“我也是在一些古籍之中見過記載。”

    “冥界的勾魂使者，但似乎消失很久了。”

    “或許不知道因為什麽沉睡了。”

    李玄機聽了卻有些古怪。

    他的勾魂鎖鏈便是仿製的黑白無常手中的勾魂鎖鏈。

    但似乎地窟妖神、魔神都不認得。

    勾魂使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神秘的存在。

    但對於神而言，應該基本都知道吧？

    心中疑惑叢生，但卻無法得到答案。

    李玄機索性壓下，問徐老頭道：“老爺子，你的九疑鼎打算何時煉製？”

    這都準備了一年時間了。

    “急什麽，好事多磨！”

    徐老頭慢悠悠道。

    他反而越來越不急了。

    “倒是你，接下來如何修行？”

    徐老頭反過來問道。

    這一年來，李玄機把此前的訂單完成了，包括席應道所需要的道器級天心環。

    當年席應道給了兩份材料。

    天心環煉成之後，席應道又讓席子玄送來一件下品地寶，一枚雷炎寶珠，作為報酬。

    反倒是修為上，除了靈界和陰靈之界根基越發厚實之外，並無大的突破。

    開辟靈界，還有陰靈之界，按照當今的修行體係，對應的便是靈海之境。

    靈海境後便是靈根境。

    而對於李玄機而言，靈根境的修行，卻還需斟酌。

    他一直心心念念煉成真正的九疑鼎，都快成心魔了。

    “不急。”

    李玄機笑道：“靈界還有陰靈之界還有很大的細化空間。”

    “我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在煉神和提升道行上。”

    徐老頭頷首，然後擺了擺手：“那就滾吧，等開爐之時，老夫自會叫你。”

    李玄機點了點頭，正要起身走，麵色卻一變：“怕是走不了！”

    “冥界那邊有動靜，說不定要戰一場。”

    說話間，他已經垂眸。

    徐老頭挑眉，隨即陽神出竅，化作一股純陽氣流入李玄機靈界，然後又來到陰靈之界。

    果然來了！

    而且還是一支大軍，看樣子是傾巢而出。

    陰靈之界的邊緣，李玄機看著外麵黑壓壓一片的牛頭鬼族。

    為首的，氣機強大，儼然已經到了陰神極致。

    顯然是這一支牛頭鬼族的最強者，一尊鬼王，媲美純陽道君。

    而其他牛頭鬼族，修成陰神的，足有上百之數。

    這些牛頭鬼族有強有弱，弱的初入陰神之境，強的不比他弱。

    至於陰神之下的，數量更多，黑壓壓一片，鬼氣森森，看不真切。

    要是沒有徐老頭在。

    哪怕他有一件克製鬼物的仙器，一件準仙器，也會異常麻煩。

    “兀那道人，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外麵，上次被他坑了一次，帶著鼻環的牛頭鬼族牛滿大喝。

    李玄機立身不動，笑眯眯道：“有本事你們進來啊！”

    “好大的口氣！”

    牛朔冷哼，旋即下令：“用鎖魂鏈鎖住他的那座洞天雛形，看他如何顛倒陰陽！”

    他方才一直在觀察李玄機的陰靈之界。

    眼見徐老頭到來，李玄機有恃無恐的樣子，當即便不再多耽擱，免得對方援兵越來越多。

    “是，老祖！”

    諸多牛頭鬼族領命。

    嘩啦啦！

    一條條鎖鏈呼嘯而出，紮入陰靈之界。

    李玄機念頭一動，想要陰陽顛倒果然難度增加了數百倍。

    特別是那個鬼王的鎖魂鏈，儼然是一件絕品道器。

    “殺進去，擒拿他們！”

    牛朔再度下令，隨即帶頭衝鋒，殺入陰靈之界。

    “鼎來！”

    李玄機輕喝，九疑鼎立即從靈界飛射而至，被他伸手托住。

    下一刻，那些牛頭鬼族手中的鎖魂鏈，還有披劇烈顫動，要脫離他們的控製。

    特別是那些鎖住陰靈之界的鎖鏈，這是李玄機第一目標。

    “穩住！”

    牛滿大喝，用了吃奶的力氣拉扯手裏的鎖魂鏈，至於自己的幽冥披風，卻顧不得的，任由李玄機攝走。

    這時徐老頭走到李玄機身邊，張口一吹，頓時滾滾純陽之火席卷而出。

    衝在最前麵的牛朔也隨即張口一吹，幽綠的鬼火同樣如巨浪一般洶湧而出。

    純陽真火與純陰真火轟然碰撞，伴隨著劇烈的爆鳴聲炸開。

    李玄機看著翻湧向四麵八方席卷的兩股火焰，左手一抬，纏繞在手臂上的勾魂鎖鏈立即飛射出去。

    牛朔眼皮直跳，感覺到了危險，手一抖，自己的鎖魂鏈嘩啦作響，迎了上去。

    下一刻，勾魂鎖鏈撕開滾滾火浪，將他手中的鎖魂鏈一卷，牛朔頓覺自己祭煉了上千年的本命法寶直接失控了。

    “仙器！”

    牛朔驚叫。

    他向牛頭就走，但李玄機的勾魂鎖鏈卻若遊蛇一般，順著他的鎖魂鏈纏上了他的右臂，立時便令他身體一僵。

    這時徐老頭也殺至他身前，抬手一印落下。

    八荒印！

    這一印落下，九重神界浮現。

    牛朔的鬼軀承受不住，直接嘭的一聲炸成一團鬼氣。

    勾魂鎖鏈趁機纏繞，鎖住這團鬼氣。

    鬼氣之中傳出怒吼，洶湧不止，但卻被勾魂鎖鏈這件仙器壓製，以至於連鬼軀一時間都無法恢複。

    而此時李玄機一手托著九疑鼎，邁步殺出陰靈之界，駕馭南明離火劍，直奔牛滿等駕馭鎖魂鏈拉住陰靈直接的諸多陰神貴族。

    陰靈之界內，鎖住牛朔這頭鬼王，徐老頭雙手開弓，一掌一頭牛，如入無鬼之境。

    這場戰鬥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不到半個小時。

    上至牛朔這個鬼王，下至他們帶來的一頭頭小鬼、惡鬼，都被李玄機和徐老頭一網成擒。

    被勾魂鎖鏈鎖住的牛朔憋屈無比。

    此非戰之罪，實乃法寶不如人！

    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有仙器。

    而且還是極為克製他們的仙器！

    看著被鎮壓的一種牛頭鬼族，徐老頭問李玄機道：“你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用來煉寶？”

    一些牛頭鬼族聽了頓時嚇的瑟瑟發抖。

    太凶殘了這兩個道人，竟然用他們煉寶！

    李玄機卻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的陰靈之界，道：“老爺子，你不覺得我這陰靈之界缺少點生氣嗎？”

    “你想留下他們，幫你鎮守陰靈之界？”

    徐老頭眸光一亮。

    李玄機走到牛朔身前，給他鬆了鬆綁，讓他勉強凝聚出一顆牛頭出來。

    “這位道友……”

    牛朔冷哼：“本王牛朔！”

    “那牛道友……”

    牛朔立即冷笑：“本王不會臣服於你！”

    李玄機聽了歎息一聲：“那就太可惜了！”

    “成仙的機會就這麽白白失去了。”

    “既然這樣，那我便隻好讓我煉製的這勾魂鎖鏈吃掉你們了。”

    牛朔聽了一驚：“這仙器是你煉製的？”

    “這怎麽可能？”

    李玄機輕笑：“怎麽不可能？”

    “你看我這陰靈之界，再看看我那靈界，陰陽相通。”

    “我能做到顛倒陰陽，自然可以將陰冥之寶陰極陽生，煉成仙器！”

    “牛道友你如今就在鬼仙門檻之前，這豈非是成仙的機緣？”

    牛朔信了，也心動了。

    成仙的機緣！

    他有自自知之明，憑借自己的智慧，要領悟陰極陽生的道理，這輩子都難。

    過去，他不是沒有聽鬼仙傳道。

    可惜始終不能領悟。

    但倘若有一件適合的仙器，借助仙器的力量，卻有可能做到陰極陽生。

    一個成仙的機會就在眼前，哪怕要賭上全族的性命。

    “俺就算不臣服，也是死路一條。”

    “青壯都栽在這裏，族內老小婦孺也活不下去，遲早成為別人的妻子兒女……”

    牛朔越想越清楚，最後低下牛頭：“本……俺願臣服！”

    “很好！”

    李玄機笑著點頭，一伸手，鎖住牛朔的勾魂鎖鏈立即解開，回到他手上。

    接著，被鎮壓的其他牛頭鬼族也被釋放，連法寶也都還給了他們。

    一群牛頭鬼族麵麵相覷，還有些不習慣，一個個望向自家老祖。

    牛朔沒有反悔的意思，帶著族人向李玄機跪拜而下，宣誓效忠。

    “哈哈哈，好！”

    李玄機大笑，讓牛朔、牛滿起身，指著自己的陰靈之界，很是大氣道：“從今天起，這裏便是你們這一族的棲息之地，鎮守之地了！”

    “是，老爺！”

    牛朔恭敬應道，然後四下打量。

    陰靈之界還是很寬廣的，至少不比他在冥界的地盤小。

    而且這裏竟然充斥著先天靈氣。

    就是……虛了點。

    想了想，牛朔小心的與李玄機道：“老爺，我們全族遷移到這裏來，會不會把這裏吃垮？”

    “放心吃！”

    李玄機豪爽無比，然後吩咐道：“牛滿你和其他人留下安頓，牛朔，你跟我入冥界搬家。”

    “一家老小需得整整齊齊才行。”

    牛朔和牛滿躬身而應：“是！”

    “老爺子，我去去就回！”

    李玄機與徐老頭告辭。

    徐老頭也沒想跟著去，頷首道：“去吧，多加小心！”

    李玄機點頭，隨即取出此前的戰利品幽冥披風披上，身上頓時鬼氣森森。

    緊接著他神魂變化，化作牛頭人身模樣，看起來和一個冥界陰神境界的牛頭鬼族沒什麽區別。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陰靈之界，然後在牛朔的帶領下，穿過一重重虛空，來到真正的冥界。

    這算是李玄機第一次真正的踏入冥界之中。

    這裏也有山，也有草木，也有大江大河。

    甚至抬頭可以看到大日、星辰。

    隻是整個冥界給人一種陰沉之感，哪怕天穹上掛著一日，也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

    從九重虛空出來，兩人身形落在一座山峰上。

    牛朔往山下一指，道：“老爺，下麵便是俺的族地了！”

    李玄機目光看去，隻見一片草木茂盛的盆地之中有著一片聚居地，依著一條小河建立。

    隻是這不免讓他一愣。

    因為那片聚居之地的房屋都是木質，看著像是茅草屋，一個大型的村落。

    這……

    好歹也是一方鬼王，這麽沒有牌麵嗎？

    他再仔細一看，這周圍雖然靈氣充裕，可卻沒有靈脈深藏。

    “不好，虧大發了！”

    李玄機嘴角一抽。

    他原本想著，一方鬼王，相當於純陽道君，怎麽也該有個幾條，甚至十幾條靈脈，直接打包到自己的陰靈之界，那省了自己多少修行時間。

    萬萬沒想到……

    不知道現在離開還來不來得及。

    李玄機想轉身走，牛朔卻很熱情的邀請他下山，介紹道：“這片盆地雖然沒有靈脈，但好在有一條奈河支流路過，不算荒蕪之地。”

    奈河？

    李玄機一怔，看向牛家村旁邊的那條小河。

    “那是奈河？”

    李玄機問道。

    牛朔點頭，一轉眼兩人便來到了河邊。

    這條小河寬不過十餘丈，的確很小。

    李玄機向河內看去，隻見河水渾濁，無法知道到底有多深。

    而且，他感覺到河內有一股詭異的力量，會侵蝕吞噬他的精神念頭，讓他無法探測到河內的深淺。

    渾濁的河水之中，命魂沉浮，順流而下。

    李玄機目光順著河流往下看去，遠處牛家村附近，有老者、婦孺，拿著鎖魂鏈探入河流之中，鎖拿其中的命魂。

    這場景，就像是人族百姓從河裏撈魚一般。

    當年他殺了第一批牛頭鬼族搜魂也曾經得到相關信息，可如今親眼所見，卻還是覺得有幾分荒誕。

    不過。

    別看現在牛朔低眉順眼，像是一頭老實牛。

    但實際上，牛頭鬼族天生吃魂魄，惡鬼、厲鬼。

    要不是有徐老頭，還有勾魂鎖鏈在手中，說不得李玄機也會被他吃掉。

    “牛朔，你怎麽修煉到如今境界的？”

    李玄機忍不住問道。

    牛朔憨笑道：“吃！”

    “一般這奈河之中打撈出來的魂魄都不算強，隻能給孩子吃。”

    “當然，也有強大的，但在支流之中並不常見。如果出現了，奈河也可能無法束縛，會脫離奈河，成為鬼修！”

    “甚至一些更為強大的，比如仙魂，即便落入冥界，也能掙脫奈河的力量。”

    “所以，這條奈河支流，隻是俺這一族的零嘴。”

    “通常我們除了吞吐天地靈氣之外，都是要去捕捉那些孤魂野鬼。”

    李玄機問道：“你們這一族有多少族人？”

    牛朔笑道：“成年的一共有十二萬八千六百一十二人，尚未成年的有六萬七千三百二十九人。”

    “還在胎裏的有三萬三千五百六十三人。”

    李玄機頓覺頭疼。

    自己陰靈之界可沒有奈河。

    這要是都用靈液，或者吞吐天地靈氣，怕是真要把自己的陰靈之界給吃垮了。

    “這是收了一群吃貨啊！”

    “難怪答應的這麽快！”

    “大意了……”

    ……

    順流而下。

    牛家村的人很快注意到兩人。

    幾個老者和母牛頭鬼族迎了上來，見到李玄機後頓時微微色變。

    一個魁梧的女牛頭鬼族暗暗傳音道：“當家的，有事你就眨眨眼！”

    牛朔沒有眨眼睛，連忙介紹了李玄機的身份。

    得知李玄機有成仙機緣，還會養活他們族群後，立即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李玄機越發後悔了。

    一番熱鬧後，牛家村開始收拾家當。

    李玄機與牛朔再度來到奈河邊，看著牛頭鬼族打撈河內的魂魄。

    “牛朔，你到過奈河的盡頭嗎？”

    李玄機問道。

    “不曾！”

    牛朔搖頭：“據說奈河的盡頭是黃泉，黃泉能夠洗淨一切印記，也能用於純澈陰神。”

    “老爺想去黃泉？”

    不等李玄機回答，他便自問自答道：“黃泉在九幽，非常遙遠，如果不順著奈河去，隻怕我們壽元耗盡都到不了。”

    李玄機聽了不禁挑眉：“為何？”

    “難道身處奈河，壽元不會流逝？”

    牛朔點頭：“正是。”

    “不過奈河之水也會侵蝕汙染神智。”

    原來如此。

    想了想，李玄機決定試一試，當即便邁步向奈河之中走去。

    牛朔也連忙跟上，一前一後走到奈河上空。

    仿佛感應到兩人的氣機，奈河之中突然掀起一股大浪卷向兩人。

    李玄機順勢而為，隨著大浪嘭的一聲紮入奈河之中。

    一入奈河，李玄機便感覺到奈河之水侵蝕自己的精神意識。

    同時還有一股玄妙的力量滲透自己的神魂，滋補自己。

    “天地造化真是奇妙，一補一損，一陰一陽。”

    李玄機暗自驚歎。

    片刻後。

    李玄機和牛朔回到岸上，隻是回身看著奔騰的奈河支流，李玄機不免想到。

    自己是否可以將奈河引入自己的陰靈之界內？

    這個想法一出，李玄機便難以抑製。

    不過他也並未衝動，而是問牛朔：“可知奈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