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公司這邊，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的，之前想要作妖的秦懷民忽然沒了動靜，也沒有再找什麽私家偵探過來跟蹤袁依依。

    袁依依在公司裏麵幹勁十足，雖然沒有任何人逼著她幹事情，但是她每天都會主動加班，餘數就沒有見過她準點下班過。

    他們主管甄玲玲要升經理,    按照甄玲玲的意思是，等她升了部門經理，就讓袁依依當組長。

    不過最終這個事情卡在了總經理那一步。

    餘數知道劉天楊卡袁依依升職是因為他，不過他並沒有去找劉天楊理論說這事。

    當然，餘數也不是一點事情沒做。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用感知力監測趙晉，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問題。

    ……

    不知不覺,    時間到了一月份,    這時候的金陵天氣已經非常冷了。

    星期四，餘數正常跑去鴻茂餐飲打卡上班。

    他人在辦公室裏麵坐著冥想，忽然秘書小李敲門進到辦公室裏，“餘總，下午三點有個部門領導的會議，今天趙總不在，劉總意思是讓你代表我們運營部參加。”

    餘數抬了抬眼皮看向小李，“必須去？”

    自從餘數到鴻茂餐飲之後，還一次會議沒有參加過，不管是什麽會議，或大或小，他都沒參加過。

    也不是他刻意不參加，是劉天楊跟趙晉開會的時候壓根就不通知他。

    今天倒真奇怪，不該他參加的會議，反而要讓他參加。

    既然是部門領導的會議，級別還是挺高的,    會議內容也應該挺重要，他作為公司裏麵的閑散人，對公司上下的事務根本就不了解,    去了也是白搭。

    小李點點頭，“劉總發話，每個部門都要有人到場。”

    “嗯，我知道了。”

    餘數點點頭，繼續冥想。

    小李看了眼冥想的餘數，暗自搖了搖頭，他們運營部的這個副總監也太沒有上進心了，即便是傍上了集團千金，也不能軟飯硬吃，至少在公司裏麵要做做樣子吧。

    就不怕被林小姐給甩了？

    長相確實挺帥，但是這世上比他帥的大有人在。

    除了長相之外，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了，沒錢沒勢，也沒有才華，也不知道林小姐看上了他哪點。

    撇了撇嘴角，小李關門出去。

    ……

    餘數一直冥想到下午兩點五十八的時候，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會議室走去。

    兩分鍾時間，一秒不多,    一秒不少，餘數一隻腳踏入了會議室裏麵。

    這會兒所有人都到了，包括總經理劉天楊。

    劉天楊抬手看了看表，不耐道，“餘總監，開會要提前十五分鍾到場，這規矩你難道不知道麽？”

    “不知道。”餘數笑著搖頭，隨後他環視一圈，看到了人力資源部的肖岩，衝著對方點了點頭，而後又問：“我的位置在哪兒？”

    “餘總，這裏。”

    銷售部總監管國輝朝著餘數招了招手。

    等餘數過去坐下之後，管國輝笑盈盈地說道：“咱們銷售部跟你們運營部每次開會都坐一起。”

    還沒等餘數回應管國輝，劉天楊輕咳一聲，開口道：“今天的這個會，主要討論公司員工的工作效率情況，這段時間，有不少人跟我反應，好幾個部門都存在員工怠工的情況，特別是個別部門的領導帶頭怠工，起到了很不好的示範作用。”

    餘數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怪不得今天這個會要讓他來。

    這會就是他的批鬥大會，要是不讓他來，這會不是白開嘛。

    被暗戳戳地點了名，餘數倒也不以為意，隻是盯著麵前的桌麵看，仿佛劉天楊說的事情跟他根本就沒有關係。

    劉天楊看了眼餘數，見餘數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後靠在椅子上，“你們各個部門的領導都說一說，是否有這種情況的存在。”

    商務部總監第一個發言。

    “劉總，我向你保證，我們商務部絕對沒有這種情況存在。我們商務部對績效掌控非常嚴格，保證每個人都不掉隊……”

    不愧是商務部總監，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長篇大論，說了很多，但是又似乎什麽都沒說。

    等他說完之後，劉天楊點點頭，“好，你們商務部的情況我也是看在眼裏，工作效率這一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你們還是要再接再厲，不能懈怠。”

    說罷，他又看向餘數，“餘總監，你也來說一說運營部的情況吧。你到運營部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實際工作做的少，但是部門裏麵的大概情況，你應該多少是了解的吧。趙晉今天不在，你就跟我們說說，他平時工作態度怎麽樣，有沒有出現怠工的情況？”

    聽到劉天楊這話，餘數眯了眯眼睛，好家夥，劉天楊不僅僅想批鬥他，還想讓他打領導小報告啊。

    要是一般的人，肯定不敢打小報告。

    雖然職場打小報告的人多，但是每個人都討厭打小報告的人。

    再者說了，現場這麽多人在，這打的已經不是小報告，而是大報告了。

    不過餘數可不怕，既然劉天楊開了這個頭，他也就順著這個頭往下說。

    餘數煞有介事地點頭道：“趙總監平時工作確實有不少欠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呆住了，包括開了這個頭的劉天楊。

    劉天楊想給餘數挖個坑，但是這個坑比較明顯，一般人根本不會往裏麵跳，萬萬沒想到，餘數還真就要往下跳。

    這餘數，是傻的麽？

    “咳咳，餘總監，你詳細說說。”

    餘數點點頭，直接掏出手機來，在工作群裏麵發了幾張照片。

    這個工作群是餘數剛去運營部的時候，肖岩給他拉進去的，裏麵都是公司的高層領導，也有好幾十個號人。

    這次還是餘數第一次在這個群裏麵發言。

    他的照片一發出去，不少人都拿起了麵前的手機。

    商務部總監是第一個看到圖片的，隨即就瞪大了眼睛，“餘總監，這……”

    餘數笑道：“上次不知道誰發給我的，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留下來了。正好劉總問道趙總監的工作問題，我覺得這幾張圖能說明問題。”

    劉天楊本來沒有拿手機，等看到眾人的反應後，眯了眯眼睛，將手機拿起來。

    等他看到照片的時候，他也愣了起來。

    總共三張照片，都是趙晉跟一個叫“王總”的人的聊天記錄。

    這個王總應該是某個廣告裝飾公司的老板。

    聊天記錄中，趙晉答應王總，把公司下一階段的廣告製作業務交給王總的公司來做，而王總則委婉地說要報答趙晉。

    劉天楊看向餘數：“餘總監，這個聊天記錄有什麽問題？趙晉作為運營部總監，廣告製作的事情，他本來就有決策權，這也就是正常的業務往來，至於王總說什麽報答趙晉，這不過是商場的客氣話，又能說明什麽？難道餘總想用這幾張聊天記錄來定趙總監受賄？”

    餘數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又發了一段視頻在群裏麵。

    這是一段偷拍視頻，鏡頭正對著的就是趙晉。

    “趙總監，總共三十萬，熱乎乎的，都在袋子裏麵，你要不要查驗查驗？”

    “哈哈，王總，你這話說的就小瞧我了，我不信誰，也不要信你啊。那這……我就收下了。”

    “應該的，應該的，咱們合作愉快。”

    ……

    視頻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次收賄受賄的現場。

    趙晉答應了王總要跟對方合作，而對方則給了他三十萬現金。

    這個視頻發出來之後，現場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餘數一直盯著劉天楊的表情，想看看劉天楊什麽反應。

    這事劉天楊是知道的，因為這三十萬現金，有二十萬都是給劉天楊的。

    不過劉天楊的表情管理很好，一副不知情很驚訝的表情，隨後又一臉的憤怒拍起了桌子。

    “混賬！無恥！”

    劉天楊把桌子拍得咚咚響，餘數離得老遠都能感覺到桌麵在震，不得不說，劉天楊這手勁還真不小。

    接下來就是劉天楊的表演了。

    “趙晉人呢，讓他趕快過來！”

    他先是朝助理喊了一句，讓他叫趙晉回來，然後又拍著桌子說道：“我沒想到在我們公司裏麵，竟然會出現趙晉這樣的害群之馬，這次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輕饒，對趙晉一定要嚴懲……”

    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肖岩忽然開口道：“劉總，你先不要這麽激動，現在還不確定趙總監到底有沒有幹這個事情，對不對？這段視頻裏麵，雖然趙總監出境了，但是能得到的信息並不多，這個包裏麵到底有沒有錢，即便是有錢，這錢到底是不是賄賂？還是其他費用？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錯怪一個好人啊。”

    肖岩這話乍一聽，似乎是在質疑餘數陷害趙晉，但其實是在擠兌劉天楊。

    按照常理，如果劉天楊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麵去，忽然看到了這條消息，肯定也會質疑，不會這麽急著要懲治趙晉。

    劉天楊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了，按著桌子看了一圈，緩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肖總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不能斷言。另外，如果這事是真的，我們也應該內部處理，畢竟是家醜，不好外揚。”

    說罷，劉天楊又歎了口氣，“如果事情是真的，這個老趙實在是讓我痛心。我們公司的高管年薪不低吧，他至於為了收這三十萬的賄賂麽？”

    餘數笑嗬嗬地說道：“劉總這話我不太認同，年薪是幹了一年才能拿到的，但是這三十萬可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哪個更好賺，一目了然。別說是三十萬了，就算是十萬，我估計趙總監都願意。”

    這話意有所指，把劉天楊說的心裏一咯噔。

    隨即餘數又說，“再說了，這隻是被發現了一次，誰又知道這次之外他還幹了多少次？劉總沒聽過一個理論麽，發現一隻蟑螂，就代表已經有一萬隻蟑螂。說不定，這個趙晉已經幹了很多次這種事情，拿到的錢也不是三十萬，而是三百萬，三千萬。”

    劉天楊連忙說道：“咳咳，餘總監，這事可不好隨便說的。老趙當上運營部總監也沒有多久，即便他意誌不堅定想要受賄，機會也沒有太多，我估計啊，老趙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初犯。”

    餘數笑了笑：“劉總，我這邊還有點兒事情，就不繼續在這兒呆著了，當然，如果趙總監那邊不承認的話，沒關係，我這裏還有一些其他資料，你們可以隨時來找我求證。”

    聽餘量要走，劉天楊自然求之不得，連忙說道：“好好好，餘總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們處理就行了。對了，不管這次的事情怎麽樣，老趙一時半會兒肯定也不適合主持運營部的工作，餘總監你看？”

    “我來吧。”餘數點頭道。

    “那行，最近就辛苦你主持運營部的工作了。”

    “小事，我先走了。”

    餘數擺擺手，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餘數離開的背影，劉天楊的心情非常複雜，這一刻，他對餘數就刮目相看了。

    趙晉的事情，劉天楊確實是有參與的，而且不隻是這一次，不隻是趙晉一個人，公司還有幾個部門也都幹過這種事情，而且都要給他這個總經理上供。

    剛才餘數說，發現一隻蟑螂就代表有一萬隻蟑螂，用在劉天楊身上是非常合適的，這幾年他在鴻茂餐飲不知道幹了多少次這種事情，從公司黑的錢也不知道有多少。

    他不知道餘數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不過在趙晉這件事情上，餘數應該了解更多，畢竟他連聊天記錄和現場視頻都有了。

    而且餘數話裏話外，也能聽得出來，對這件事情掌握很多。

    現在這種情況下，劉天楊短時間內可不敢再得罪餘數，剛才說讓餘數主持運營部的工作，也是向餘數示好。

    ……

    餘數回到運營部之後，就把運營部的策劃主管褚長鬆叫到了辦公室裏，讓他最近主持一下部門的工作。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餘數發現，這個褚長鬆個人能力很強，管理能力跟管理經驗都有，最關鍵的是人品也很不錯，所以剛才劉天楊讓他暫時掌管運營部他一點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就是想著要扶褚長鬆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