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潤出了車廂，「多少錢？」

    「五個銅子兒。」車夫放下車凳，讓暮潤下車。

    暮潤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了車廂門口的小笸籮裏，裏麵有幾個銅板，「辛苦了。」

    「多謝客官，您仔細腳下。」車夫一看暮潤給的碎銀子，親手扶著車凳，穩穩的讓暮潤下車。

    ……

    暮潤拎著包袱，進了嚴府的後門。

    守門的婆子，驚訝的看著她，「小蘇？」

    「是我。」暮潤麵色如常的笑應。

    「你怎麽回來了？」婆子問完後，立馬反應過來，「回娘家，是不是？」

    「是。」暮潤不好意思道：「我爹在不在？」

    「你爹？」婆子歎了口氣，「你娘得了病，你爹昨兒帶你娘回蘇家莊了。」

    暮潤驚訝，「我娘她得了什麽病？」

    婆子道：「我也不太清楚，應該不是什麽好病，吐血呢！你嫂子和你哥也都跟著去了。」

    全家人都走了，且不是去求醫，而是去的蘇家莊，這是人要沒啊……

    暮潤轉身就走，向還沒有走遠的驢車喊，「大爺等等——」

    ……

    天黑前，暮潤到了蘇家莊。

    之前坐的驢車，車夫大爺並不出京城，但他幫她找了一個出城的馬車。

    馬車車夫是個年輕人，名叫果三兒，他要去左瓷鎮，正好路過蘇家莊。

    「謝了小果兄弟。」

    「應該的。天色不早，客官快些回去吧。」

    「好，你路上也小心。」

    暮潤看著馬車漸漸走遠，又扭頭看看已經炊煙嫋嫋，燈火亮起的蘇家莊，提著包袱進村。

    蘇起帶著自己的兒子蘇少遷，從書舍中出來，手裏拿著幾本書。

    「這些日子，你先自己溫習功課，哪兒不會的就問爹爹。」

    「好。」蘇少遷乖乖點頭。

    蘇起拍拍他的小肩膀，繼續往前走。

    「呀，爹爹你看，那是不是姑姑？」蘇少遷指著前麵一名背著包袱，四處張望的女子喊道。

    暮潤聽到孩子的聲音，也順聲看過來，正好對上蘇起的目光。

    蘇起看到她，很是意外，「小小，你怎麽到這兒的？」

    暮潤思及剛才孩子的話，想來這就是小蘇的哥哥和侄子了。

    「哥，娘怎麽樣了？」

    「……」蘇起忽然不說話了。

    暮潤停下了腳步，「我來晚了？」

    蘇少遷見他爹不說話，就自己對暮潤道：「姑姑，奶奶她病了，禦醫正爺爺說，可以準備後事了。」

    「小孩子別亂說話。」蘇起低聲訓斥兒子。即便是事實，也不願意說，甚至是聽到。

    暮潤牽著蘇少遷的小手，跟著蘇起回到蘇家。

    蘇家是一個三進的宅子，但是濃鬱的藥味，卻從內宅飄到了門口。

    進了二進的垂花門後，蘇起喊道：「爹——你看誰來了？」

    蘇父聽到聲音，從內宅出來，看到暮潤時，昏花的老眼瞬間模糊了，「小小——是我的小小！」

    「爹……」暮潤聲音更咽，眼中啪嗒啪嗒的開始落淚。

    她沒有蘇曉的記憶，和蘇父也無感情，但是看到蘇父的樣子，她的記憶深處瞬間浮現出她父親的身影，自然眼淚盈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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