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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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生這個想法之後,我好像看到一線曙光,激動得走來走去,很想和奶奶討論下,不過眼下奶奶睡了,也不好去打擾她。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用冷水洗了把臉。
等奶奶七點鍾醒來,我就忙去找她:“奶奶,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我正向奶奶說明我昨晚的靈光一現,張歌奇打著哈欠從我那間屋出來了,說:“哇林大夫,你還在研究蛟化症?太敬業了吧?我是覺得沒啥用”
“少在這兒潑涼水!”我不快地說。
奶奶笑道:“苗苗,對人家張少俠客氣些,他是個好孩子。嗯,說起蜈蚣毒治蛟化這事兒,我以前也考慮過,並且實驗過。但它對蛟類的毒效沒有想象中那麽大,除非是傳說中的六翅大蜈蚣的毒素才能把蛟殺死。”
我沉吟著,“絕韋廣誌中有提過這種妖物,並且有對應的解毒方法。如果用六翅大蜈蚣的毒先祛除蛟毒,再把蜈蚣毒祛除,不就行了嗎?當然,這個過程中,人體肯定會受到一定損傷,之後再慢慢用湯藥補回來即可。”
奶奶點頭,“理論倒是可行,這正是以毒攻毒之道。”
一直聽著我們說話的張歌奇插嘴道:“問題是,去哪兒找六翅大蜈蚣?我走南闖北走了那麽多地方,可從來沒見過。”
我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又沉重起來——確實,六翅大蜈蚣是鳳毛麟角的妖物,從古至今隻有一次目擊記錄,那得是什麽樣的運氣才能遇見。
奶奶見我眼圈發黑,精神不太好,便道:“苗苗,你去睡一會兒吧,做事要順其自然,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上天自會給你提示,悶頭想反而傷自己的身。”
我搖頭:“我不睡了,一會去看看李有田的情況。”
奶奶瞪我一眼,堅持道:“快去躺一會兒!”
我隻好去補個覺,調整呼吸,平複心緒,很快就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我迷迷糊糊地看見院子裏麵,那張石桌一上一下地移動,我以為出啥怪事了,一下精神起來。
可揉揉眼睛一瞅,原來是張歌奇躺在地上,正抓著石桌的底部向上作推舉運動,練得渾身汗津津的。
我暗暗咋舌,這得多大的力量!不過這瞅著也太危險了,萬一石桌掉下來砸到人怎麽辦。
我穿衣服起床,奶奶已經把午飯做上了,然而又是雜菜小米粥,配粥的是奶奶醃製的古法醬梅。
我對此毫無食欲,隻能對付著扒上幾口,奶奶飯量小,就喝了一小碗粥吃了兩顆醬梅,剩下的全是張歌奇打掃幹淨。
隻見張歌奇把三個饅頭像烤串一樣用筷子串成串兒,啃上幾口,像喝酒一樣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幹粥,喝完說:“大魚大肉吃多了,小米粥真是太清爽了。”
我開玩笑道:“你這飯量,當個淨壇使者挺合適的。”
奶奶拿筷子頭輕輕打了我手背一下,說:“苗苗,不要跟張少俠開這種玩笑。”
張歌奇一拍我肩膀,毫不在意地說:“沒事,林奶奶,苗苗和我哥倆好,都是鬧著玩的。”
奶奶微笑著點頭,又和他拉呱起來。
我不由詫異地瞅瞅他,心想他怎麽這麽討奶奶喜歡?
估計是老年人都喜歡開朗有精氣神的小夥兒吧這讓我略微有點不爽。
我向張歌奇聲明了一下,“你不要喊我‘苗苗’,小名隻有家裏人能喊。”
“哦,敢問林大夫尊姓大名?”
“你就喊‘林大夫’吧。”
吃完飯,我給一名藥材批發商打了電話,預訂了幾十公斤的七石散,以及其他一些庫存短缺的藥材。
奶奶雖然自己也在後院整了一個藥圃,可產量太少,她一直嫌棄大棚出來的中藥藥力微弱,所以我爸種出來的那些她根本看不上。
中藥種植方式的變化也是傳統醫學目前遭人詬病的一個主因——藥材的品質早已今非昔比了。
但是沒辦法,該用還是得用,因為市麵上都是這種。
藥圃裏這些不施化肥、不打農藥,隨季節周期生長的藥材才是吸收天地精華的純天然藥材,藥力相較大棚藥材來說是天差地別,也十分的珍貴,輕易不會動用,除非遇上危急大病。
收拾完碗筷,我就出門了。張歌奇把斬龍刀用布和稻草包裹起來,背在背上,跟我一起。
來到李有田家,門半掩著,推門一瞧,院中的大水缸空著,他們一家三口正在飯桌邊吃飯,吃的也都是些正常的飯菜。
一見我來,李有田爹娘就笑盈盈地放下碗筷迎了出來,說:“林大夫,你來啦,這藥真的管用,看,有田已經完全正常了。”
我點點頭,“隻要對症,藥效一般都是立竿見影的,有田,等你吃完飯我再給你號個脈。”雖然嘴上這樣說,我心裏可並不輕鬆。
這家人哪裏會讓我等,立馬讓李有田漱了口就出來,我搭上脈號了一陣,翻開他的眼皮瞅瞅,體內的陰邪之氣幾乎不見蹤影,七石散果真神奇。
隻是他的皮膚依舊有點發白,脈象偏緊,似有微弱中毒跡象,應該是七石散藥勁太過所致。
“挺好的,繼續吃藥吧!”我說。
李有田沮喪地說:“唉,就是藥實在太貴了,我準備找個工作,不然這樣吃下去,我家哪受得了。”
我拍拍他,“有田,經此大難,你也知道心疼你爸媽了。我先走了,去張小發家看看。”
“林大夫,不用去了。”李有田爹說,“張小發他爹一大早就帶他到城裏大醫院檢查去了。”
“啊?”我一驚,“他們不治啦?”
“嗐,可不咋滴。他還對村裏人說,偏不信這種小病去不了根,城裏那麽多教授級別的專家,肯定有辦法的。”
“這種‘小病’?”
我不由得想笑,“讓他去碰碰壁吧,不過一旦停藥,七天之後,張小發就會變太監,這絕非我危言聳聽,蛟化症的病程就是如此。”
一旁的張歌奇拍掌大笑起來,“這事兒可太下飯了,這叫啥?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等那小子真變成太監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來求你,你再救他得了,建人就該吃點苦頭!”
張歌奇這也太直白了,李有田一家子都驚訝地看著他。
氣氛有點尷尬,我幹咳一聲,說:“按古人的教誨,不信醫、不敬醫者,是屬於六不救的!他主動放棄治療,我也沒法子,愛咋咋吧!”
李有田不忍地說:“什麽?小發要變成太監?要不我還是打電話勸勸他吧,苗苗,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
我歎口氣:“有田,你倆是朋友,通知他是你的自由,但如果這對父子執迷不悟,始終認為大醫院能救他,那我就不管了。救人雖是我本分,可我也不會上趕著,主動就診和信任醫生是病人該守的本分!如果不信任我,何苦還繼續找我看病呢?”
隨後我就告辭了,路過張小發家的時候去瞧了一眼,家中果然沒人。問了下鄰居也是一樣的說辭,說他們一早就上城了。
蛟化症如此罕見的病症在我這裏恰好有對症藥,可以說是天大的造化和幸運,他們居然不信,實在是對牛彈琴。
城裏的大醫院肯定連病根都查不明白,隻能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最後必然是悲劇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