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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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鏢麵前演戲確實也沒啥太大必要,於是我們一路無言地來到了附近的藥店,我把一個寫在處方簽上的藥方交給藥劑師抓藥。
藥店買的藥材,我都得仔細檢查一遍,但凡其中有一味藥是假的,或者質量不達標,整個方子就廢了,因此不得不格外小心謹慎。
等確認無誤後,我把藥包起來,同兩名保鏢一起回去,其中一個保鏢嘴賤地說道:“大師就是大師,就這幾包藥賣幾百萬?”
我斜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辭,信不信我露一手叫你這輩子說不了話?”
另一個保鏢不想找麻煩,趕緊賠禮道歉,道:“他開玩笑的,大師甭往心裏去。”
我們回到潘家之後,我和助理仍然是去會客廳坐著吃點心、喝茶,他家裏有煎藥的電砂鍋,很快就煎好了湯藥,傭人拿濾網濾出來。
待藥湯溫度降下去之後,護工便用鼻飼管給潘先生灌下去,護工灌藥的時候一臉麻木,手法粗暴得好似在填鴨,看得我心內不忍,感覺潘先生真可憐。
我趁人不備,悄悄留下一道鬼符在病床下麵,方便監視。
藥吃下去了,我自然就該告辭了。
代女士禮節性地送我到門口,我叮囑道:“剩下的六付藥我已經全部分好了,按天煎服即可,保證藥到病除,你隨時跟我匯報病人的情況。”
“好的好的。”代女士滿口答應,“相信李神醫開的藥一定靈驗無比,我們肯定會讓病人好好吃藥的。”
我豎起一根指頭,強調說:“記住,絕對不可以吃別的藥物,否則這藥就不靈了,懂嗎?”
“一定一定!”代女士笑道,“我派人送您回沈羊吧?”
我擺手,“用不著,我正好還要去別的地方,你把車費給我,我自己回去!”
代女士叫人付給我錢,一萬多塊錢,我用潘曉言給的這部手機收了款,隨後便帶著助理告辭了。
走出潘家一段距離,我小聲問助理:“她派人跟蹤了嗎?”
助理回頭看看說:“沒有。”
我不放心,念動咒語,派遣一隻小鬼到身後探查一番,果真沒有人跟蹤。
我準備找個地方卸妝,畢竟一直戴著假臉皮挺難受的,這時潘曉言打來電話,告訴我她和張歌奇在之前那間茶室等我。
於是,我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讓助理替我把妝卸了,助理說:“去了茶室再卸妝就是了。”
我搖頭,“我頂著‘神醫’的臉進去,用自己原裝的臉出來,被人看見肯定要起疑的,傳到那對狗男女耳朵裏,事情就敗露了。”
助理反應過來,笑道:“李大夫,你考慮地真是太細致了。”
我說:“我明明姓林。”
“哎,不好意思,喊順口了。”
“對了,”我掏出那部手機交給助理,“這部手機你拿著,如果對方打電話過來,你可別穿幫了。”
“行,不會穿幫的,我是資深打工人了,對工作上的事我很認真的。”
助理笑笑,笑容略帶一絲苦澀。
卸過妝,我和助理就進了茶室,來到之前和潘曉言見麵的那間屋子,推門進去,隻見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插著袖珍音箱。
張歌奇吃了一桌子的花生殼和點心包裝,一見我進來,就大笑著站起來,誇張地比劃著說道:“‘他這個病呀,看上去是病,實際上不是尋常的病,而是被邪祟附了身!’哈哈哈哈,你可真能瞎掰!”
我一聽,這台詞怎麽這麽耳熟,原來是我對代女士說的,我說:“你怎麽知道的?監聽我們了?”
張歌奇指指筆記本電腦,坐在旁邊的潘曉言請我們坐,然後倒杯茶給我,說:“你倆進去的時候,我們在這邊看‘直播’,不得不說,林大夫,你的發揮太出色了!”
“‘直播’?”我不由詫異,這比監聽還高一檔次。
潘曉言打開一段錄相,畫麵中的我正渾身抽搐,哼哼不止,然後睜開眼說:“我方才和患者進行了一番深度感應”
我一臉驚訝,病房裏應該沒有監控呀,而且這個畫麵有點不穩,拍攝角度比較低。
我突然想到當時有個女仆一直站在門口,我恍然笑道:“是那個女仆”
“對,她就是內應之一!”潘曉言說,“她身上藏了針孔攝相機,所以我們就能欣賞到林大夫出色的表演了。”
張歌奇用大拇指把一粒蠶豆彈進嘴裏,然後說道:“想不到你比我還戲精,演得真是收放自如呀,看得我樂死了。”
我笑了:“過獎了,其實我平時也上網,喜歡關注一些騙子、大師被曝光的新聞,所以有一定的了解。”
潘曉言說:“對了,現在還在‘直播’,我們繼續看吧!”
她把畫麵切到直播,隻見大宅子裏傭人走來走去,由於針孔攝相機采音效果差,所以要把音箱調到最大才能聽清楚說話的聲音。
畫麵中一半被屋門遮擋了,似乎“攝相師”躲在門外,代女士和管家正在交談。
隻聽管家說:“死騙子,拽得跟什麽似的,我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白癡會上這種當。”
代女士的聲音又變得很冷漠,她說:“沒事,反正已經簽了合同,他跑不了的!”
管家說:“不過說來奇怪,這家夥是不是開藥方開得太幹脆了,騙子會有這麽自信?不會是真有兩把刷子吧?”
我的心陡然沉了一下,尋思著管家不會懷疑我了吧?
但我低估了人類根深蒂固的成見,代女士冷笑一聲,“你真的相信把那些幹草、樹根煮一煮,就能治好西醫都治不好的大病,隻要是中醫就都是騙子!”
原來她打心眼裏瞧不起中醫,雖然我也瞧不起這女人,可是一想到如今越來越多路人聽信公知忽悠,不假思索地否定中醫,心中還是有一絲惆悵。
這時有一名護工從樓上下來,大聲道:“夫人,先生他”
“他怎麽了?”代女士的聲音立刻急切起來。
護工喘勻了氣,“快去看看吧,他喝完藥之後的樣子有點奇怪!”
代女士和管家交換一下眼神,二人立即隨護工上樓去了,“攝相師”隨後也悄悄地跟上,來到病房外麵偷拍。
隻見病房裏麵,床上的潘先生正在痛苦掙紮,全身流出燭淚似的膿汁,這對狗男女卻好像在看一場精彩的比賽似的,握著拳頭笑嘻嘻地喊道——
“好好好,他終於要死了,哈哈,馬上就要死了!神醫果然名不虛傳,一付藥就歸西!”
“加油!加油!快點死呀,你這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