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願君,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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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故心念了幾句看他不吱聲,心裏又後悔,怎麽也不該這麽笑話他。
喬故心咳嗽了幾聲,想著尋個話題跟沈秋河說句話。
沈秋河倒是聽見了,也知道喬故心這是給自己梯子呢,可偏生沈秋河的臉皮在這個變的薄了。
看沈秋河沒理會自己的意思,喬故心歎了口氣,罷了,不理便就不理吧。
隻是現在,她已經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無論沈秋河什麽表現,在喬故心的眼裏,沈秋河都隻是單純的可以看表麵就是。
沈秋河這一夜並沒有睡好,主要是他自個也害怕,這一下可別摔出毛病來。
傷自己是小,丟人是大。
也就臨明後才睡著。
等著起身的時候,喬故心那邊已經開始穿戴了。
雖說喬故心不能出門,可是也能下地走走。
沈秋河揉了揉眼睛,看著喬故心穿著大紅色的外衣,愣了一下,“我這是做夢嗎?”
怎麽瞧著,這衣裳就跟成親那日穿的一樣。
喬故心在銅鏡前坐著,因為經常抱孩子,喬故心並沒有抹胭脂,隻是讓念珠挽起發鬢來,“你趕緊起身吧,莫耽誤了時辰。”
沈秋河呆呆的點頭,等著穿自己衣裳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的也是一件豔紅色的長衫。
沈秋河瞳孔微縮,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
念珠扶著倆人在塌邊坐下,大紅的蓋頭蓋在喬故心的頭上。
準備好的秤杆,遞到了沈秋河的手上。
沈秋河很配合的揭開喬故心的蓋頭,兩杯水茶當了合巹酒,沈秋河的衣衫壓在喬故心的身上。
兩縷頭發用紅線綁在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最後,喬故心低頭在沈秋河的腰間係上了平安扣。
願君,早歸。
彼時的洞房花燭,兩人心中皆有秘密,有些事情沒有完成,總是在今日都給補上了。
就算,就算沈秋河遭遇什麽意外,也許也就沒遺憾了。
其實沈秋河說的沒錯,畢竟是去危險地方了,沒有人能保證,一定會平安的歸來。
這個過程的很短其實,可是沈秋河覺得,格外的漫長。
漫長到,她的每一根發絲都在記在了心裏。
兩個人用完了早膳,時間其實尚早,喬故心還是讓乳娘將一一給抱過來了。
原本,孩子這個時候該是睡著的,可是沈秋河快出門了,沈亦一也該瞧一瞧的。
看見小丫頭,沈秋河哼了一聲,“叫她做什麽?”
就這麽點的小事,還勞煩自己的小丫頭親自出來一趟。
“慈母多敗兒!”喬故心忍不住用沈秋河的話堵他了一句。
也就是現在一一還小,但凡是大點,這個時辰便早就該起來給沈秋河磕頭祝平安。
“小姑娘還是嬌氣點好。”沈秋河不讚同的搖頭。
從前他對喬故心的那套說辭,忘的可叫個一幹二淨!
也就看著他要出門了,不然喬故心總的跟他說道說道。
小姑娘嬌氣是嬌氣,可也不能一點人功理法也不教吧?
喬故心抱著孩子,在裏屋望著外頭。
她沒有提出門送,心裏清楚就算她提了,沈秋河也不會同意的。
他們的日子還長,不能因為出去一趟,就讓還在月子裏的自己,給受了涼了吧?
沈秋河走出去的時候,沈續皆跟沈崇遠一左一右的跟上,後頭便是大理寺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看著,他沒有回頭。
人走遠了,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安靜的讓人心慌。
“姑娘可莫要落淚。”直到念珠的聲音傳來,喬故心才回神。
也不知道為何,怎麽就淚流滿麵了?
懷裏的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倒是應了這場景。
乳娘趕緊接過孩子,喬故心擦了擦眼角的淚,不發一言的回到塌上坐著去了。
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睡沈秋河的小塌。
剛放的時候,喬故心還在那抱怨,裏屋本就不算大,放這麽多東西更顯得擁擠。
可現在,怎麽一下子就不擁擠了?整個屋子都空了下來。喬故心咳嗽了一聲,似乎還有回音?
六月裏,本就已經很熱的天了,說不上為何,今個讓人覺得陰冷陰冷的。
沈秋河出門是帶著氣的,喬故心知道,能把生母控住,那得傷了多大的火。後來又傷了身子,本該休息的,可是卻這樣出門,路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沈秋河曾說,他覺得喬故心若是知道沈秋河出事,一定可以非常冷靜的想著對喬故心和孩子最好的法子來,怕是顧不得傷心。
喬故心也一直這麽覺得,她嫁給沈秋河是因為太上皇賜婚,皇命不可違。
她同沈秋河圓房,是因為覺得湊合能過。
她一直覺得她該是恨沈秋河的,恨他前世的冷待。
她一直覺得,她們的姻緣,不過是喬故心審時度勢的妥協罷了。
可為何,不過是審時度勢,心還是這麽空?
喬故心也沒想明白,到了下午,顧氏跟淑佳郡主就來了。
沈秋河出城的時候,又派人折回來給侯府送信,喬故心還在月子裏,求得顧氏多上些心。
顧氏巴不得在國公府守著的,隻不過人家婆母表現的那麽好,顧氏當嶽母的不好賴在這不走。
如今姑爺臨出門前,都求過去了,顧氏哪裏還能忍住?
收拾了東西,這就到國公府這邊住了。
淑佳郡主主要是,身子遲遲沒有動靜,從前需要處處算計也就算了,如今跟喬文清關係也這麽好了,夫妻之間就差個孩子了。
淑佳郡主心裏著急,可又沒別的法子,得尋個事轉移注意力。正好,喬故心這坐月子,她過來就當是學習,如何帶孩子了。
淑佳郡主會說話,有她陪著喬故心,顧氏都省心的很。
喬故心本來起的早,勞了神,便早些歇下了。
顧氏要在這小住,淑佳郡主原本是想著黃昏時候便就回侯府。
隻是等喬故心睡著後,她沒先走,而是將顧氏拉在跟前。
“母親,有些話或許是我說的多了,可是文清素來在乎阿姐,就當是為了他,我今日逾越了。”淑佳郡主同顧氏在院子裏站著,尤其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免得讓屋子裏頭的人聽見。
顧氏看淑佳郡主一臉的嚴肅,自也不敢怠慢,有些緊張的問了句,“可是出了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