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白眼望天權宜計,假借詩詞設平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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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和宮內,太後聽著偏殿內平純公主的哭聲問唯一伴在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彩蓮。

    “四皇子五皇子還沒有回來?”

    “回太後娘娘,還沒”

    天都黑了,那倆個小東西還沒回來,定是去了未央宮,雲翎提防她把人留了下來。

    “祈六嬤嬤那邊可有消息?”

    “奴婢打聽不到”

    彩蓮越說聲音越小,太後不滿地微蹙眉頭。

    “你跟著哀家年頭也不少了,按理來說也該能撐得門麵了,遇事竟還是這般畏首畏尾,真是枉費了哀家的栽培。”

    “太後教訓的是,奴婢知罪。”

    彩蓮縮著頭聳起雙肩,看得太後不住搖頭。

    忽然院子裏響起說話聲,是雲翎送了程德程橋回來,太後隔著窗戶看見,頗有些驚奇於雲翎的大膽。

    “給太後問安”

    雲翎麵朝立於窗前的太後施禮問安,仿佛之前帶人闖入未央宮欲要將她處死的人不是太後般自然。

    程德和程橋也跟著向太後問好,乖巧得很。

    這娘仨是安的什麽心?太後哼了聲沒搭話。

    “母後請回吧,兒臣會照顧好自己和皇弟的。”

    程德拍著胸脯向雲翎保證。

    “好”雲翎轉身直奔泰和宮大門,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太後目送雲翎走遠,嘭地關上了窗子。

    “四哥,咱們現在就做嗎?”

    程橋小小聲問程德。

    “不行”程德用同樣的音量回道,“你忘了怎麽答應的母後?”

    程橋白眼望天,“那是權宜之計懂不?就算暫時不能教訓太後,偏殿不是還有一個嗎?”

    程德壞笑,“我還以為你要學二哥呢。”

    程橋皺著小鼻子哼了聲,伸手向立於身後的小桃子,小桃子立即將拎著的匣子遞到程橋手中

    幹大事一定要兄弟一起,程橋拎著匣子拉著程德的手,倆個人到了偏殿門口石頭剪子布,程德剪子程橋布,程橋命守衛開門獨自進了門。

    平純公主自昨夜被押送進來,獨自一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哭了一場又一場,求饒的話威脅的話統統說了一遍竟無一人理會,此時正哭累了坐在椅子裏發呆,聽到門口傳來響動猛地站起身。

    “怎麽是你?”

    待看清來人,平純公主不屑地坐回椅子裏。

    程橋怯生生的樣子走到平純公麵前,放下手裏的匣子,打開蓋子拿出一封信封放到平純公主手裏。

    “是父皇逼著我來的,讓我把這個給公主。”

    “是什麽?”平純公主聽說是程厲之命程橋送來的,黯淡的眸子亮了幾分。

    “不知道”程橋說完像是極為害怕又硬撐著道,“你快點看,父皇還等著我回信呢。”

    程厲之為何會讓皇子給她捎信?平純公主疑惑間打開信封拿出熏染著龍涎香的信箋

    是了,皇子方便出入又不會引起皇後懷疑,而且年紀小隻要嚇唬幾句定不敢亂同外人講。

    平純公主暗讚程厲之思慮周全,展開信箋竟是首詩。

    ‘昨夜卿拚死,家國皆可拋。

    刀劍虎狼勢,脂痕汙鮫綃。

    夢裏影幢幢,醒來不許老。

    私遣小兒郎,隻言慰寂寥。’

    程厲之居然給她寫詩,而且看內容程厲之很感念她的付出,甚至很遺憾不能與她許下白頭偕老的約定,所以她應該回他以什麽呢?

    程橋趁著平純公主擰眉沉思的功夫,拿出匣子裏的筆墨紙硯鋪陳在桌案上。

    平純公主感動之餘思來想去,剪下自己的一縷紅發又提筆寫了首詩回贈。

    ‘遙記初相識,君似意中人。

    國祚帷幄中,怦然逐星塵。

    千裏尋君至,始信不二臣。

    不求抱柱死,祈願臨聖恩。’

    寫罷意猶未盡,又在信尾提了日期與名諱,待墨跡幹透,才折好與剪下來的紅發一起裝進信封裏用蠟封好。

    程橋板著小臉觀賞君入甕,愁眉苦臉地接過平純公主遞過來的信封,連同筆墨紙硯一同收好放進匣子裏。

    平純公主抓著程橋的肩警告,“你可要記住了,這件事不許讓別人知道,尤其是你的母後,知不知道?”

    程橋厭煩地聳動雙肩甩開平純公主抓住他的手,不忿咕噥。

    “誰敢讓那個妒婦知道,就算父皇不想活了本皇子還不願意呢。”

    平純公主見狀暗忖,看來連雲翎的親兒子都受不了她的專橫善妒了,很好!

    “你放心,待本公主嫁給你們父皇一定會對皇子們好。”

    連小孩子都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程橋冷嗤了聲拎著匣子出門,身後,門隨即被守衛關上落鎖。

    程德程橋得勝而歸,將平純公主的信交給小桃子,吩咐小桃子快馬加鞭送去給太子哥哥。

    小桃子回稟,“咱們這沒馬沒法快馬加鞭,而且出都出不去,如何送去給太子?”

    倆個人撓撓頭,對哈,現在泰和宮裏除了他們兄弟二人,其他人都不讓隨意走動,要不,他們自己送?

    小桃子提醒,“二位皇子,依小桃子看還是明日去國子監的路上拐個彎給太子殿下送去吧,天色已晚,就算是二位皇子要出門沒有令牌也是不行的,今日還是別想了吧。”

    可二人好不容易弄來了寶貝,恨不得馬上給執筆寫詩的程鈞送去,哪裏能等,小桃子拉著小果子勸也不行,倆個人像是火療屁股似的就往宮外闖。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程德程橋一頭與前來提審的雁無書撞了個滿懷。

    二人埋頭在雁無書袍裾裏聽出是師父的聲音,嗅著獨屬於雁無書的木樨香頓時老實下來。

    雁無書拎起倆個小家夥一左一右地抱在懷裏,笑眯眯地問二人。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去?如此不聽話是不是想師父了?”

    他們不聽話師父有的是損招收拾他們,程德程橋頭搖的像撥浪鼓。

    程德附耳一頓嘀咕,把他們的戰果報給雁無書聽。

    雁無書聽完罵了句,“倆個黑了心的小東西,給為師瞧瞧。”

    罵人家黑了心他還要看,真是無恥!程橋拍了拍胸前道。

    “就在這裏,不過都用蠟封好了,不能看的。”

    雁無書傲然道,“不看就不看為師的好徒弟幹了件天大得好事,走,為師帶你們去找太子哥哥邀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