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再次吃到家豬肉，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們當時看得很清楚，肖家剩下的肉並不多。

    養一年多豬，隻剩下六七十斤肉，換了他們根本做不到肖家的大度。

    熬豬板油的香味一飄出，饞哭的不隻是小孩子，連大人都是一嘴的口水。

    沒出工的人，循著香味找到正在熬油的幾家門口蹲守，誰去叫門裏麵都沒一絲動靜。

    “這味兒太香了，比我們小時候吃過的肉都香，這是高檔肉的味道。”

    久經風霜的富正業自言自語，一張老農臉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微胖的形象。

    他坐在自家院門口，深吸一口空氣中熬豬板油香濃的味道。

    一把年紀被饞得流口水，微黑的臉有些發紅，他不自在地看一眼四周……

    【不知人家是從哪裏買來的，以前一家人從來不吃豬油的，現在竟然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味道。】

    【來一碗豬油麵條，死了都能閉眼了！】

    富正業眼裏的光暗淡了許多，世道弄人，誰曾想到七十多歲的年紀會遇上這些事。

    退休後為了養生，一日三餐多以粗糧野菜，這些被人們視做高檔品的食物為主。

    如今天天吃這些東西，富正業是萬分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富足的生活。

    來到鄉下不光養生，還鍛煉身體，想吃點油大的食物都沒機會。

    一家人雖說能混個飽肚，可物資奇缺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好在他下鄉的時候取巧，與兒子分成了兩家人，四畝地的收成足夠一家人吃穿嚼用的。

    想買一些肉蛋奶糖，就是手中有糧都沒地買去。

    因為長期缺乏營養，還要做農活，富正業明顯感覺身體大不如前。

    富正業嘴裏嚼著一根枯草，沒煙抽的日子隻能以此代替，下鄉一年多倒是把他的煙癮給戒掉了。

    “老富，你坐門口幹什麽？”

    祈欣蔓收拾完家務出來，見自家老頭子坐院門口不動，不由得出聲。

    “欣蔓，快來！”

    富正業背對著屋裏招手，聞別人家鍋裏的香，也不能缺了患難老妻。

    祈欣蔓一出來，就聞到了久違的豬油味，口腔裏瞬間溢滿了口水。

    老兩口並排坐在院門口，深吸一口空氣中的香味，兩人相視一笑。

    “哈哈哈，咱倆也淪落到聞別人鍋裏的地步！”

    “看你那沒出息樣，竟然流口水了，丟人不！”

    祈欣蔓眼眶濕潤，既有笑的也有心酸的，老了老了還要遭這樣的罪。

    在城裏的時候，夫妻倆早早退休，領著高額退休金，養花、溜灣、旅遊。

    如今除了兩畝地外，啥也沒有！

    想想以前還真是作的，為了保持好身材，一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吃素。

    現在好了，想吃肉都沒得吃，早知有今朝，她說什麽也得多養些肥肉在身上。

    祈欣蔓探頭看一眼前麵，沈家挨著的幾家院門口，圍著好些人，既有大人也有半大小子。

    “明天我去探探他們的口風！”

    “人家不說，也不要強求！”

    富正業點頭同意老妻的話，能打聽出來最好，實在不行就算了。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他相信能拿出一次的人家，肯定會有第二次。

    其實，富正業的內心有猜測，除了駐地外，左不過肖家那樣的人家。

    看看人家住的地方，還有那高大的圍牆，豈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駐地處處維護肖家，除了有強硬的背景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肖家有利可圖。

    肖家的傳聞不是一天兩天，剛到鄉下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把肖家放在眼裏。

    如今看來，都是他們眼拙了！

    現在是想交往，卻苦於沒有機會！

    富正業相信，若是有機會，會有很多人家主動貼上肖家。

    他自己也不例外！

    那次公審，肖家爺孫倆紅潤有光澤的氣色，足以說明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袁茹雪這人挺好說話的，側麵跟她打聽打聽。”

    袁茹雪是祈欣蔓來南山村新交的朋友，兩人性格相投比較說得來，又是於合的母親，祈欣蔓從一開始就有幾分交好的心思。

    兩人自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很多時候祈欣蔓能從於家提前得到一些消息。

    “你知道分寸就好！”

    老兩口坐在院門口直到風中的香味散盡，才回轉進屋。

    地裏的莊稼快成熟，兒子和孫子去地裏看守，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

    蹲守在幾家熬豬油門口的人，也陸續散去，半大小子吸溜著口水回家哭鬧著要吃肉。

    罵聲、哭聲層出不窮，再怎麽打罵自家孩子，家長也滿足不了孩子的要求。

    臉皮再厚的人家，想上門討點肉回去，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誰家不是把肉看得很重，那跟他們的命一樣，誰願意舍出去。

    即便是給積分也不成，得到肉和油的幾家不可能為別人的積分動心。

    他們幾家的生活，比村裏大部分的人家都要好，可謂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肖月靈可不知道因為豬肉一事，惹來好多人家的哭罵，即便知道也顧慮不了那麽多。

    總不能因為別人的原因，她就有好東西不敢吃吧！

    此時的大棚內隻有她一人在，兩位老爺子拿著新鮮的豬肉、兔肉回家處理。

    肖星洲回家去有大動作，兩老爺子是故意把肖月靈留在大棚的。

    肖月靈將地裏成熟的西瓜、南瓜全部摘下，好看一些的都收進空間石洞存放。

    養的家禽數量增多，光靠草、紅薯藤和糠皮增肥是很慢的，大豆、玉米麵、魚骨粉是專門為家禽調配的增肥糧。

    雖然一次喂的不多，但算下來成本比豬肉的價值更高。

    大棚裏養的家禽沒法與空間相比，畢竟是露在人前的活物，養得太多容易招眼。

    肖月靈有意地把豬的數量控製在十頭，養肥的豬直接殺，多餘的小豬崽賣給駐地。

    這一批半大的小豬崽正好超出五頭，是時候賣出去了。

    今年的收獲，她不準備換成積分，手裏的積分足夠一家人用的。

    剛又收到閔星河轉給她的8790積分，手上幾萬的積分也是時候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