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玩屍體也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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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事論事罷了。
    這裏有著現成的郎中,若夏提刑不心虛,為何不再給宋陸殷複檢一遍。”
    謝東湘示意林軒久上前。
    夏提刑冷笑起來,就連那仵作也哈哈大笑。
    “一個小丫頭片子,她懂什麽?
    懂驗屍嗎?
    勸你別看了,省的嚇到做噩夢。”
    語氣極盡譏諷之能,可笑聲裏帶著明顯的心虛。
    林軒久淡淡道,“我不做虧心事,不怕做噩夢。”
    仵作笑聲戛然而止。
    宋毓朗開口,“按照大鄴律例,便是殺人犯都能自辯。
    更何況這種驚馬之災,夏提刑說是謀殺,可仍有意外的可能。”
    之前宋毓朗一直沒有做聲,也沒有著急上火的自辨,由著他們栽贓陷害。
    這會兒才開口,“毒藥是從我騎乘的馬匹的褡褳裏找到的,可並不代表就是屬於我的。
    我還可以說是馬場栽贓於我。
    提出複檢死者,要求並不過分。”
    夏提刑沒做聲,遲疑了起來。
    “可這女子並非仵作,她可是懂驗屍?”
    謝東湘故意拿話激他,“她若不懂,出了醜,對夏提刑來說,不更是個好事嗎?”
    夏提刑這才沒再阻攔。
    林軒久終於如願去驗屍了。
    說真的,她會治病,驗屍不算很擅長,再往前了也就驗看過一次死屍。
    不過這次隻是要為宋毓朗洗脫嫌疑,就沒有那麽複雜。
    開了棺木,至元伯爵夫人立即別過頭去,繼續號啕大哭起來。
    林軒久伸脖子一看,好家夥,總算知道為啥這麽快就把他收斂了。
    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簡直就像一堆摔爛了的西瓜,紅的紅,白的白,都找不到哪坨是頭,哪坨是四肢,全靠包裹屍骸的衣裳兜著,才沒散開。
    這要繼續敞著丟在馬場,誰見誰吐。
    真是令人唏噓。
    不久前,宋陸殷還是風光無限人人羨慕的平昌王府世子爺。
    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可謂是一點都不意外,完全在情理之中。
    林軒久清楚的了解宋陸殷反噬宋毓朗這個瘋狂舉動的起因。
    想來宋陸殷定然知道了林福的存在,明白自己很快會失去如今的地位。
    他也不算杞人憂天,林軒久確實不會容忍平昌王府有他的身影。
    要想林福入住,宋陸殷是一定要被清理出去的。
    宋陸殷即便不是平昌王府的世子了,也依舊還是至元伯爵府的長子。
    他乖乖的,識趣的給親生的正派兒子挪窩,平昌王夫婦礙著多年的情分也會看顧著他的,怎麽都會保他一世富貴。
    可惜人就是這麽貪心不足。
    從他露出貪婪獠牙,企圖噬主那一刻起,他死亡就提上了倒計時。
    宋毓朗不會留著這匹白眼狼當隱患的。
    被平昌王府拋棄的宋陸殷,要他死的人太多了,要他死的辦法也有一萬種。
    如果能拉宋毓朗下水,那就更好了。
    林軒久從隨身帶著的藥箱裏,翻出了深綠色的手術服穿好,又戴上羊腸做的手套,以及口罩。
    就連頭發都用頭巾包好了,全副武裝下,才上手驗屍。
    給馬踩成這個樣子,就不用驗看什麽死亡原因了,林軒久著重去翻找衣衫兜帶。
    宋毓朗之前就已經看過屍骸,隻覺得多看一眼都要莫大的勇氣。
    見林軒久麵不改色的把一堆碎肉扒拉來,扒拉去,他愣是沒忍住,掉頭哇的一聲吐出來了。
    他這一吐,跟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好些同來的衙役也都跟著跑出去吐了。
    等他吐完,頭重腳輕的走回來,林軒久已經驗看的差不多了,正在扳著屍體的腳在看。
    謝東湘體貼的問,“阿九,要幫忙嗎?”
    “要的。”送上門的助力,林軒久自然的使喚他,“幫我脫掉他的鞋。”
    眾人臉色又變了變。
    這是多麽重口的要求啊,不能想,一想又要作嘔了。
    謝東湘神色自若的唰唰脫掉了宋陸殷的鞋,林軒久接過去,手伸進鞋底摸了摸,突然鞋尖露出一點金屬反光。
    “喲,鞋底裝了刀片啊。”謝老侯爺嗬嗬笑了兩聲,揶揄的瞪了眼宋毓朗。
    宋毓朗臉色更難看了。
    “我來。”
    謝東湘接過鞋子,不知道怎麽弄的,腳尖部位便彈出來一截刀片。
    林軒久小心的翻過刀片,用自製的棉簽沾了水,在刀刃抹了抹。
    隨即又從藥箱裏取了些瓶瓶罐罐,倒出來灑在棉簽上。
    半晌瞧著變色了的棉毛位置,林軒久冷冷的開口。
    “這刀刃上有毒,是提煉過的箭毒木的毒。
    這種毒物一旦接觸傷口,回出現心髒麻痹、血管封閉,最後導致窒息死亡。”
    她看向了夏提刑帶來的仵作,“不若我們再去看看馬屍。
    若我沒猜錯,受驚的馬中的毒,並非是什麽砒霜,就是這種箭毒木!
    砒霜同箭毒木都是劇毒,可致死原理卻大不相同。”
    那仵作早就已經麵無人色,不停的望向夏提刑。
    夏提刑隻陰著臉,不做聲。
    宋毓朗揚了揚下巴,“去帶馬屍來。”
    馬場的人戰戰兢兢的回答,“馬匹傷人,很是不詳,已經運出去埋了。”
    謝東湘適時地開口,“我攔下了,就擱在客房外頭。現在可以命人搬過來。”
    馬場的人頓時一臉便秘之色,怎麽還有這樣的,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但果然再沒人吭聲,由著馬屍又運了回來。
    這回沒用林軒久,謝東湘就輕鬆從馬腹部找到了箭毒木的傷口。
    這位置除非騎者本人,旁的人很難碰到,完全可以排除是宋毓朗為之。
    應該是謝老侯爺瞧見的,宋毓朗抽了宋陸殷一鞭子,導致宋陸殷吃痛下意外彈出了鞋底帶毒的刀,誤傷了自己的馬,反而害自己丟了性命。
    這麽看,宋陸殷還真是個倒黴悲催的,簡直天要亡他啊。
    “若是箭毒木致死,這馬怎麽會七竅流血?”那仵作弱弱的申辯。
    林軒久指著馬屍左胸腔上那道致命的傷口。
    “這個傷口應該是長槍造成的。
    持槍者刺的位置十分刁鑽,剛好避開了肋骨,直接刺中肺部。
    造成了肺部外傷型損傷,導致馬匹呼吸困難,在極短時間喪失性命。”
    謝老侯爺得意的挺起胸,“我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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