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越聽了嚇了一跳，忙搖頭，“可別這麽說，阿九你說的我臉都羞紅了。
    我哪裏當得起你這麽高的評價。”
    紅瓶在一旁看了忍俊不禁。
    紅楓也笑著說道，“高公子厲害著呢。”
    高子越撓頭，“哎呀，怎麽連紅楓你也打趣我。”
    “紅楓也隻是說的大實話，高表兄你啊，若是擱在戰場上，就是至關重要的大後勤。
    屬於兩軍對壘，我方必保，敵方要先行暗殺的重要角色。”林軒久聳聳肩膀，繼續一本正經的誇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紅楓忽然垂下了目光。
    林軒久裝做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隻有熟悉且細心的人，才能留意到紅楓眼底一閃而過的古怪。
    紅楓注意到林軒久的目光，疑惑的問，“林娘子，你在看什麽呀？”
    林軒久收回眼神，“看你呀。”
    “看我做什麽？”紅楓失笑，更加疑惑的反問。
    “沒什麽。”林軒久收回了目光。
    高子越跳起來，“說來咱們勝利在望這麽大喜的時候，竟然沒有弄些酒肉來，實在不合適。”
    林軒久拉了他，“別忙著慶功，一日沒有塵埃落定，結果就誰都說不準。
    得意會忘形的的，千萬別樂極生悲。”
    她把水杯推到高子越手裏，“你就先喝點水，忍忍吧。草原吃食粗糙，翻來覆去的不過是烤肉。
    等回了京城，我在福運來給你置辦酒席，再好好慶功。”
    高子越訕訕道，“說的也是呢。”
    “紅楓，你的臉怎麽了？”紅瓶突然驚呼一聲，看著紅楓的臉問。
    “嗯？怎麽？”紅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怎麽了嗎？”
    紅瓶連忙抓住了她的手，“別碰，千萬別摸，你臉上起了好些紅疹子。
    林娘子，您懂得醫毒，快來給紅楓看看。”
    紅楓也轉頭看向了林軒久，沒料到卻撞進了一片冷漠之中。
    “我當然懂得，她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我怎麽會不懂？”林軒久淡淡道，“剛才敬紅楓的水裏，我下了毒。”
    拉拉扯扯說了好半天的閑話，不就是在等紅楓毒發。
    紅瓶大驚失色，“什麽？”
    高子越同樣愕然，“阿九，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軒久看了一眼高子越，又看向紅瓶，“我不過是想讓紅楓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什麽良善人。
    她不仁，我便不義，她先做下了背叛之舉，我便不能再留她，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紅楓咬著唇，臉上滿是委屈，“林娘子，你誤會紅楓了。
    不知道紅楓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對我？”
    “沒有什麽誤會不誤會的，難道你沒有一直將我的消息傳給你真正效忠的人？
    你該明白，我能在大同攪風攪雨，就絕不會允許人打亂我的計劃。
    背叛我的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路一條！”林軒久冷酷道。
    她不會允許自己平白辛苦一場，為他人做嫁衣的。
    林軒久自己生裏來死裏去，她的功勞，誰都別想搶走。
    “紅楓，若林娘子說的沒錯，那你確實該死。”紅瓶臉也冷了下去，她也容不得身邊有背叛之人。
    “可我並沒有要傷害林娘子。”紅楓立即辯解。
    “你當然沒有傷害我，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我身邊從沒給過你可趁之機，所以你沒法下手。”
    林軒久冷聲打斷她，“紅楓，你的心機，不比任何一個人差，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也是最會偽裝的女人。
    可惜，你遇到了我，不管你是否真有傷害我的心思，我都絕對不容許有背叛我的人存在。”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高子越像是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上前一步衝到了林軒久與紅楓之間。
    左右看看，神情無比痛苦，高子越不敢置信的問，“紅楓她不是一直都是將阿九你，當做朋友來看待的嗎？
    她怎麽會背叛，阿九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高家表兄，你該明白，我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我根本沒有必要去騙你。”林軒久一字一句的說道。
    “阿九，不管怎麽樣，你也不能殺害紅楓！
    我們這半年多，明明一路行來，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你怎麽可以……她又怎麽會……”高子越說著，聲音已經低了下去。
    自打林軒久以寶音身份進了王庭，用來傳信的就是紅瓶，紅楓跟在了高子越身邊。
    兩人相處的時間更久，無怪高子越覺得難以接受。
    “表兄不必難受。”林軒久淡淡道，“我不會殺紅楓，因為她還有用。
    敢對我伸出爪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有一個算一個，我要通過紅楓，把他們全拽出來，讓他們清楚知道，我林軒久絕不是可以被隨意拿捏的善茬。
    事無不立，無立不成，我便要用這一次殺雞儆猴。”
    林軒久每說一句，高子越肩膀就垮下一分，張了張嘴，卻什麽偶讀說不出來。
    紅瓶上前，將高子越拉了下去。
    林軒久坐在那裏，好似威儀如王，叫人忍不住要對她俯首稱臣。
    “紅楓，事到臨頭，你也當知道，我絕不會輕饒了你。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你就這樣因為突發惡疾去世，我為你收斂屍骸，帶回京城。
    第二，你按照我的吩咐給你背後之人發一封信。
    從此我們兩清，你以後不許踏入京城一步，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紅楓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紅楓知罪，紅楓甘願認罰。
    紅楓願意按照你的吩咐給你背後之人發信，但求您不要趕我走，我願意……願意自毀容貌，絕不會讓人認出我來。
    隻求您，允我留在京城，不要趕我走。”
    高子越不可置信，忍不住跪地，扶著紅楓肩膀，“你瘋了嗎？你不能……！”
    紅楓搖了搖頭，“紅楓沒瘋，是紅楓做錯了事情，紅楓自己承擔責任。
    可我不能離開這裏，如果我走了，我便不配活著了，請高公子成全。”
    高子越沉默下來，看向林軒久，“阿九，紅楓做錯事，該受到懲罰。
    可她……
    我不能置她不理，所以請你連我一道罰了吧，讓我也為她承擔一半的責任。”
    因為他這般變故，空氣一下冷凝起來，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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