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噩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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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 張青青就跟被灌了迷魂湯似的, 李生輝怎麽攔都攔不住她把錢往人口袋裏塞。
    李申笑嘻嘻的, 全然把剛才被老林追打的事拋諸腦後,不顧老林拉長的臭臉親切地為張青青引路,“來來來,跟我往這邊走。”
    “如今市麵上假貨多,這犀角可不便宜, 連我都是廢了老鼻子功夫才拿到的,你是陸陸帶來的人, 自然要優待些, 要是換了別人找上門來,我還舍不得給呢。”
    張青青忙點頭致謝。
    哼,說的那麽好聽, 照他看來, 就這小子那見錢眼開的樣兒, 隻要錢到位了,他有什麽舍不得的。李生輝在心底腹誹。
    “李先生。”陸見深喊了他一聲, 她雖然是在同他說話, 臉卻偏向他的左側看著, 好像……還有什麽人在那兒。
    李生輝狐疑地偏過頭一看,奇怪,也沒旁人呐。
    一定是這個神棍頭頭又在故弄玄虛了。
    “他們眼看著就要走遠了, 李先生不打算一起去嗎?”陸見深負手在身後, 慢悠悠地往前走, “我先跟上去了,你,自便。”
    她旁邊那個媚骨天成的“女人”看了他幾眼,立馬追了過去,趴在陸見深耳邊說話,又時不時瞄他兩眼,兩人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李生輝:不行,他不能眼睜睜讓女友受這種封建文化的荼毒!
    “誒,陸陸,他果然跟上來了啊。”阮安挽著陸見深的胳膊說悄悄話,“不過也是,他要是不跟來,咱這犀角可不就白燒了。”
    陸見深默默地把胳膊抽出來,往旁邊走兩步,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阮安頓時悲憤不已,“陸陸!我沒準明天就得下地府見閻王了,你今天還這麽嫌棄我!”
    “這大夏天的。”陸見深委婉地暗示他。
    “夏天怎麽了,我又不會出汗。”阮安不解。
    “你身上的狐狸味兒,實在重了點。”陸見深沒辦法,隻好攤開來說。像他這種修煉成精的妖狐,氣味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聞不出來,可對陸見深來說,簡直不要太明顯。
    “……哦。”
    阮安難得的不好意思,他嘟囔著,“好嘛,遠就遠嘍。”
    “這年頭怎麽一個兩個都跟哮天犬似的,鼻子都那麽靈光。唉,陸陸,你別這樣,我沒放在心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了。”
    “還有誰這麽說過嗎?”陸見深起了好奇。
    “當然是組、長、啊。”阮安恨恨道,“你猜他怎麽說的,他居然跟我說,讓我化成原形,帶我去寵物醫院做除臭腺手術!再不行,就讓人給我擠肛門!怎麽說我也是建國前就成精的大狐狸了,真當我不要麵子噠!”
    “噗……過分了過分了,我們狐狸真是可憐。”
    “陸見深!你先把你的嘴角壓下去再跟我說話!”阮安氣呼呼地把頭一扭,不理她了。
    她倆輕鬆自在,走在最前麵的張青青可是緊張得不行,她強行忽視了一路上掛著的塑像神牌,目不轉睛地跟著李申走進內側的小房間裏。李申拿出一隻犀角,正準備點燃時,看了看張青青,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將她按到座位上。
    “小師傅,我站著就行了。”
    “不行。”李申的手勁一點沒鬆,“你看你這腿抖的。”
    “是,是嗎?”張青青這才發現,她的兩條腿抖得不像話,“小師傅,一會兒要真有什麽東西,你肯定能降得住它的,對吧。”
    “那是自然!”李申毫不猶豫地答,他的自信多少也給了張青青一點勇氣,隻聽他接著道,“再不濟,我還有一條保命良方,保管頂用。”
    他朝張青青擠了擠眼睛,“陸陸不是也在嗎,要是有什麽意外,你就和我一起大聲喊‘陸陸,救命’,她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張青青:我剛剛到底是在期待什麽。
    “青青。”李生輝推門進去,張青青一愣,“你不是不信這個嗎,進來做什麽?”
    “我信不信是一回事,你狀態不好,我不能放你一個人。”他握著張青青的手,深情款款地道。
    “咳咳,要呆就去後邊站著,一會兒看見不該看的可別被嚇傻了。”李申嘀咕道,“秀恩愛也看看地方好不好,這兒還有個喘氣的呢。”
    他嘀咕歸嘀咕,手上動作不停,犀角被點燃,空氣中很快散發出一種異味,不像張青青預想中的腥臭難聞,反而有股莫名的香味。
    張青青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小心翼翼打量著眼前的世界,生怕突然從哪兒冒出一張鬼臉。
    可奇怪的是,周圍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難道那東西現在沒有纏著她?這麽想著,張青青回頭,剛想跟男友說句話,隻一眼,就讓她心跳劇增,捂著嘴巴從椅子上摔下來跌坐在地。
    “青青,你怎麽了?”李生輝不明所以,想去扶她起來,就聽張青青尖叫道,“你別過來!”
    她都快哭了,“你,你肩膀上趴著的是什麽東西啊。”
    “肩膀?能有什麽,碰到髒東西了嗎?”他說著,伸手拍了拍肩,“現在沒了吧。”
    張青青看上去更崩潰了。她原想讓李申想想辦法,他倒好,捂著嘴溜了。
    李生輝察覺不對,他梗著脖子扭頭,靠在他肩上的東西也轉過去,朝他笑了一下。
    “臥槽!救,救命,有鬼啊!”李生輝連滾帶爬地湊到張青青旁邊,企圖躲到她背後去,“青青,鬼,有鬼啊。”
    “李生輝,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你好好睜眼看看,我是誰?”
    女鬼除了臉色青白一片,下半身在半空中飄忽不定外,單看臉還算得是個漂亮姑娘,張青青心道,跟她夢裏見過的不一樣啊,難不成,一直以為都有兩隻鬼,一隻纏著她,一隻纏著她男朋友?
    這麽一想,張青青更是兩眼發黑。
    “你是……小夏?”李生輝臉色煞白,“小夏,你不是都過世兩年多了嗎,而且當年出事是意外,跟我沒關係呀,你,你就算要索命,也不該來找我啊。”
    “找你?真是臉大如盆。”叫小夏的女鬼不屑地哼道,“我是為了她!”她說著,伸手往張青青的方向一指。
    “我?”張青青覺得自己簡直大寫的冤,“我,我根本不認識你,怎麽會跟你的死有關,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誰說我是來報仇的了。”女鬼精準地翻了個白眼,“我當年心情鬱鬱上了高架,這才車禍過世,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這次來,是為了救你出苦海的!”一句話,女鬼說的豪氣幹雲。
    她朝二人的方向飄了過來,李生輝立馬嚇得一聲哀嚎,手腳並用爬向門邊試圖開門,“你別過來啊。”
    “切,我活著的時候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女鬼飄到張青青跟前,“你放心吧,我快要投胎了,下一輩命好著呢,不會這時候自毀前程的,更何況外頭站著的那位天師,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她將頭發撩給她看,“你看,我好好的頭發,瞧她給我燒的。”
    張青青:“這麽說我夢裏的還真是你啊,你,你不是說要救我出苦海嗎?”這哪裏是救她,分明是嚇她,一個勁兒把她往苦海裏推才對。
    女鬼給了她一個幽怨的眼神,“這能怪我嗎,我告訴你,本來我這次回魂是想來最後看一眼這輩子的家人,跟她們道個別,結果聽說這渣男居然要結婚了,把我氣的呀,棺材板都得抖三抖!他可少禍害好人家姑娘了。”
    “垃圾玩意,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嘴上說的好聽,背地裏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還想用冷暴力逼我分手,給自己留下個好名聲。當時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開車的時候滿腦子這事兒才出的車禍。結果他現在居然故態複萌,還想騙其她妹子,做夢吧!”女鬼掰著手指數給她聽,“這幾天我趴他背上盯著他呢,秘書室的小劉,咖啡廳的小趙……我看那,他來世投胎,得投成隻蜈蚣才對得起他長那麽多條腿。”
    李生輝死命抓著後背,看著是想把背後的皮給搓下一層來。
    女鬼還挺委屈,“你看不見我,我隻好扮成這醜樣子來嚇唬你,不就是想讓你趕緊搬出去,離得渣男遠遠的,誰知道你這麽不開竅。”
    “要是真想害你,這麽長時間,早夠你死多少回了,哪還能給你去找天師求救的機會。”
    張青青:“是,是這樣嗎?”
    “當然是啊!”女鬼激動地一拍大腿,身體那一部分迅速離散重聚,“不信你問渣男。”
    她飄向李生輝,“我剛剛說的對不對啊?”
    “我,我……”青青還看著呢,李生輝嘴唇動了兩下,沒出聲。
    “對不對啊?”女鬼的瞳孔驟然變色,頭發舞動著爬向他的脖子。
    “對對對,是我的錯,我是個渣男!”李生輝看起來恨不得以頭搶地。
    “好了,你也收斂一點,要是被鬼差捉到,你還想不想投胎了?”剛才李生輝怎麽也打不開的門被無聲地推開,陸見深斜倚在門邊淡淡道。李生輝見門開了,立馬跑了出去。
    “跑那麽快,趕著去投胎的是我,不是他吧。”女鬼譏諷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長點心,千萬別被他哄回去,你看他逃跑的時候,可有想過你。”
    一時間變化太多,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男友成了個渣男,反而是以為來要他性命的女鬼才在一直提醒她,張青青隻覺得整個腦子都是懵懵的,“我知道了。”
    聽了她的回答,女鬼這才滿意地散去。
    陸見深把張青青從地上扶起來,“還好嗎?”
    “還好。”張青青複雜地答,“就是覺得這事兒跟我原先以為的出入太大,我可能……還需要緩緩,慢慢把這件事理清。”
    “對了,大師,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張青青道,“我記得,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您好像就一直往李生輝的方向看。”
    “是,她身上沒有惡鬼的戾氣,如她所說,大約真的隻是想用這種方法嚇嚇你,好讓你遠離李生輝。至於她老趴在李生輝身上麽,大抵還是想懲罰他一下。”
    想起在咖啡廳看到那隻鬼的時候,女鬼一個勁朝她擠眉弄眼的樣子,陸見深嘴角一抽。
    這種一點不怕她的鬼,她還是頭一回見。
    “懲罰?”張青青不解。
    “鬼陰氣重,她整日纏著李生輝,他的身體狀況和各項運勢都得大跌不可。”阮安湊過來解答,他端著一隻嗡嗡作響的手機,活像是端著個炸/彈,“陸陸,大魔王來電,我不敢接。”
    “你要是再不接,他更生氣了怎麽辦?”陸見深好心提醒他。
    也是……阮安嘴角一垮,默默點開了外放,他剛喂了一嗓子,就聽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冷厲的聲音——
    “敢逃班這麽久,阮安,你可真是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