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番外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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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碼字不易, 還請小可愛們支持正版喲~~  季承:“哦, 搞了半天, 你們就是之前打電話的那些江湖術士啊, 我先申明啊,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你這這些東西, 你們就不要在我這裏白費功夫了。”
    他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 抱著個抱枕,對陸見深道,“小姐姐,長的這麽好看, 幹嘛非得跟著他們當神棍啊, 你來我公司包裝包裝,一準能紅, 沒準以後還能當演員拍戲呢。”
    陸見深挑眉,這是搗鼓著她去做戲子了?
    “哎呀,不來就不來唄, 你拿手機砸我做什麽。”季承揉著鼻子把手機撿起來,“我臉上就鼻子長的好,砸塌了怎麽辦。”
    宋顯搶先開口:“陳放這個人你知道吧, 這是他的直播, 你看完再說話。”
    就陸見深那大黑臉, 他怕讓季承再這麽貧下去, 不等徐菲來找他, 陸見深就能先把他送下去見閻羅王了。
    難道是天氣太熱的緣故,組裏這一個兩個的火氣怎麽都這麽大,要不等事情結束去買點下火的菊花茶放起來?
    宋·大家長·老媽子·顯今天依然為組員們操碎了心。
    季承雖然嘴上嘀咕不斷,手上卻很誠實地拿起手機看了起來,越看到後麵,他的臉色就越差,硬生生在空調房裏憋出了滿頭大汗。
    再怎麽說,陳放也是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東西或者人,能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直接把他拖走,甚至讓他毫無抵抗之力。
    季承幹笑著:“沒準是陳放自己搗的鬼,就是學弄出點噱頭來也沒準啊。”他抱著最後一點僥幸想。
    客廳裏的電視仍放著枯燥無味的廣告,季承拿起遙控器,準備先把電視關了,結果他按了半天,電視卻沒有反應。
    不是吧,難道遙控壞了?季承煩躁地將遙控器扔到一邊,走過去打算直接關了。
    電視屏幕上忽然變成了滿屏的雪花片,一個女人的上半身漸漸變得清晰,她扭了扭脖子,發出嘎吱的聲響,她陰惻惻地盯著電視機前的季承,緩緩舉起右手,朝他的方向指了指。
    下一個,就是你。
    “媽呀!你們看見沒有,有,有鬼啊!”季承猛地竄到宋顯身上,像隻章魚似的死活粘著不肯下來。
    宋顯揪住他的後領,把他丟回到沙發上,特別冷漠無情。
    陸見深感慨道:“想不到現在的鬼變得這麽有禮貌,下手之前還會需先通知一下,好讓人準備準備。”
    季承:有禮貌?確定不是在故意嚇他嗎?
    而且這是要他準備什麽啊,寫遺書?還是幹脆把自己洗白白了送過去給她砍啊。
    宋顯對她的觀點倒很讚同:“可不是,之前你們在學校抓的那隻地縛靈,現在在地府混得不錯,天天幫著孟婆燉湯,孟婆稀罕他稀罕得不得了。”
    “人間都是一天一個樣,地府也不甘示弱,我前些日子還拖一個熟鬼幫我在中城置辦了一套宅院,這年頭鬼市裏的地價真是一天一個樣,漲的比帝都的房價還快,再不入手,我怕百年後到了地下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宋顯捂著胸口,心有戚戚然的樣子。
    陸見深若有所思:“聽你這麽說,我也應該早做打算才對。”她暫時是用不上的,但是老道士的可不得先預備著,道觀窮成那樣,老道士擺明了沒錢準備這些。
    這麽一盤算,陸見深隻覺得有座大山壓在她背上,唉,她果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窮人。
    宋顯見她對這方麵感興趣,跟她科普道:“要我說,往地下燒別的什麽都是虛的,還不如多來點紙錢,我先前應邀幫人做法事,他們準備的東西倒是齊全,什麽紙糊的手機跑車,就連紙娃娃都備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他興致勃勃地道,“人老先生托鬼差傳話告訴我,別燒那些有的沒的了,底下都出到蘋果十二代了,車都是鬼氣懸浮的,他們燒的那些東西早被淘汰了,他都沒好意思拿出來用。”
    “人地府發展的可比咱們好多了,難怪現在有些鬼都不想去投胎了呢。”
    “兩位大師啊!”季承都快哭了,“話題跑遠了吧,這些以後再聊好不好,我這邊比較迫切啊!”
    陸見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不是不相信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嗎,唯物主義者?”
    “此一時彼一時啊。”季承看上去恨不得撲過去抱住她的大腿。就算他再頭鐵,平時嘴巴再硬,真碰上這種事還是怕的不行。
    “要想解決這件事說難也不難,就是需要你幫我們一點小忙。”宋顯語氣溫和,帶著點誘拐的意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季承瘋狂點頭:“願意,當然願意。”讓他做什麽都比讓他見鬼強。
    季承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能回到幾天前,他非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再把那些傻逼言論全刪光不可。
    “徐菲手上沾了血氣,她又聰明,平日躲在角落裏不動作,想捉住她,就得有點魚餌,把她這條魚給釣出來。”
    “……那個魚餌,指的不會是我吧?”
    季承僵笑一下,隨及發出一聲慘叫,“救命啊,我我我不行的!大師,我平時連隻雞都沒殺過,看完恐怖片都得開著燈睡覺的人,這不等同於讓我去送死嗎!”
    “那就沒辦法了。”陸見深攤了攤手,“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隻有先走一步嘍,你自行珍重吧。”
    宋顯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好喝好,到了下麵有什麽需要,叫鬼差來告訴我,我讓你家裏人給你燒下去。”
    季承:我還沒涼呢!
    看樣子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徐菲不曉得什麽時候就會出來要了他的命,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又沒地方去找其他厲害的大師,季承無力地道:“想引徐菲出來,需要我做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你隻要跟平常一樣就好。”陸見深又補了一句,“反正其實隻要你人在這兒,她總會過來的。”
    季承拿墊子裹緊了膝蓋。
    “你這是幹嘛,覺得冷了?”
    “不是。”他搖了搖頭,“我覺得剛剛膝蓋上中了一槍。”
    無形插刀,最為致命啊親!
    青天白日的,徐菲應該還不會過來,陸見深就讓季承開車帶他們去了趟附近的市場,找肉鋪老板買了一大桶黑狗血。
    老板看他們的目光將像看著群吃飽了撐的二傻子,這血又沒用,平時宰殺也就隨它流了,居然還會有人願意大價錢來買,拎著桶又髒又腥臭的東西就跟拿著寶貝似的。
    季承把裝好的狗血放到後備箱裏,也不怕熏壞了他的車子,又回頭對陸見深道,“大師,你看要不要再去趟賣cd的地方,買幾張什麽大悲咒,金剛經的光碟回來啊。”
    陸見深看他的眼光就像看個不懂事的傻孩子,“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你就敢亂買。大悲咒,是用來超度亡魂的。”
    “啊?”季承呆呆地應道,“這不是正對口嗎?”
    “要超度,就得先把周圍的孤魂野鬼全部引到你這裏來。”陸見深頓了頓,看著季承煞白的臉,“你說,等它們眼巴巴地過來了,結果卻發現你根本沒有超度他們的本事,他們會做什麽呢?”
    季承嗷了一嗓子:“別別別,大師你可別說了,我知錯了還不行嗎。”
    接下來的時間裏,季承乖乖地開車,一句話都不敢多講,生怕再找來什麽了不得的言論。
    宋顯在後排跟陸見深咬耳朵:“你需要用到黑狗血?”他可是聽小地縛靈說了,陸見深收他的時候可凶殘,拿著劍就往他臉上拍。
    陸見深:“是沒什麽大用,你沒見季承剛才都嚇成什麽樣了,權當給他找點事做,讓他提著定定心也是好的。”
    不到一個小時,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季承跑了八趟廁所,陸見深都怕到時候他一見著徐菲的鬼影,就嚇得尿褲子。
    “陸陸很貼心呀。”宋顯笑著伸手,想去把陸見深腦袋上那根翹起來的頭毛壓下去,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又把手收了回去,若無其事地指了指她的頭發,“你對季承的態度,比對陳放好多了。”
    “一個是擺明了死不悔改,這個還算有救。”陸見深掃了眼專心開車的季承,“他清空了微博,剛才也打電話給徐家父母致歉,又呼籲著在網上澄清。胡說八道汙了死者的名聲固然可氣,但還不至於要讓他慘死的地步。”
    季承看上去感動得快哭了。
    “而且吧,這人本就膽小,經過這一遭,估摸著再借他是個膽子,也不敢在網上瞎說了,是吧?”
    季承含淚點頭。
    等回了季承家,布置完東西一看時間還早,大夏天的也不想再出一趟門,季承就索性點了一大堆烤肉吃的,鋪了滿滿一桌。照他的意思,萬一今晚出現什麽意外,這就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頓斷頭飯,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季承灌著啤酒壯膽,陸見深則和宋顯湊在一起,捧著個手機皺著眉頭,看上去十分專注。
    季承借著去冰箱的機會偷瞄了一眼,這兩人正聚精會神地玩著冰果消消樂,大有不破了這關不罷休的氣勢。
    ……好吧,他心中恐怖片裏威風凜凜的抓鬼大師形象又一次受到了衝擊。
    不過兩人放鬆的態度讓季承心裏的壓力也稍稍輕了些,他不敢一個人回房,就窩在沙發上,陸見深和宋顯則拖著地墊坐在房間的角落裏,無聲地注視著他的方向。
    到了午夜,季承困得兩眼皮直打架,但這種情況下,心再大的人也不敢放任自己睡過去,他抱緊小被子,人抖的跟個篩糠似的。
    屋裏沒有開燈,風從落地窗吹進來,凍得季承打了個寒噤。
    等到,季承一個激靈,他開著空調呢,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那這風是從哪來的的?
    季承心裏的小人趴在地上打滾哭泣,他咬著被角不敢出聲,死命地往角落張望。
    陸見深和宋顯對視一眼。
    徐菲來了。
    這樣啊,保安了然,他扶著女孩過去走進了電梯,女孩顫抖著按下11樓的數字後,就縮到了電梯的角落裏,倉皇地打量著四周。
    電梯在11樓打開,女孩二話不說直接衝了出去,她急切地掏出鑰匙開門,手抖得厲害,幾次都對不準插孔。
    門終於被打開,女話把屋裏的燈開到最亮,她的房子是請了有名的設計師布置的,是幹淨舒適的北歐風,隻是現在,所有的牆壁上統統貼滿了黃符,地上撒著糯米,甚至還懸掛著一柄桃木劍。
    這種環境絕對不是能讓人好好睡上一覺的地方,女孩卻漸漸安下心來,她打開音響,裏麵正單曲循環著一首僧人們念的大悲咒。
    女孩不敢進浴室,她抱著桃木劍直接上了床,柔軟的棉被讓她多了那麽一絲安全感。女孩凝視著房門,她的眼裏爬滿了恐懼,嘴角卻揚起一個神經質的笑,她不停地呐呐自語:“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害的你,你要報仇,就去找殺你的人,沒理由纏著我!”
    如此反複多遍,她自己也像是信了,困意一點點將她籠罩,她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女孩隱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順著她的小腿往上爬,她皺了皺眉,這幾天她的確沒有清理過家裏的衛生,難道這就有蟲子了?
    女話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她伸手下去,想將蟲子撣走。
    一隻軟弱無骨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女孩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她不敢動彈,全身僵直,就像是一把被拉到的極致的弓弦,再繃緊一點,就要徹底斷了。
    客廳裏大悲咒的樂曲仍在耳邊循環,一開始隻是手的話,那麽現在,被子裏的東西已經整個貼在了女孩的身上,就像是讓她貼著一塊等身的冰塊,冷得她牙齒打顫。
    女孩無聲地落下淚來,良久,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撚開被角,低頭向下看去。
    那張熟悉的麵龐正抬著頭,朝她微微笑著。
    她開口跟她說話,吐出來的字樣卻沙啞到難以辨認她說話的內容。
    那是因為,她的頸間橫著一道刀口,完完全全地割裂了她的喉管,女人的聲帶已經斷了。
    女孩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一聲尖叫卡在她嗓子裏,她的身體控製不住地篩糠般抖動,絕望中,她恍惚感覺到女人的手撫過她的麵皮,她緩緩趴過來,在她耳邊嗬氣。
    她問她:“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你要是真的沒做過虧心事,現在又怕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