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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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看岑牧目光一直盯著門外,岑夫人輕輕喚了一聲才坐到了凳子上。
    “嗯?娘怎麽了?”岑牧問道。
    岑夫人有些好笑道:“你看看,你的眼睛都跟著走了。”
    “啊,娘,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嗎?還有,我昏睡多久了?”岑牧將母親遞過來的一勺粥喝掉後一臉嚴肅地問道。
    說到這個問題,岑夫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隨後她沉生道:“你睡了六天了,那晚扶辰那小子是連夜通知我們的,具體是誰將你帶回來的人是誰……不太清楚,不過當時你渾身是血……娘看了……看了心疼啊。”
    岑夫人的悲傷被突然激發了出來,一雙端著粥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岑牧坐在床上,心裏不是滋味,但她還是繼續問道:“那其他兩個呢?扶二公子和宋回呢?”
    “他們兩個都是輕傷,傷口不深扶二公子隻是被拍昏迷了……隻是……”岑夫人的表情略有隱晦,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但是什麽?”看母親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岑牧預感母親有事瞞著自己,於是小心追問道。
    “好了,不說了,來,喝粥。”怕影響到女兒的心情,岑夫人快速收斂了悲傷的情緒,又舀了一粥喂給岑牧道:“這粥很補的,娘沒放別的,少少放了點人參,還可以吧?”
    “嗯,好喝。”其實對於大病初愈,剛起來還沒漱口的岑牧來說,嘴裏本就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再喝什麽美味佳肴,也都是含著淡淡苦味了,嚐不出味道還真是有些浪費了,倒不如母親的這碗簡簡單單的粥,味道輕卻情意弄,岑牧眯著眼睛,很快將那碗粥喝完了。
    舔了舔嘴角,一臉滿足地說:“娘的手藝真好。”
    岑夫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單單看自己曾經做藥膳時那些人的反應,她也明白自己的廚藝不咋地,可她的愛好偏偏是做飯,這也一度讓人頭疼,想起每次忍著惡心吃完那些自己做的飯時的場景,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還要嗎?娘煮得多。”
    “嗯~”岑牧嗯著搖了搖頭,將母親手裏的空碗抽出來放到一旁,隨後自己貼過去,一臉親昵地蹭著母親的懷抱,嘴裏嘀咕著:“想死你了……娘……”
    “牧丫頭,你老實告訴為娘,你在歸一門是不是受委屈了?”岑夫人摸著岑牧的頭發問道。
    “沒有啊。”岑牧突然抬頭,看著母親深不見底的眼睛問道:“娘,你聽到什麽閑言碎語了吧?門主對我很好的。”
    為了讓母親安心,她還特意擼起袖子,拍拍自己的胳膊道:“娘你看,給我養得珠圓玉潤的。”
    岑夫人被女兒活潑的舉動逗笑了,按下岑牧舉起手道:“明明都瘦了,還說自己胖了,他要是真對你那麽好,為什麽讓你一個人去水昆山?”
    “是女兒偷偷去的,沒告訴她。”岑牧底下了頭,腿部傳來的陣陣刺痛,使她有些虛弱了,她緩緩地說:“後來他知道我偷偷跑出來,還大發脾氣,讓他弟弟過來找我。”
    “反正啊,這扶家兄弟兩個都不簡單,娘都有些後悔將你嫁過來了。”岑夫人後悔地砸了咂嘴,突然她眼前一亮問道:“要不,你隨娘回家住一陣子,娘也好照料你呀。”
    岑牧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一會兒情緒低落一會兒興高采烈母親,但經過認真思考她還是拒絕道:“娘,你看哪個新媳婦生病了是在娘家養病的?再說了,這次受傷是我自己造成了,不怪門主。”
    “哎,姑娘大了,主意呀大了,做娘的心痛啊。”岑夫人有些失望地感歎道,但輕撫岑牧頭發的手卻是從未停止。
    母親的懷抱總是難麽溫暖舒適,令人陶醉神往,岑牧就這樣靠著母親,虛弱的她竟就這樣眼皮都打不開了。
    可能是她一直閉著眼睛不動,母親以為她睡著了,便輕輕將她放回了原位躺好,仔細地掖了掖被角。
    恍惚間,她聽到母親深深的歎息一聲和那句令她震驚的一句話:“兄弟兩個,一個沒病裝有病,一個有病裝沒病,牧丫頭,你嫁過來到底是錯還是對啊?”
    母親的歎息聲漸漸停止,岑牧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吱呀”,門被打開,岑夫人輕聲輕氣地對門外一臉焦急的三個人道:“睡了,都回去休息吧,我守著她。”
    此時扶辰蒼白的臉上自己有些紅潤了,但眼中的內疚卻遲遲不肯退卻,像是為了撫平心裏散發痛苦的溝壑,又像是為了彌補什麽似的,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岑正宇夫婦麵前,一臉誠懇。
    “嶽父嶽母!”
    “哎?這是做什麽?門主,快別這樣!”岑正宇雖然心裏有氣,但若讓他真的受扶辰這樣一拜,他還是有些不敢逾越的,雖然他是長輩,按理應當受之無愧,可偏偏眼神這個人是歸一門的門主。
    扶辰這一拜,是成全了長幼有序,尊卑禮儀,他心裏確實想這麽做的,所以在岑正宇夫婦的攙扶下,依舊沒有起身,反而是身體越來越沉,無奈,岑正宇夫婦隻能作罷,眼睜睜看著扶辰的額頭,磕在了地上。
    再抬起頭時,那張光滑白皙的額頭已經有些紅腫了,扶辰也不顧繼續道:“嶽父嶽母,這件事兒是我沒有保護好阿牧,讓她平白受這麽多傷害,還請嶽父嶽母能給小婿一個機會。”
    “這……我已經聽牧丫頭說了,這事不怪你,怪隻能怪我家丫頭性子野,你無需自責。”岑夫人開口道,但礙於身份,她並沒有彎腰去拉扶辰起身。
    “不錯,當晚我見你時,你也渾身是血,你受的傷比牧兒的輕不了多少啊,那種情況下你能將牧兒給我活著帶回來,應當是嶽父謝謝你才是。”說著岑正宇將扶辰從地上扶了起來道:“麻煩門主以後看著點牧兒,這丫頭野慣了,容易闖禍。”
    “是!”扶辰看著眼前這一對深明大義的老人,心裏便更加不好受了,可再多的話他說不出來,他能做的就是聽從他們的話,保護好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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