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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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你今晚先去我那裏吧!”
    傅斯寒話音落下, 這幾個字就一直在薑畫腦海裏回想, 如果她的閱讀理解能力正常的話, 傅斯寒這是邀請她去他的房間?!
    薑畫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來以前在微博上看到的熱搜,什麽男女明星或者導演女演員於某某酒店同一間房內共度一夜,內情引人遐想。
    她偏頭,想從傅斯寒的臉上看出點端倪, 可這人偏偏一臉坦然地靠在沙發背上,仿佛剛剛並沒有說過什麽一聽就很有歧義的邀請。
    薑畫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坐著不動:“這樣……不太好吧?”作為以後要生活在鏡頭下的人, 薑畫還是懂得要避嫌的,畢竟有些鍵盤俠不分青紅皂白,黑的都能編造成白的。
    “怎麽不好了?”傅斯寒挑眉, “你不是說你不想住在這兒了?”
    “是不想住這間房了, 但是……”薑畫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臉皮薄,光是想到她和傅斯寒走進同一間房間的場景被拍下來就有些尷尬。
    為了掩飾尷尬, 薑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壓驚。
    “但是什麽?”傅斯寒看了眼薑畫, 發現小姑娘的目光正落在他露在浴袍外的鎖骨上, 不動聲色地揚揚唇,“你不會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傅斯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之前就陰差陽錯地進過我的房間, 不會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吧?”
    薑畫:“???”傅斯寒的想象力未免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薑畫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嗆進氣管裏, 猛地咳嗽起來, 明明隻是逗她,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大,看著薑畫很快憋紅的小臉,傅斯寒有些心疼地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小姑娘此時正穿著一件淺綠色的真絲睡裙,隔著觸感細膩的麵料,傅斯寒幾乎都能想象得到睡裙下白皙光滑的肌膚。
    嗓子突然有些發幹,傅斯寒別開顏色略深的眸子,自嘲地搖搖頭。
    薑畫並沒有察覺到傅斯寒神色的異常,不過卻感受到背上替她順氣的大手溫度高得有些嚇人,雖然僅有幾過次意外的接觸,但是她發現傅斯寒的體溫總是要比她高上一些。
    拍了拍因為劇烈咳嗽而略疼的胸口,薑畫借著去拿手機的理由起身,去臥室裏走了一趟後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她默了默,還是決定給傅斯寒解釋一下:“傅導,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的。”
    薑畫想要拉開距離的行為太過刻意,傅斯寒看著兩個人之間隔著的距離,不爽地沉了聲音:“既然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我對你也沒有什麽意思,那你怕什麽?”
    傅斯寒在說到“我對你也沒有什麽意思”的時候,薑畫原本劃著手機屏幕的手指頓了頓,果然傅斯寒這種人並不會對她有什麽興趣。
    薑畫咬著下唇,“傅導進圈子也好幾年了,應該比我更懂什麽叫做‘有口說不清’的道理吧!”
    不知怎的,薑畫覺得心裏煩躁,語氣不自覺地就有些衝。
    傅斯寒被她氣笑了,理了理身上的浴袍,站起身,低頭看著假裝玩手機的人,“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下自己去樓下找前台換房間?”
    他故意咬重了“自己”兩個字。
    薑畫的視線還黏在手機上,片刻後點了點頭。
    傅斯寒輕嗤,轉身往門口走,一直走到門邊拉開房門,才停下腳步,提醒薑畫:“陳奧很有可能還躲在某一層樓,你等下要是再被她纏上,別給我打電話。”
    下一秒,薑畫就聽到玄關處傳來關門的聲音。
    從她坐著的位置看不到房門,玄關處沒開燈,昏暗得像是一張能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明明剛剛傅斯寒在的時候薑畫覺得已經沒那麽害怕了,可此時隻剩下她一個人,整個房間又被一股陰森籠罩著。
    她有些賭氣地輕哼了聲,將手裏握著的手機扔到剛剛傅斯寒坐過的沙發上。
    一聲悶響過後,屋裏重新恢複了安靜,薑畫剛端起水杯準備去給自己倒點熱水,門口突然又傳來一聲不輕不重地敲門聲。
    薑畫沒有一點心裏準備,被嚇得手裏的杯子沒拿穩一下子滑落在地上,陶瓷做的杯子“砰”地一聲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下意識尖叫了一聲。
    兩分鍾前傅斯寒的警告已經被薑畫拋到腦後,她繞過茶幾一把抓起手機,一邊深呼吸一邊給通話記錄裏的第一個號碼打電話。
    薑畫屏住呼吸,等了幾秒後,玄幻處響起鈴聲,而且是手機出廠設置自帶的鈴聲。
    薑畫怔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剛剛明明應該已經離開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手裏拿著的手機正歡快地響著,而男人的眼裏帶著笑意。
    似是怕薑畫沒注意到,傅斯寒故意揚了揚手裏的手機,問薑畫:“不是說好了別給我打電話?”
    “你怎麽還在這裏?!”薑畫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傅斯寒,她剛問完就想明白了,傅斯寒壓根就沒走,根本就是故意炸她。
    傅斯寒掛掉手機,抬步走到沙發旁,將薑畫的羽絨服遞給她,“走了!”
    平白無故被嚇了一大跳,薑畫心裏憋著氣,她看都沒看傅斯寒一眼,將手機重新扔回沙發上,一聲不吭地打算去收拾剛剛碎了一地的杯子。
    杯子是裴語送她的,當初裴語買了一對兒,和薑畫一人一隻。
    薑畫的皮膚看著就細嫩得不行,望著碎了滿地的玻璃渣,傅斯寒抬手攔在薑畫麵前,沉下聲音:“明天會有保潔員來打掃的。”
    薑畫沒吱聲,繞開傅斯寒繼續往前走,蹲下去。
    認識薑畫這麽久以來,傅斯寒還沒見過她這麽生氣的樣子,想著他剛才的行為的確有些過分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薑畫已經伸手開始去撿地上的碎片,傅斯寒是真的怕她受傷,看得心頭一跳,最終妥協地歎了口氣。
    他將手裏的外套直接披到薑畫身上,拽著薑畫的手腕將她拉起來,也不和她解釋,自己蹲下去,將地上的碎片一塊一塊撿起來。
    看著傅斯寒蹲在自己麵前,薑畫眸子裏微光閃動,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
    傅斯寒動作很快,沒兩分鍾,地上比較大的碎片就已經被他收拾幹淨了,還剩一些細小的玻璃渣,他剛準備用手去抓,薑畫柔柔的小手眼疾手快地按在他手背上,有些別扭地說:“算了。”
    傅斯寒側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小姑娘,輕笑一聲,收回手站起身。
    “下次賠你一個。”
    薑畫用舌尖舔了舔有點幹的唇,低聲喃喃:“不用了。”
    傅斯寒從薑畫臉上將目光移開,幫她從沙發上拿起手機裝進她的外套口袋裏,虛虛攬著她的肩往外走。
    “明天再陪你去換房間,今晚先將就一下,明天你還要早起拍戲。”
    薑畫張了張唇,終是沒說出什麽拒絕的話,她剛剛的確是被嚇怕了,要是真的一個人待著,她可能會睜著眼挨到天亮。
    傅斯寒光著腳走在薑畫旁邊,因為窗戶沒關,走廊上的風有些大,看著傅斯寒單薄的浴袍,薑畫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默默走在了靠近風口的一邊。
    薑畫心思單純,對著信任的人,所有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傅斯寒一低頭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此時看著明明那麽纖細的一個人,卻想為他擋一點風,傅斯寒空了這麽多年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了解一個人需要很久,可是愛上一個人似乎隻需要一瞬。
    傅斯寒抬頭透過大開的窗戶看向渺茫的夜色,嗅著身旁小姑娘的芬芳,無聲地揚了揚嘴角。
    兩個坐電梯到了傅斯寒房間所在的樓層,薑畫看著傅斯寒刷卡開了門,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薑畫猶豫了一瞬,才抬腳往裏麵走。
    他的房間的確如他所說,有兩個臥室,應該是之前他走得太急,此時一個房間裏正亮著燈,薑畫估計傅斯寒住的就是這個,她指了指另一個房間,問他:“我住這裏嗎?”
    傅斯寒點頭:“裏麵有新的洗漱用品,我都沒用過,這個房間也沒有人住過,你放心。”
    他在劇組拍戲一般都住的套房,一來空間大些,二來有時候沈鈺會過來找他小聚,畢竟他並沒有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的癖好。
    “去睡吧,有事叫我或者打我電話都行。”
    薑畫點頭,在轉身之前小聲地向他道謝:“謝謝你。”
    兩個人之間隔著幾米的距離,但傅斯寒卻清楚地看到了薑畫微微泛紅的耳根,怎麽道個謝也這麽害羞?
    他頓了頓,看到薑畫已經快要走到房間門口,突然出聲叫住她。
    “薑畫!”
    薑畫驀地轉頭,靜靜地看著傅斯寒,以為他還有什麽事情要說。
    因為姿勢的原因,薑畫好看的薄唇微微張著,看上去像是甜軟的果凍,明明不喜歡吃甜,但這一刻,傅斯寒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唇親上去的時候會不會像看著這般可口。
    見傅斯寒一直沒說話,薑畫有些疑惑,“傅導,怎麽了?”
    軟糯的嗓音鑽進傅斯寒的耳朵裏,撓得他心裏有些癢,活了二十九年,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將一個女人抱在懷裏憐惜的衝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想嚇著小姑娘。
    看到薑畫還在等著他,他笑了聲,就連漆黑的眸子裏也全是笑意。
    “薑畫,有時候道謝並不是隻有說‘謝謝’兩個字,實際行動比口頭上的話更能體現出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