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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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畫的目光忽然停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因為父母的寵愛,她從小就沒做過什麽粗活重活,除了右手食指上的一小塊疤痕, 手上的肌膚白皙滑嫩。
而那塊小疤痕,薑畫清晰地記得, 是因為她小學時有一次沒寫作業, 被數學老師用教鞭打破的。
也是從那次之後,她每次見到數學老師, 都會緊張得不行。
想到這兒, 薑畫釋然地呼了口氣。
傅斯寒於她, 便是個和她小學數學老師一樣的存在。
一個性情捉摸不定的導演。
所以在他靠近時薑畫會心跳加速完全是因為她緊張而已。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薑畫好心情地彎唇。
揚起的唇還沒來得及放下,休息室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麵推開。
薑畫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間, 然後有些尷尬朝門口的中年女人點點頭。
畢竟一個人在房間裏傻笑什麽的真的不要太羞恥。
那女人的胸前掛著一個“工作人員”的牌子,手裏還提著幾個素色的牛皮紙袋,薑畫以為她是來取什麽東西的, 剛準備裝作若無其事地玩手機來掩飾尷尬, 就見她直直地朝自己走過來。
“是薑畫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用審視的目光將薑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薑畫有些疑惑地抬眸, 點頭。
那人將右手裏牛皮袋遞到薑畫麵前,“今天的午餐, 這是你的。”
薑畫沒接, 她記得昨天來觀摩的時候, 劇組的盒飯明明都是演員或者助理自己去領的, 而且看起來就很不好吃的樣子。
那人似是猜到了薑畫在想什麽,解釋:“放心吧,是傅導說今天給大家改善夥食,他請客。”
“請全劇組嗎?”
“這倒不是,請今天在場的工作人員。”
原來如此,薑畫沒再猶豫,從女人的手上接過了袋子。
她其實早就餓了,隻是作為一個挑食的主,劇組的盒飯實在讓她下不了口。
等人走後,薑畫好奇地打開紙袋,裏麵躺著一杯熱牛奶和一份精致的日式便當。
看著便當裏顏□□人的溏心煎蛋,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剛將便當從袋子裏取出來,一張淺藍色的標簽紙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地上。
薑畫彎腰撿起。
淺藍色底的紙上有兩個遒勁有力的黑色鋼筆字。
——抱歉
都說字如其人,看著這兩個字,薑畫眼前忽然就浮現出傅斯寒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來。
薑畫剛喝進口的牛奶一下子嗆到了氣管裏,咳得她的臉瞬間憋紅。
這或許隻是個巧合?!
傅斯寒一看就是個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的人,薑畫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會第一反應覺得這是傅斯寒的手筆。
不過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原本誘人的便當的卻有些索然無味了。
薑畫勉強將那個溏心蛋吃完,便沒再動筷子了。
劇組一般休息的空當不會太久,沒一會兒就有人來通知薑畫開工了。
薑畫起身,將剛剛沒吃完的便當拎著,順手扔在了休息室外的垃圾桶裏,才往片場走。
傅斯寒正在和副導演說話,看到薑畫到了,不動聲色地止住話頭,朝薑畫走去。
薑畫餘光看到,趕緊找了個話題和身旁的演員聊天。
看著薑畫刻意的姿態,傅斯寒不動聲色地眯眼,一言不發地回到監視器後麵。
“開工!”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傅斯寒講戲有了效果,薑畫覺得下午比上午順利多了,隻拍了三次這個場景便過了,又補了幾個鏡頭,傅斯寒就讓薑畫收工。
整整一個下午,為了避免和傅斯寒對視,薑畫幾乎沒讓視線離開過手上的繡棚,所以在看到站在場邊的傅思眠時,難免有些驚訝。
薑畫小跑向她,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思眠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傅思眠好奇地拉了拉薑畫身上的服裝,“你下午剛開工沒多久就來了,看你在工作就沒打擾你。”
說著,她突然壓低聲音,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指了指坐在監視器後麵的人,“我怕打擾了你,我們兩個都會被傅總罵。”
說著傅思眠手指的方向,薑畫今天第一次看向傅斯寒,卻發現他也正看著這邊,神色不明。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薑畫迅速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隻是她這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卻沒逃過傅思眠的眼睛。
她同情地摸了摸薑畫的臉,一臉“我懂你的痛”的表情:,“傅總罵你了?”
薑畫覺得今天的經曆實在是說來話長,而且對著傅斯寒心跳加速這種話她也說不出口,她抿了抿唇,一時間沒想到什麽合適的借口。
然而傅思眠卻強行幫薑畫腦補了一出被傅斯寒罵得狗血淋頭的畫麵,以為薑畫是要麵子不好意思說。
不等薑畫開口,她繼續道:“不管傅總說什麽你別放在心上就是了,他就是一天不罵人渾身就難受。”
薑畫和傅思眠站的位置離監視器很近,看著傅思眠身後越走越近的人,薑畫趕緊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別說了。
傅思眠沒懂薑畫的暗示,繼續吐槽:“而且我剛剛看你演得挺好,比某些演戲隻有一個表情的人強多了,傅斯寒這個人就是雞婆,處女座的臭毛病一大堆……”
傅思眠越說越激動,甚至連“傅總”都省了,直呼傅斯寒的大名。
傅斯寒臉色陰沉得可怕,此時就站在傅思眠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怕傅思眠再說出什麽更過分的話,薑畫趕緊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與此同時,傅思眠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嗤。
傅思眠:“……”果然不能背後說人壞話。
拉開薑畫的手,傅思眠笑得一臉討好地轉身,“傅……傅總……”
“怎麽不繼續了?”傅斯寒嘲諷地揚揚唇,“我還想聽聽傅大經紀人對我更多的評價呢!”
“不敢不敢,您聽錯了!”傅思眠說著朝薑畫遞了個眼色,“你說是吧?!薑薑!”
薑畫正低頭盯著地上的石板路,突然發現皮球被踢到自己這裏,怔了一下。
她抬眸就看到傅斯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薑畫不太會撒謊,紅著臉避開傅斯寒的注視,吞吞吐吐地開口:“是……我們沒……沒再說傅導……我們在討論……討論等下去吃什麽……”
薑畫這麽上道,傅思眠配合著做出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表情,一臉無辜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懶得理她,而是往旁邊挪了一步,湊到薑畫身邊,沉著聲線問:“那你們討論好了嗎?”
傅斯寒一說話,呼出的熱氣就往薑畫耳朵裏飄,薑畫下意識往傅思眠身邊靠。
傅思眠知道薑畫是個溫軟的人兒,可能真的沒怎麽撒過謊,大姐大似的攔在她麵前:“我們去吃火鍋!”
本以為傅斯寒這回沒什麽話說了,結果傅思眠話音剛落,傅斯寒就揚揚唇,“那我也去,在杏城拍了這麽多天戲,一直沒時間。”
說罷,他還故意問了句;“你們不介意吧?”
薑畫、傅思眠:“……”我們能說介意嗎?!
不過礙著傅斯寒的淫威,兩個姑娘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咽,不敢說一個“不”字。
薑畫是杏城人,對杏城的美食也算是小有研究,考慮到同行的傅斯寒,便選了家口碑頗為不錯的高檔火鍋店。
訂了包間,薑畫和傅思眠心有靈犀地站在門口,直到看著傅斯寒入座,兩個人才在離他最遠的位置挨著坐下。
傅斯寒權當沒看見她們的小心思,招呼了服務員示意讓她們點菜。
作為杏城人,薑畫本來想著盡盡地主之誼請傅斯寒和傅思眠,結果傅思眠接過菜單遞到薑畫麵前,頗為豪氣地衝她說:“隨便點,今天這頓傅總請客,我們就別和他客氣了。”
薑畫聞言,看向傅斯寒。
誰知傅斯寒竟然認宰,抬抬下巴:“點吧!”
雖然傅斯寒點了頭,薑畫依舊不好意思,隻簡單點了幾樣吃火鍋必點的菜,傅思眠看得直搖頭,拿過菜單將最貴的幾道菜挨個點了個遍,絲毫沒有要客氣的意思。
薑畫看了看菜單上的價格,心裏有些同情傅斯寒的錢包。
察覺到薑畫的視線,傅斯寒輕笑了聲,“別想著給我省錢,請你吃一輩子飯都吃不窮我的!”
這話聽著有些歧義,薑畫不知道怎麽接,隻覺得耳根子隱隱有些發燙。
她發現,自從她進組之後,傅斯寒好像變得和幾個月之前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裏不一樣,薑畫自己也答不上來。
正在點菜的傅思眠倒是沒注意到傅斯寒話裏的深意,以為傅斯寒這話是對她說的,當即笑得一臉樂嗬:“傅總放心,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菜貴也有菜貴的道理,這家店的味道和服務是真的沒話說,傅思眠點完菜沒幾分鍾,服務員基本就把菜都上齊了。
一頓飯下來,三個人都沒怎麽說話,薑畫是因為有傅斯寒在不太自在,傅思眠則是忙著吃沒空說話,而傅斯寒這種“食不言寢不語“的人更不會在吃飯的時候主動講話。
明明應該越吃越熱鬧的火鍋愣是被三個人吃出了西餐的氛圍。
薑畫因為一直悶頭在吃,到最後隱隱有些撐了。
她早上和中午都沒怎麽吃東西,火鍋辛辣油膩,一下子吃得多了胃有些不太舒服。
放下筷子,薑畫起身和傅思眠、傅斯寒打招呼,“我去趟洗手間!”
傅思眠吃得歡,沒注意到薑畫的臉色有些差,倒是傅斯寒看著薑畫微蹙的秀眉,問了句:“不舒服?”
薑畫搖頭。
傅斯寒的態度實在是有些捉摸不定,怕他說出什麽“我陪你去”之類的話,薑畫趕緊出了包間。
胃裏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薑畫快步往洗手間走,沒注意到前麵,她有些重地和迎麵走來的人撞上。
下一秒,一道有些陰柔的聲音鑽進薑畫耳朵裏。
“小師妹,好久不見啊!”
薑畫遲了一個星期進組,所以劇組的工作人員並沒有提前給她訂房間,說是等她來了再訂,她對此也表示理解。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並不是入住高峰期,然而不巧的是五分鍾前剛來了一個旅行團,此時正吵吵嚷嚷地圍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薑畫有些頭疼,這樣一來她至少要等上十來分鍾。
她不是沒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還好,隻是如今她身邊還有傅斯寒這尊大佛,自然要另當別論了。
薑畫捏著手裏的身份證,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機,倒是沒什麽不耐煩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麽?”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著手機,怎麽知道她在偷看他?薑畫咽了口唾沫,決定裝傻。
她故作不經意地掃了眼還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旅行團,用隻有她和傅斯寒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知道他們要辦多久?”
這次傅斯寒倒是抬頭了,似笑非笑地對上薑畫的視線,“你比人家來得晚,就老實等著。”
“我知道要排隊的。”薑畫被懟了也不惱,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總您應該比較忙,就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傅斯寒沒說話,隻是伸出骨節修長的食指在薑畫的銀粉色行李箱上點了點,似乎是在提醒薑畫她搬不動這個大箱子的事實。
薑畫一心想要打發走傅斯寒,畢竟她自覺和傅斯寒不熟,兩個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所以腦子也轉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邊的電梯,“這裏有電梯,等下上了樓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這個箱子。
傅斯寒是個聰明人,薑畫本以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順著她給的階梯就下去了,結果哪知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將手機放進褲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邊的休息區等你,你辦好了叫我。”
薑畫:“……”所以她剛剛是說了一堆廢話嗎?!
名豪酒店的服務效率還算不錯,薑畫前前後後等了十來分鍾,那個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遊團就辦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離開,選了個中等檔次的小套房辦了入住。
薑畫接過房卡,剛轉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經站在她三步遠的地方。
見薑畫微愣,他輕笑了聲:“走了,別在這裏表演你的反射弧有多長了。”
這人一句話不懟她心裏就膈應得慌吧!
薑畫深吸一口氣,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對方是導演,你要保持冷靜”,這才端出一臉標準的職業假笑看向傅斯寒:“傅總,走吧。”
從大堂到房間門口,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薑畫看了眼房號,正要刷卡,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隻穿了一件抹胸就躺在傅斯寒床上的事,耳垂隱隱發燙。
她刷卡的手頓了頓,轉頭,“傅總,已經到房間了,謝謝您!”
這次傅斯寒倒是沒再糾纏,他看了眼臉上泛起一層粉的薑畫,勾勾嘴角,鬆開了握著行李箱的手。
薑畫伸手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因為剛剛一直被傅斯寒握著,此時上麵還殘留著他手心的餘溫,薑畫莫名覺得有些燙手。
她又開口說了句“謝謝”。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薑畫這才刷開了門,推著自己箱子進了房間。
杏城位於秦嶺以南,屬於冬日冷到不行卻又沒有供暖的地域,加上薑畫受不了空調開熱風的幹燥,所以洗漱過後就早早地窩進了被子裏。
因為睡得早,第二天薑畫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實的黑色羽絨服,打開了房間的窗戶,被蕭瑟的寒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