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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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對, 那我得給它藏好咯, 到時候就去給咱萌萌換麥乳精去。”苗玉鳳一聽就很高興, 還覺得特別有道理, 趕緊把那顆金子從馮益民手中奪了回來,滋溜一下就藏進了兜裏。
    金子沒了,馮益民也沒想去拿回來, 隻在心裏想著,那龍嶺說不定還真有金礦, 得找個時間上去瞧瞧,要是真有,那才真是山神賜福了。
    過了些天, 馮益民就叫上幾個健壯的村民,跟著他一起進了龍嶺,他沒提金子的事兒, 隻說是為了探勘山路。
    這麽一群人沿著修好的山路, 漸漸深入到龍嶺裏麵去, 一路上左看右看,這裏敲敲,那裏捶捶,金子都沒找到一顆, 倒是發現了這龍嶺裏的動物都不見了。
    “咦,難道這畜生也知道咱們要修路, 都提前逃走了不成?”一個村民趁著休息, 把石頭旁邊的草叢都給扒拉開, 想找找有沒有野兔子草花蛇啥的,好打一打牙祭,卻沒想一個都沒撈著。
    聽他這麽一說,其他的村民也想起來了,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村長,你說奇怪不奇怪,以往咱這龍嶺裏的野兔子多了去了,自從咱開始修路,好些天了,都沒看見一隻動物跑出來,連那樹上的鳥蛋都少了,你說咱是不是惹山神生氣了?”
    這個村民越說越害怕,最後還忍不住抖了起來,讓其他的村民也跟著害怕,他們看著這四周陰森森的樹林,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瞎說什麽呢?”馮益民是個黨員,他隻信奉馬-克-思,卻還是用村裏的老一套跟他們說:“開路那天我們都拜過媽祖娘娘,娘娘都同意了,你們不是也看見了麽?”
    這個村民看了看四周,突然壓低嗓音說:“村長,我跟你說,人娘娘可管不到龍嶺,龍嶺是山神的地盤,不是還有個龍骨廟麽?咱沒去拜過呀,可不就要出來作怪了嗎?”
    “去去去,別自己嚇自己。”馮益民皺著兩道眉毛,又覺得有些好笑,指了個方向說:“那晚救大壯你們沒看見呀?那龍骨廟都破成啥樣了,多少年沒人去拜過了,就算有山神也早餓死了,你們還在這瞎說啥?趕緊起來,咱再到前麵去看看。”
    那村民追上來說:“我說村長,你還真別不信,我小時候聽我祖爺爺說,那龍骨廟供的就是真龍的骨頭,可靈了。”
    見他把其他村民都說得不敢走了,馮益民把臉沉下來,嗓音也硬了起來:“我說你還有完沒完,咋這麽孬呢?你要真害怕你就回去,村裏還等著咱修路呢。”
    那村民就算心裏害怕,也不敢當麵承認自己就是孬就是害怕,隻好挺直了胸脯說:“村長,我不是害怕,村裏誰不知道我膽兒最大?我就是說說,沒別的意思,咱趕緊走,村裏還等著咱們呢。”
    他說著說著,自己都走到前麵去了,其他的村民一看,趕緊都站了起來,勤快地跟了上去。
    可惜馮益民找了老半天,還是沒找到一絲金礦的影子,到了最後他自己都失望了,隻覺得他爸說得對,這山裏壓根沒啥金子,這一趟算是白忙活了。
    看看天色,他們也該回去了,不然天黑了危險。這一路上出來,很多大石頭都直接擋在了路上,旁邊就是峽穀,一不小心就窟窿掉下去了,那才真叫倒了血黴。
    馮益民招呼著大家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緊趕慢趕,太陽也漸漸西斜了,天空中升起漫天的晚霞,橘紅色的霞光穿過斑駁的樹影,給這片山林也染上了緋色。
    這本該美好的一切,卻被一個村民驚恐的叫聲毀了:“村長,那塊大石頭不不不不不見了!”
    另一個村民也說:“對呀,我來的時候還看見它在這兒呢,咋就不見了?”
    “哎呦我的媽,這肯定是得罪山神了!”那個神神道道的村民立刻就給跪下了,兩條腿抖得就跟那篩子似的,一邊抖還一邊說:“山神爺爺饒命呐,小的給你磕頭了……”
    看他實在不像樣子,馮益民嗬斥說:“你說你都孬成啥樣了?什麽石頭?你們說的是那塊石頭嗎?不就在那裏嗎?”
    馮益民用手隨意地指著,村民們順著他的手望過去,果然在一旁的山坡上看到了一塊黑色的大石頭,正是他們來的時候看見的那塊。
    “不可能!”村民們都覺得難以相信,忍不住使勁擦了擦眼睛,“我明明看見它擋在路中間,咋就自已移開了呢?難道這石頭還會自己跑了不成?”
    馮益民心裏也覺得怪怪的,這塊石頭他明明記得不是在這兒,咋就跑到山坡上去了呢?不好,這座山裏有古怪,馮益民看了看四周逐漸變黑的山林,不由得心裏發毛。
    但他是帶頭人,不能自己先慫了,隻好強撐著鎮定說:“那是你看錯了,我記得它就是在這裏,你說的那塊石頭是在前麵,不信你待會自個兒瞧瞧,大家不要耽誤時間,天就要黑了,快點走。”
    “是嗎?”那個村民撓著後腦勺,點了點頭說:“那應該是我自個兒記錯了,村長說得對,咱們得快點回去。”
    眾人加快了步伐,但他們心裏還留出個心眼子,一路上都在留意路上的石頭,越走越覺得奇怪,他們來的時候明明碰到了很多擋路的石頭,大石頭小石頭都有,怎麽這會兒都不見了呢?也不是不見了,就是都跑到邊上去了。
    這下子,大家都禁不住害怕了,就連馮益民也一樣害怕。
    那個最孬的村民連說話的嗓音都在顫抖:“村村村長,咱是不是遇到鬼鬼鬼鬼啦?”
    “閉嘴!”馮益民就快被他氣懵了,要是真有鬼讓他這樣喊出來,那還能落得著好?
    他大聲地嗬斥,像是在給自己壯膽:“鬼什麽鬼?你見過有鬼把路上的大石頭小石頭都給咱清理幹淨嗎?就算有鬼那也是好鬼!我看就是那龍骨廟的山神在保佑咱們!對,就是山神在保佑!回頭咱們拿點好東西來謝謝山神,快點走!”
    馮益民招呼上每一個村民,還親自走在了最後頭,一路上大家就像腳下長了輪子,飛也似地跑了起來,還越跑越快,終於讓他們看見了村子裏的縷縷炊煙。
    大家不敢停下來,一口氣跑進了村子,流言也隨著散播開來,說什麽的都有。
    “那龍嶺裏有鬼,那鬼長了三個頭,六顆獠牙,臉都是青的,把那山裏的動物都給吃沒了。這次村長他們進到山裏,差點就給吃了,你說可怕不可怕?”
    “不會吧?我咋聽說那是山神呢?村長他們一路走著,那擋路的石頭就哐哐哐地往旁邊讓開,好讓咱村裏的人都能過去。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村長他們哪回得來?肯定是山神爺爺在保佑他們呢!”
    “不,肯定是鬼!有一次我在山上砍柴火的時候還差點看見了,要不是我跑得快……”
    “你就吹吧你,你看見的分明是個稻草人,哪是啥鬼?”
    “不,就是鬼!”
    “我說是山神就是山神!”
    “你你你……找打!”這兩個村民說著說著,還差點動起手來,要不是被旁邊的人及時拉開,他們就要當場打起來了。
    但是這些流言已經被村民們傳了個遍,甭管他們相不相信,到了第二天修路的時候,大家都不敢進山了。
    這哪行啊?馮益民一看就著急了,農閑也就這點時間,耽誤一天就少一天,這山路才修了個頭,萬萬耽誤不得。
    他想起昨晚看到的詭異現象,在心裏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個世上沒有鬼,做好了心理建設,馮益民就站出來說:“鄉親們,我們昨天進山確實遇到了奇怪的事兒……”
    “看吧,我就說那是鬼!”馮益民還沒說完,那個村民就得意地嚷嚷開了。
    “停,先聽我說,”馮益民瞥了他一眼,繼續說下去:“鄉親們,我們遇到的不是鬼,是那龍骨廟裏的山神。山神看我們修路辛苦,所以幫我們把路上的石頭都移開了,好讓我們不要那麽辛苦。”
    見大家一個個都在看他,馮益民提高嗓音說:“你們想想,連山神都在幫我們,我們還能自個兒孬了不成?一定要排除萬難,把這路給它修通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村長,這山裏真有山神啊?”
    馮益民很肯定地說:“有,山神就住在那龍骨廟,那天晚上不還救了大壯麽?不然他早就摔到懸崖底下去了,怎麽偏偏就讓龍骨廟給接住了呢?”
    這話一說,讓原先還有些懷疑的村民都不得不相信了。等到他們重新進了山,親眼看到那幹幹淨淨沒有一顆石頭的山路,一個兩個都驚呆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頭說:“山神顯靈啦!”“山神在幫咱們修路呐!”
    可不是嘛,他們修路最大的障礙就是那些石頭了,要是沒有了石頭,他們就可以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拓寬路麵和加固路基上,這路修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下子,大家都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馮老頭當機立斷說:“還等什麽?咱們趕緊回家拿些好東西給山神爺送去,好讓山神爺幫咱把路上的石頭都挪開,趕緊去呀!”
    “哦對對!”這些村民立馬反應過來,歡天喜地地跑回家裏拿東西去了,又浩浩蕩蕩地出發去祭拜山神爺爺了。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切其實是小萌萌的功勞。
    那天她奶把她抱上了山,她一摸到山上的石頭,立刻就在意識裏感應到了。經過這麽多天,她已經把龍嶺的裏裏外外都給摸索了一遍,沒人比她更熟悉龍嶺了,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說,她就是這龍嶺的神,想讓龍嶺咋樣就咋樣。
    她怕村民們傷害那山裏的動物,還把動物們都給藏起來了。現在歪打正著,村民們都以為那是山神爺爺幹的,沒人懷疑到小萌萌身上去。
    “這花生咋長這麽多呢?”今年的花生苗一開出來就跟往年不同,底下的根子上結的花生特別多,一串一串密密麻麻,跟那葡萄似的。
    馮老太覺得特別奇怪,趕緊掰開了幾瓣花生出來看,這些花生的皮兒都是粉色中帶有一點蝦紅,顆粒飽滿得能把外殼都撐得鼓了起來。
    馮老太扔了一顆丟進嘴裏,吧唧吧唧地嚼起來,特別香脆爽甜,嚼完了咽下去,沒有一點點花生渣子。
    這樣的花生可不得了,他們種了幾十年花生,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花生。
    這下子馮家人就更奇怪了,馮老頭偷摸著去看旁邊的田,發現別人家的花生還跟以前一樣,該是多少還是多少,這就襯得他們家的產量特別多,多到不正常。
    好在花生這東西,隻要把它們從根子上扯下來丟在一起,別人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產量來。馮家人就跟約好了似的,每拔出一株花生苗,就把上麵的土摔打幹淨,直接摘了花生丟進鬥車裏,滿了一車就往家裏麵運,多運幾趟也就運完了。
    他們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接下來收甘蔗的時候,更是讓他們嚇了一跳。
    這甘蔗田好侍弄,直接插了甘蔗尾巴,三不五時來施點兒農家肥,把它們丟在地裏就可以不用管了,所以桃源村家家戶戶都種了很多甘蔗。
    但是老馮家的甘蔗就是比別人家的長得好,別人家的一根尾巴上頂多能長出兩三枝,而老馮家的甘蔗卻能長出五六七八枝,還枝枝都很粗壯,黑黝黝的,馮益民一隻手掌剛好能握住,這讓他驚奇萬分。別的東西還能用收成好勉強解釋得通,但是甘蔗長成這樣就太不正常了,這已經違反自然規律了。
    雖說海邊的田地比較肥沃,但也沒肥沃到這份上,更何況他家的田還不算最肥沃的,比他家肥沃的都沒長得這麽好,真是奇了怪了。
    任憑馮益民怎麽想,也想不出這是萌萌體內那顆珠子在作怪。
    原來,萌萌吞下的那顆珠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德留下來的寶貝,但凡被她看過摸過的東西,她都能在心裏隱隱約約地感應到,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它們。萌萌雖然不懂事兒,但她生性聰明,成日裏聽家裏人說這說那,她幼小的心靈裏也知道好歹,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
    這會兒她坐在小轎子上,被放在山邊的茅草屋裏,這間茅草屋也是馮家人自己搭建的。甘蔗田遠離村子,那麽多甘蔗也運不回去,村裏的人都是在自家田裏搭了茅草屋,收完甘蔗就現場熬成紅糖,這紅糖是除了海貨之外最大的收入來源了。
    馮家的甘蔗收成好,質量也是極好的,等馮老頭和大兒子把甘蔗壓榨成汁水,那味道聞著就特別香甜,一舀起來還能拉出細絲兒,跟那蜂蜜似的。馮老太舀了一小勺,送到萌萌的嘴裏,笑得一臉慈愛地說:“給咱萌萌嚐嚐,甜不甜?”
    萌萌嚐了一口就笑彎了眉毛,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角,張大了嘴巴等待馮老太繼續喂她,讓馮老太的心裏也甜得像喝了甘蔗水,趕緊又給她喂了一小勺,然後放下勺子去幫忙攪糖。
    蘇婉在底下負責添柴火,這柴火就是壓榨後的甘蔗渣,正好填進爐子裏當燃料。隨著火苗越燒越旺,馮老太正攪著的糖水也變得越來越濃稠,金燦燦黃澄澄的,那香味兒能飄滿整間茅草屋。
    等糖終於熬好了,馮老太也攪不動了,就由馮家父子兩個把這鍋糖漿移到旁邊,倒進木凹槽裏冷卻成型,等糖漿變硬了,顏色也會加深變成磚紅色,到時候切割下來就成紅糖片了。
    馮家父子過來接手熬糖,馮老太拿起小勺子在糖漿裏轉了一圈,出來就成棒棒糖了,塞到萌萌的嘴裏讓她含著,嘴上卻跟兒媳婦商量著:“老大家的,過幾天該交公糧了,咱們家四個大人,就要交320斤。家裏的米你也看過了,跟別人家都不一樣,交上去不是惹禍麽?我跟老大他爸商量著,要不咱們花錢買糧算了,等到了山外再買,咱們兩個出不了山,讓他們爺倆背那麽多糧食我也不放心,你同意不同意?”
    蘇婉想了想就說:“媽,我都聽你的,但是提留糧每個人也要交50斤呢,咋辦?”他們農民除了交公糧,還要交提留糧,有一個詞兒叫做“三提五統”,其實就是變相的地方稅收。
    “唉……”馮老太歎了一聲,像割了肉一樣心疼地說:“要交520斤大米,最便宜也要十塊錢一百斤,那就是52塊錢。老大當村長,一個月都賺不了那麽多。”
    蘇婉很懂事地說:“媽,我這裏還有一點兒,你拿了添上去吧。”
    馮老太有些欣慰卻還是搖了搖頭說:“家裏的錢都在我手上,拿你的私房算什麽事兒?你先自個兒留著,還沒到那份上。”
    她回頭望向正在忙碌的父子兩個,終於提起了一絲精神說:“幸虧今年甘蔗收成好,等回頭賣了紅糖,也能填補一些。”
    忙完了秋收,接下來村裏的人就該出山去交公糧了,雖說公社已經取消,但有些事情還跟以前一樣,馮益民作為村長,就得組織大家把公糧運到山外的糧站。
    到了交公糧這一天,全村的人大半夜就都起來了,山路不好走又遠,還要背那麽重的糧食,所以村裏除了男丁,有些壯碩的婦人也要跟著一起去。這一趟還隻是交公糧,等下次交提留糧,還得再去一次。
    臨出發前,馮老太給她家老頭子和大兒子的兜裏,都塞了好幾塊烤得焦香的鍋巴,還炒了一袋子花生米讓他們帶上,叮囑的話兒說了一遍又一遍:“小心點兒,看著點山路,別走太快了。”
    路上陳紅梅也跟來了,看著兩手空空的公爹和大伯,她就忍不住撇了撇嘴說:“你看大伯家這次收成不好,媽還給了私房讓他們出去買糧,咱們家咋沒有這種好事呢?”
    “你也知道大哥家收成不好,這你都能說一嘴?”馮老三挑著兩個擔子,已經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還要聽這娘們抱怨,當下就很不客氣地說:“要不咱跟大哥家換換,他家收成不好,接下來的口糧都成問題呢,你願意換嗎?”
    陳紅梅嫌他說話晦氣,簡直像在詛咒自家似的,趕緊吐了一口唾沫說:“呸呸呸,我警告你啊馮老三,大伯家要是來借糧,你可不許給我借出去。”
    馮老太和蘇婉送走了父子兩個,又回去睡了個囫圇覺,等天剛蒙蒙亮呢,躺在被窩裏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哭嚎聲,這聲音越來越響,聽起來淒慘無比。
    馮老太被吵醒了,站在院子裏聽了一會兒,忽然拍著大腿說:“壞了,肯定是出了事兒,老大家的,你在家裏看好萌萌,我到前邊兒去看看。”
    借著天邊的一點點亮光,馮老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村口,就看到村裏的幾個男人抬著一個血呼啦咋的人回來了,張會計也在裏麵。
    “哎呦呦,這是咋滴啦?”馮老太走過去一看,被那個血淋淋的人嚇了一大跳。
    跟著一起回來的男人說:“劉寡婦家的大壯在山上摔下去啦,要不是半路上被龍骨廟的屋頂接住了,現在人都沒了。”
    馮老太轉過頭去看大壯,他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有些地方還在呼啦啦地往外冒血,看著可嚇人了。
    劉寡婦也接到消息從家裏衝出來了,剛才的哭聲就是她發出來的,她撲在大壯的身上嘶聲哭嚎著:“我的兒啊,你咋成這樣了?你別嚇媽啊,大壯大壯,你醒一醒啊!他叔他伯,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大壯,我給你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