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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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聰明, 咱們該吃飯了,奶奶喂你, 來……張嘴。”馮老太舀了一小勺熬得稠稠的米湯,頂上還有一點點揉得碎碎的蒸雞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進了萌萌的嘴裏。
萌萌特別愛吃,一口接著一口吃得特別歡實,這時候門簾兒一掀,睿哥兒背著小手從外麵走了進來。馮老太一回頭就看到了他,都沒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就問:“睿哥兒,你吃了沒?”
“我吃過了, 馮奶奶,這花兒送給妹妹。”睿哥兒從背後拿出來一束開得絢爛的紅色小花,輕輕地放在了萌萌的小轎子旁。
馮老太一眼就認出這是山裏麵的野花, 故意板著臉不認同地說:“睿哥兒, 山裏太危險,你下次別去山裏摘花兒了, 知道不?”
“嗯, 妹妹喜歡。”睿哥兒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盯著小萌萌看得特別專注,突然小萌萌衝他張開了兩隻小手,嘴裏“啊啊”地叫了兩聲,讓睿哥兒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咱萌萌這是想讓你抱她呢。”馮老太愛憐地看著小萌萌, 用甜得發鼾的聲音哄著:“萌萌, 睿哥兒還小抱不動你, 奶奶抱你起來。”
馮老太把她從轎子裏抱出來,放到了小竹床的軟枕上穩穩地靠著,就著這個姿勢繼續喂完了飯,收拾好碗筷隨口招呼說:“睿哥兒,你在這裏陪著玩會兒,奶奶去廚房裏洗碗,一會兒就回來。”睿哥兒已經來過她家裏很多次了,馮老太知道他喜歡看萌萌,人也細心,讓他看著萌萌她很放心。
等馮老太走遠了,睿哥兒站在小竹床邊上,伸出一根手指頭碰了碰萌萌的腳底,嫩嫩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碎了,他也不敢多碰,隻摸了摸五個小珍珠似的腳趾頭。沒想到這動作就像開啟了機關,讓萌萌忽然動了起來,她像受不了似的縮回了小腳丫子,身子一歪趴在了床上,兩隻小手小腳微微縮起,像個小圓球似的滾來滾去。
“哎喲,咱萌萌會滾啦?”馮老太一腳跨進門內,就看到了萌萌在小竹床上來回地滾動,頓時驚喜得跟撿到寶似的,都說七個月的娃娃才會滾,她家萌萌才六個月大就學會了,果然是比一般的娃娃要聰明得多。
馮老太樂得咧開了嘴,坐在床沿邊上探出手說:“萌萌,過來奶奶這裏,來……”
萌萌機靈地抬起小腦袋看了一會兒,果斷地滾了過來,那姿勢要多圓潤就有多圓潤,還笑得哢哢地,快碰到馮老太的手時,忽然方向一扭,精準地落入了睿哥兒懷裏,把睿哥兒驚得動都不敢動一下,一張小臉兒都發紅了。
馮老太怕睿哥兒抱不住,趕忙把小孫女兒抱了回來,點了點她的鼻尖兒說:“萌萌,你咋不到奶奶這裏?咱再滾一回好不?”
她把萌萌重新放了回去,勾著手掌誘哄著:“來奶奶這兒,奶奶這兒有好吃的。”但萌萌隻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笑,絲毫不肯再動一下,讓馮老太好不失望。
睿哥兒又待了一會兒才回去,幾分鍾之後,馮家的其他人也回來了,馮老太在堂屋裏擺好了飯菜,也沒啥好東西,就是就著稀粥啃鹹菜,頂多再加上一隻賣不出去的醃製小螃蟹,跟半個雞蛋一樣大,一口下去就沒了。
但馮家人很珍惜地吃著這隻小螃蟹,一直等吃到最後一碗粥,才舍得把這隻螃蟹細細地嚼碎了咽下去,跟吃什麽山珍海味似的。
吃完了飯,馮益民就跟馮老頭商量說:“爸,最近這天兒熱得發慌,我看過幾天是不是該下雨了?咱要不要趁早把地給收了?要不然等下了雨,今年的收成就都泡湯了。”
“村裏其他人怎麽說?”馮老頭是老輩人思想,一心想跟村裏的人保持同步。
“爸,現在都改革開放了,包田到戶,隻要能把公糧交齊了,哪管咱啥時候收糧?”馮益民耐心地跟他解釋,過了一會兒又說:“我看村裏的人也是這兩天,我剛跟老二老三也都說了,趁著這幾天趕緊把地收了,我看今年要下雨。”
“成!”馮老頭用手指把桌子一敲,點著頭說:“咱家包了不老少田,花生甘蔗啥的還能再等一等,就這兩天先把稻穀收了吧,這是要交上去的東西,馬虎不得。”
選好了日子,馮家人就都出動了,秋收是一年到頭的大事兒,關係到家裏人的口糧。桃源村的人平時打漁,不打漁的時候種田,雖然現在已經取消了公社,但公糧還是要交的。交完公糧之後,剩下的才是屬於他們自個兒的。
收糧那天,太陽早早地就升上來了,火辣辣的陽光曬得人生疼。都說秋老虎秋老虎,這秋天的太陽比那老虎還厲害,但馮家人卻很高興能看到這太陽。出大太陽好哇,等收了稻穀之後,無論是打穀子曬穀子都能省不少事兒。
老馮家的人一起走出了村口,等到了田地裏卻各自分開,三兄弟已經分了家,戶口都不在一起,當然這責任田也是各歸各的。話雖這麽說,但是陳紅梅看到老兩口跟著大伯一起下到了田裏,心裏就忍不住有些發酸,站在田壟上嘀嘀咕咕:“你看你爸你媽,都是一家的兒子,咋就不來幫咱們家收稻穀,偏巴巴地跑去大伯家的田?”
“我說你嘴裏能有一句好話不?”馮老三被這日頭曬得發暈,腦子裏本來就焦躁得很,還聽著這婆娘在這裏嘟嘟喃喃,心裏就先不耐煩了,歪著嘴說:“什麽你的我的?那不也是你爸你媽麽?不信你現在回娘家,看看他們還認你不?”
“咋不能認?”陳紅梅頓時不樂意了,下到田裏指著他的鼻子說:“馮老三我告訴你,我姓陳不姓馮,我回娘家他們當然得認我。”
“嗤,”馮老三拍掉她的手,臉上就有些不屑地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忘記啦?咱爸咱媽跟咱又不是一個戶口本,不幫大哥家收糧幫誰收?幫你麽?你腦子沒壞吧?”
陳紅梅心裏一陣氣苦,越看馮老三越覺得不順眼,“我這是在幫誰?我還不是在幫你說話?好心當了驢肝肺了我。”
馮老三直接轉身就走,一邊揮舞著鐮刀一邊衝陳紅梅喊:“別說廢話了行不?你還收不收糧了?你看看大哥家都割到哪兒了?”
陳紅梅瞥了一眼旁邊的田,果然看到大伯家四個大人一齊上陣,已經把一塊田收到一半兒了,瞬間就在心裏覺得被比下去了。她不跟男人比,她跟蘇婉比還不行麽?看大嫂那嬌弱的樣兒,要是被她比下去了,她才真叫糟,趕緊埋著頭割稻穀去了。
要秋收了,村裏的小學校也放了農忙假,蘇婉當然也來到田裏,但是馮老太看她嬌怯怯的樣兒,總也不肯讓她太過勞累,才割了一小會兒就指著田壟上的大樹說:“老大家的,你去看看萌萌睡醒了沒有?這天兒熱的,得給萌萌多喝點兒水,水我就放在搖籃邊上,你記得給她喝啊,別讓蚊子叮著她。”
今天忙著秋收家裏沒人,就連大娃二娃也來幫忙了,跟在大人的屁股後頭撿稻穗,馮老太就把萌萌放在小搖籃裏,外麵罩一層小蚊帳,到了之後往田壟上的大樹一掛。得,那小風一吹,搖搖晃晃地,萌萌舒服得直接睡了過去。
蘇婉來到大樹底下,小心地把掛在樹枝上的搖籃拿下來,掀開外麵的蚊帳一看,萌萌還閉著眼睛睡得跟小豬似的,小嘴兒還一努一努地,別提多可愛了,把蘇婉看得心都要化開了。
她真該慶幸馮家人疼愛閨女,連她這個兒媳婦也跟著受益,這不,馮老太站在田裏還不放心地衝她喊:“老大家的,你就在那裏看著萌萌,別讓蚊子叮著她。”
“知道了,媽,等她醒了我就給她喝水。”聽了她這話,馮老太才安心地繼續割稻穀。
她割著割著,突然就覺著有些不對勁,拉住從她身邊經過的馮老頭說:“誒我說老頭子,你有沒有覺得今年這田裏好像沒有了水蛭?”
她低著頭左看右看,果然沒看到一絲水蛭的影子。這要是在以前,一下到水田裏麵割稻穀,不一會兒腿上身上就都爬滿了黑漆漆的水蛭,看著特別滲人,被吸了血之後還老疼了。
馮老頭比較粗心,他著急著去收割稻穀呢,甩開她的手說:“沒有水蛭還不好麽?興許都爬到別人田裏去了。”
包田到戶之後,農民的積極性也更高了,馮老頭急著收割,都是為了自家人收糧,那還不得積極一點?
馮老頭和馮老太都是田間地頭的好手,馮益民更是壯勞力,三個人一齊忙活,從早到晚用了整整一天,終於把家裏的十畝水田收割完成。今天天氣好,水稻割下來連曬都不用,現場就在田地裏打好了穀,用鬥車一車一車地拉回到家裏。
蘇婉早帶了萌萌回家做飯,收糧是重體力活兒,幹活的人必須吃得好點兒,不然真支撐不住。蘇婉一早得了吩咐,蒸了滿滿一鍋幹飯,還特意給每個大人準備了兩條小海魚和兩隻小螃蟹。至於雞蛋,馮老太幾次三番說了,那是留給萌萌吃的,誰都不讓碰。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最後一車稻穀終於拉回了家,但馮家人還不能歇著,一吃完飯就趕緊來到院子裏,那麽多稻穀呢,得趕緊脫了粒,不然天一下雨就都壞了。
院子裏就有木頭做的舂米機,跟個磨豆腐的石磨一樣,把黃澄澄的稻穀從頂上倒下去,馮老頭和大兒子一左一右地轉動著磨盤,白花花的大米就從底下出來了。
馮老太站在一旁等著收大米,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誒停停停,快停下來,你們看呐,這米咋這麽大這麽白?”
馮老太的手裏捧著一把大米,一顆顆都晶瑩剔透,又圓潤又飽滿,跟個白珍珠似的,讓馮家人都看傻了眼。
“這還是大米麽?我咋覺得這不像呢?”馮老頭種了一輩子田,雖說他們海邊的稻田比較肥沃,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大米,這東西感覺不像是人間該有的,馮老頭捏了一顆拿起來看,沉甸甸的,晶瑩得好像要發光,聞一聞,似乎還有香氣呢。
四個大人站在舂米機前麵麵相覷,蘇婉是老馮家文化程度最高的人,也解釋不了這大米為啥會變成這樣。
“媽,這可咋整?”馮益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這往年收的大米一舂出來,都是碎碎的還帶有一點黃色,跟今年這米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說是天上地下也不為過了。但他身為一個黨員,卻根本沒往那怪力亂神的方向想,而是把這都歸功於天時地利人和。
馮老太的眼裏閃爍著亮光,一咬牙說:“趕緊舂,舂了趕緊收起來,趁著天黑沒人知道,我警告你們啊,連老二老三都不許告訴他們。”
馮老太人老成精了,這麽多年她也看清楚了,這槍就打出頭鳥兒,要是全村的人都跟他們家收成一樣也就算了,如果不是這樣,那還是不要聲張出來,不然好事兒也能成為壞事兒。
一家人看了看彼此,都同時明白了對方心裏在想什麽,沒說地,當下就趕緊趁著夜色,緊趕慢趕地把稻穀都舂成了大米,果然都跟之前看到的一樣,全是晶瑩圓潤的白大米。
馮老太把這些大米往倉庫裏一收,把倉庫門都關得嚴嚴實實地,那麽現在問題來了,這米都成這樣了,那交公糧的時候咋辦?
“媽,弟弟尿到床上了,你快來呀。”
陳紅梅氣得眼睛鼻子都快要冒煙了,她憤怒地衝進了屋子裏,一眼就看到六娃把被褥整個弄濕了,正在床上畫地圖。這可是她前天剛洗過的床單,就等著好過年呢,才剛過一天就被弄髒了,她瞬間想把六娃直接扔出去。
她把六娃從床上掄起來,粗手粗腳地把他的褲子尿布扒了個精光,丟他在凳子上坐著,鼓起眼睛凶五娃:“看著你弟弟,他要摔下來小心我踹死你!”
五娃壓根沒當真,等他媽背過身去,他還怪模怪樣地做了個鬼臉,逗得六娃哢哢直笑,連鼻涕泡都流下來了。
五娃別看小,但也知道美醜,看他弟這邋遢樣,他心裏就先嫌棄上了,鼻涕娃,尿床娃,一點也不好,他喜歡大伯家的妹妹。一想起大伯家,五娃就想到了那肉的香味兒,這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他踮起腳尖,看他媽還在那裏磨磨蹭蹭,頓時不樂意了,“媽,你快好了沒有?我快餓死了,我要吃飯,我要吃肉。”
“催催催,催命鬼呀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我看你一準兒是個餓死鬼投的胎,還想吃肉?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一說到肉,陳紅梅心裏就生氣,嘴上就跟那連珠炮仗似的。
五娃特別不服氣,睨著六娃說:“弟弟也要吃飯,弟弟也是餓死鬼。”
“你還敢頂嘴!”陳紅梅氣得快炸了,扯過五娃狠狠地給了他一下子,揪住他後背上的衣服說:“我問你,你那麽想吃肉,當初為啥不把虎子帶回家?你把虎子帶回來了,咱們現在就有肉吃了,那麽多肉,都是咱們家的。”
要是把虎子撿回她家,虎子就能給他們弄來肉,那肉的滋味老香了,這個世上咋就有那麽好吃的東西?她這一輩子光吃肉的次數,十隻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那麽多肉啊,能把一整間廚房都給占滿了,這個機會竟然被她白白錯過了,陳紅梅隻要一想起來,就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她使勁地點著五娃的額頭,把他的額心都給摁紅了,“你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啥?咋就不明白要給自家撈好處呢?”
五娃特別皮實,還知道給自個兒說話:“媽,那虎子不是我撿的,那是妹妹……”
“妹妹妹妹,你成日裏就想著那個賠錢貨,你看六娃都餓成啥樣了?媽都餓成啥樣了?你咋不想到我們?”要說這老馮家還有誰不喜歡萌萌,那她陳紅梅絕對要算上一個。不就是個賠錢貨麽,憑啥大家對她那麽好?她在娘家都沒得娘家人那麽好呢。
五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的小腦袋想不明白,隻好改口說:“那我不想吃肉了行不?”
“吃,你必須給我吃!”陳紅梅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自己不好出麵,但五娃可是老馮家的人,讓他去要點肉算什麽事兒?那壓根不算事兒,都是應該的。
她把五娃放開,捋直了他的衣服說:“你去隔壁討塊肉,就說是給六娃吃的,要大塊一點兒,嫩一點兒的,聽見了沒有?討不回來我揍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五娃一點不當回事兒,他早就不想在屋裏待著了,“媽,那我走了啊。”
五娃出了院門,走出去幾步就到了隔壁大伯家,一進門就看見他奶站在院子裏,立馬蹬蹬蹬地跑過來,仰起頭說:“奶,我媽讓我來討肉,她讓我說是給弟弟吃的,要大塊一點兒,嫩一點兒的。”
“我呸,哪兒來那麽大的臉,咋不美死她算了?”馮老太一聽,兩條眉毛瞬間立了起來,跟點了炮仗似的,火就往腦門上衝。
五娃縮著肩膀很無辜地說:“是我媽讓我說的,她還說討不著就要揍死我。”
“我看誰先揍死誰!這個沒臉沒皮的蠢貨,她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馮老太氣過之後反而笑了,這個又貪又蠢的小兒媳婦,她還會不知道她那副德性?要不是看在五娃六娃的份上,她才不會把肉給她送去,現在倒好,倒吃出埋怨來了。
馮老太笑得特別瘮人,讓五娃禁不住抖了一抖,他奶看見了,拍著他的腦袋說:“不關你的事兒,我是在說你媽。”
五娃一聽就放心了,他從兜裏摸出個彈弓,東張西望起來,“奶,妹妹呢?我給妹妹帶了彈弓玩。”
“她在屋裏,你自個兒進去吧,不許把彈珠給她玩。”馮老太交代了一聲,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到了隔壁老三家。
陳紅梅背對著房門,正在給六娃包尿布,冷不丁光線暗了下來,她回過身一看,她婆婆黑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瞅著她,那眼神像要把她給吃了。陳紅梅心裏一哆嗦,差點兒沒把六娃給甩出去,拍著胸口說:“媽,你咋嚇人呢?”
“把六娃放下,我有話跟你說。”馮老太不想讓這敗家娘們壞了她老馮家的名聲,她轉身關上門,就堵在門板前麵,跟個黑煞神似的,讓陳紅梅心驚肉跳。
陳紅梅把六娃放在床上,站起來局促地捏著衣角,對這婆婆她有種發自內心的畏懼,支支吾吾地說:“媽,你這是要幹啥呀?”
馮老太冷笑了一聲兒,眯起眼睛就說:“老三家的,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過了?”
“媽,你這是咋說呢?我沒幹啥事兒啊?”陳紅梅立刻就著急了,她心裏本就虛,現在就更虛了,連看都不敢看她婆婆。
“你沒幹事兒?你幹得都不是人事兒!五娃去他大伯家討肉不是你支使的?你自個兒丟人也就算了,還把我老馮家的孫子也教得跟你一樣丟人。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過了就滾回你娘家去,咱老馮家供不起你這號人。”
馮老太一口氣說完,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對這老三家的她還真看不上,眼皮子淺的,沒啥本事還學人家挑尖掐酸,她打開門就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