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8章
字數:8666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八十年代小萌主 !
馮老太覺得特別奇怪, 趕緊掰開了幾瓣花生出來看, 這些花生的皮兒都是粉色中帶有一點蝦紅, 顆粒飽滿得能把外殼都撐得鼓了起來。
馮老太扔了一顆丟進嘴裏, 吧唧吧唧地嚼起來,特別香脆爽甜, 嚼完了咽下去, 沒有一點點花生渣子。
這樣的花生可不得了,他們種了幾十年花生,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花生。
這下子馮家人就更奇怪了, 馮老頭偷摸著去看旁邊的田,發現別人家的花生還跟以前一樣, 該是多少還是多少,這就襯得他們家的產量特別多,多到不正常。
好在花生這東西, 隻要把它們從根子上扯下來丟在一起, 別人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產量來。馮家人就跟約好了似的,每拔出一株花生苗, 就把上麵的土摔打幹淨,直接摘了花生丟進鬥車裏,滿了一車就往家裏麵運, 多運幾趟也就運完了。
他們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接下來收甘蔗的時候, 更是讓他們嚇了一跳。
這甘蔗田好侍弄, 直接插了甘蔗尾巴, 三不五時來施點兒農家肥, 把它們丟在地裏就可以不用管了,所以桃源村家家戶戶都種了很多甘蔗。
但是老馮家的甘蔗就是比別人家的長得好,別人家的一根尾巴上頂多能長出兩三枝,而老馮家的甘蔗卻能長出五六七八枝,還枝枝都很粗壯,黑黝黝的,馮益民一隻手掌剛好能握住,這讓他驚奇萬分。別的東西還能用收成好勉強解釋得通,但是甘蔗長成這樣就太不正常了,這已經違反自然規律了。
雖說海邊的田地比較肥沃,但也沒肥沃到這份上,更何況他家的田還不算最肥沃的,比他家肥沃的都沒長得這麽好,真是奇了怪了。
任憑馮益民怎麽想,也想不出這是萌萌體內那顆珠子在作怪。
原來,萌萌吞下的那顆珠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德留下來的寶貝,但凡被她看過摸過的東西,她都能在心裏隱隱約約地感應到,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它們。萌萌雖然不懂事兒,但她生性聰明,成日裏聽家裏人說這說那,她幼小的心靈裏也知道好歹,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
這會兒她坐在小轎子上,被放在山邊的茅草屋裏,這間茅草屋也是馮家人自己搭建的。甘蔗田遠離村子,那麽多甘蔗也運不回去,村裏的人都是在自家田裏搭了茅草屋,收完甘蔗就現場熬成紅糖,這紅糖是除了海貨之外最大的收入來源了。
馮家的甘蔗收成好,質量也是極好的,等馮老頭和大兒子把甘蔗壓榨成汁水,那味道聞著就特別香甜,一舀起來還能拉出細絲兒,跟那蜂蜜似的。馮老太舀了一小勺,送到萌萌的嘴裏,笑得一臉慈愛地說:“給咱萌萌嚐嚐,甜不甜?”
萌萌嚐了一口就笑彎了眉毛,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角,張大了嘴巴等待馮老太繼續喂她,讓馮老太的心裏也甜得像喝了甘蔗水,趕緊又給她喂了一小勺,然後放下勺子去幫忙攪糖。
蘇婉在底下負責添柴火,這柴火就是壓榨後的甘蔗渣,正好填進爐子裏當燃料。隨著火苗越燒越旺,馮老太正攪著的糖水也變得越來越濃稠,金燦燦黃澄澄的,那香味兒能飄滿整間茅草屋。
等糖終於熬好了,馮老太也攪不動了,就由馮家父子兩個把這鍋糖漿移到旁邊,倒進木凹槽裏冷卻成型,等糖漿變硬了,顏色也會加深變成磚紅色,到時候切割下來就成紅糖片了。
馮家父子過來接手熬糖,馮老太拿起小勺子在糖漿裏轉了一圈,出來就成棒棒糖了,塞到萌萌的嘴裏讓她含著,嘴上卻跟兒媳婦商量著:“老大家的,過幾天該交公糧了,咱們家四個大人,就要交320斤。家裏的米你也看過了,跟別人家都不一樣,交上去不是惹禍麽?我跟老大他爸商量著,要不咱們花錢買糧算了,等到了山外再買,咱們兩個出不了山,讓他們爺倆背那麽多糧食我也不放心,你同意不同意?”
蘇婉想了想就說:“媽,我都聽你的,但是提留糧每個人也要交50斤呢,咋辦?”他們農民除了交公糧,還要交提留糧,有一個詞兒叫做“三提五統”,其實就是變相的地方稅收。
“唉……”馮老太歎了一聲,像割了肉一樣心疼地說:“要交520斤大米,最便宜也要十塊錢一百斤,那就是52塊錢。老大當村長,一個月都賺不了那麽多。”
蘇婉很懂事地說:“媽,我這裏還有一點兒,你拿了添上去吧。”
馮老太有些欣慰卻還是搖了搖頭說:“家裏的錢都在我手上,拿你的私房算什麽事兒?你先自個兒留著,還沒到那份上。”
她回頭望向正在忙碌的父子兩個,終於提起了一絲精神說:“幸虧今年甘蔗收成好,等回頭賣了紅糖,也能填補一些。”
忙完了秋收,接下來村裏的人就該出山去交公糧了,雖說公社已經取消,但有些事情還跟以前一樣,馮益民作為村長,就得組織大家把公糧運到山外的糧站。
到了交公糧這一天,全村的人大半夜就都起來了,山路不好走又遠,還要背那麽重的糧食,所以村裏除了男丁,有些壯碩的婦人也要跟著一起去。這一趟還隻是交公糧,等下次交提留糧,還得再去一次。
臨出發前,馮老太給她家老頭子和大兒子的兜裏,都塞了好幾塊烤得焦香的鍋巴,還炒了一袋子花生米讓他們帶上,叮囑的話兒說了一遍又一遍:“小心點兒,看著點山路,別走太快了。”
路上陳紅梅也跟來了,看著兩手空空的公爹和大伯,她就忍不住撇了撇嘴說:“你看大伯家這次收成不好,媽還給了私房讓他們出去買糧,咱們家咋沒有這種好事呢?”
“你也知道大哥家收成不好,這你都能說一嘴?”馮老三挑著兩個擔子,已經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還要聽這娘們抱怨,當下就很不客氣地說:“要不咱跟大哥家換換,他家收成不好,接下來的口糧都成問題呢,你願意換嗎?”
陳紅梅嫌他說話晦氣,簡直像在詛咒自家似的,趕緊吐了一口唾沫說:“呸呸呸,我警告你啊馮老三,大伯家要是來借糧,你可不許給我借出去。”
馮老太和蘇婉送走了父子兩個,又回去睡了個囫圇覺,等天剛蒙蒙亮呢,躺在被窩裏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哭嚎聲,這聲音越來越響,聽起來淒慘無比。
馮老太被吵醒了,站在院子裏聽了一會兒,忽然拍著大腿說:“壞了,肯定是出了事兒,老大家的,你在家裏看好萌萌,我到前邊兒去看看。”
借著天邊的一點點亮光,馮老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村口,就看到村裏的幾個男人抬著一個血呼啦咋的人回來了,張會計也在裏麵。
“哎呦呦,這是咋滴啦?”馮老太走過去一看,被那個血淋淋的人嚇了一大跳。
跟著一起回來的男人說:“劉寡婦家的大壯在山上摔下去啦,要不是半路上被龍骨廟的屋頂接住了,現在人都沒了。”
馮老太轉過頭去看大壯,他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有些地方還在呼啦啦地往外冒血,看著可嚇人了。
劉寡婦也接到消息從家裏衝出來了,剛才的哭聲就是她發出來的,她撲在大壯的身上嘶聲哭嚎著:“我的兒啊,你咋成這樣了?你別嚇媽啊,大壯大壯,你醒一醒啊!他叔他伯,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大壯,我給你們跪下了!”
馮老太在旁邊跳著腳說:“你叫他們有啥用?他們又不是大夫,六嬸兒呢?快叫六嬸兒出來呀!”
六嬸兒婁桂枝也聞訊趕來了,她擠進人群裏蹲在大壯邊上檢查了一會兒,就皺著眉搖頭說:“咋弄成這樣了?這都……沒救了。”
劉寡婦一聽,頓時哭得像那失去幼崽的母獸,嗷嗷地,聽得村裏的人唏噓不已。
這劉寡婦也是可憐,她家男人早些年就沒了,好不容易把她家大壯拉扯到了十六歲,眼看就要享福了,沒想到在這節骨眼兒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
她哭了一會兒,爬過來扯住六嬸兒的褲腿說:“他六嬸兒,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壯,我就這一個孩兒,他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
六嬸兒偏過頭去不太敢看劉寡婦,她是村裏的接生婆,也是衛生員,相當於赤腳醫生加接生婆加護士加獸醫,她不認識幾個字兒,當年隻把一本《赤腳醫生手冊》翻了個遍,就算培訓上崗了,但她真正的水平到底咋樣,隻有她自己知道。
劉寡婦求了一會兒,又跪過去求村裏的男人們:“他叔他伯,你們快把大壯送到山外那啥醫院呀,求求你們了!”
“送啥送?”張會計歎了一口氣,臉色也很灰敗地說:“這出去一趟要七八個小時呢,還沒到半路上血就給流幹了,不死也得死。”
劉寡婦徹底絕望了,隻知道撲在大壯的腿邊哭嚎著:“兒啊兒啊,你咋成這樣了?你咋忍心拋下媽,我的兒啊……”
六嬸兒看得心裏不忍,把一張臉皺得死緊說:“算了算了,大壯他媽,那我跟你說啊,你家大壯已經成這樣了,我就給你試一試,要是不成你可別怨我。”
劉寡婦哭得鼻涕泡都下來了,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說:“他六嬸兒,你救救大壯吧,要是不成……隻怪我命不好。”
“唉……”六嬸兒重新蹲了下來,給馮大壯身上流血的地方上邊都綁了麻繩,想讓血流得慢一些,又在上麵撒了好幾把草木灰,就拍了拍手站起來說:“現在就看閻王爺收不收他,要是不收就能活,收了我也沒法子了。”
她說是這麽說,但心裏卻已經不抱希望,看著大壯身上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臉色也越來越青白,連身子都跟著抽搐了,眼看就是要不行了。
旁邊的人心裏也很不好受,都是鄉裏鄉親的,大壯這孩子也是他們看著長大,才十六歲就扛起了整個家,咋就讓他遇到了這事兒呢?
馮老太一連歎了好幾聲,不經意間一轉眼,立刻著急地跟火燒屁股似的,“老大家的,你咋把萌萌抱出來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看到血,快回去快回去!”
蘇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婆婆一出去就沒回來,外麵的動靜還越來越大,她心裏很不放心才出來看一眼,沒想到就看到這場景,趕緊遮住萌萌的眼睛把她抱了回去。
萌萌一走,大壯突然就不動了,村裏的男人們都覺得有些不好了,互相之間嘟喃著:“大壯這是不是……不行了?”
六嬸兒壯著膽子想湊過去試一試鼻息,她的手還沒伸到呢,大壯就冷不丁睜開了眼。“哎呦媽呀,老嚇人了!”六嬸兒被他嚇得一屁股墩在地上。
“大壯大壯,你醒了大壯!”劉寡婦從驚喜中爆發出神力,一把扯起六嬸兒說:“他六嬸兒,你快給他看看呀。”
六嬸兒蹲在邊上又檢查了一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血也不冒了,脈搏也穩了,他叔他伯,你們快把大壯抬到衛生站裏去,我來給他把斷了的骨頭接上。大壯他媽,你快起來,你家大壯活了,救回來了!”
當天晚上深夜,出去交公糧的人才回到了村裏,一進門馮益民就歎息說:“太苦了,太慘了,大壯這孩子,要不是六嬸兒救了他,他媽都要不活了。”
“可不是嘛,”馮老太抱著萌萌一邊踱步一邊說:“你們去交公糧咋樣啦?交齊了沒?錢夠不夠?”
“夠了,齊了,對了媽,大壯家的糧撒了一半兒,這交公糧耽誤不得,我跟村裏的幾個幹部商量著,一起出錢把他家那份補齊了。”他會這麽說,也是因為知道大壯家沒有能力還錢,這錢就當打水漂了。
馮老太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挺大方地說:“都是鄉裏鄉親的,應該幫襯的時候就該幫襯些,算了。”
馮益民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堅毅,斷然地說:“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把路修出來,這次是大壯,下次說不定就是村裏的誰,有路就有命,沒路連命都沒了!”
蘇婉端來了一壺水給他們喝,看到馮老頭一臉疲憊,她柔聲地勸說:“已經晚了,等明天再跟村裏的人商量吧,讓爸先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馮益民連飯都沒吃就跑出去了,他誰也沒找,就找了村裏的民兵團長馮國強,跟他商量說:“國強,昨天你也看到了,這路不修不行呐。”
“這道理誰都知道,”馮國強捧著牙缸子喝了一口水,撮著牙花子說:“難,路是得修,但是那麽多山,那麽多石頭,總之一個字,難。”
“再難也要修,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馮益民說完,就緊緊地盯著馮國強。
馮國強想了又想,終於把牙缸子放下來說:“修就修吧,趁著農閑趕緊修,等我去戰友那兒弄點兒炸-藥,能輕鬆一點兒是一點兒。”
馮益民心裏沉甸甸地回到家,就看到萌萌坐在堂屋裏吃早飯,無論他心裏有多累,一看到可愛的小閨女兒,他的心情一瞬間就放鬆了。
他逗了一會兒閨女,自己也拿起了碗,捧了半天也沒送到嘴邊,歎息著放下碗說:“爸,昨天在路上大家就商量好了,這次一定要把路修出來,村裏的人也難,好在大家的心都是齊的,都知道有路的好處。”
馮老頭早有準備,點了點頭說:“益民,既然決定要修路,那就幹脆一點兒,等過兩天把地裏的活兒忙完,就選個好日子,咱們爭取早點兒把路修出來,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總有一天能把這路修出來,我還真就不信了我!”
“咿呀……”萌萌在旁邊目不轉睛地聽著,冷不丁發出了一點兒聲音,引得全家人都去看她。
“哎呦,咱萌萌也能聽得懂啊?”大家都笑著逗她。
馮老太把一勺米湯喂進了萌萌嘴裏,一臉得意地說:“那是,咱萌萌最聰明了。”
等全家人都吃完了飯出門了,馮老太也出去洗碗,屋裏一個人都沒有,萌萌坐在小轎子裏,一隻小手兒突然變出了一條藍色的小魚,這條小魚甩著尾巴,又忽然消失不見了。
馮老太終於心動了,現在不比以前,誰出的錢多,肉就賣給誰,她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呀,這麽想著,她臉上就先笑起來了,背起籮筐說:“那好,咱就去找那個體戶,把肉賣給他去。”
馮老頭對這縣城比較熟,他以前當村長每個月都要跑好幾趟,當下就帶著大家拐進了小路,沒過多久就走到了一條小巷子裏,站在巷子口還能看見對麵的公社。
“鳳兒,你別說人家個體戶不正經,要是不正經他敢開在公社對麵呀?不早就被公家人抓走了嘛?人家就算以前犯過錯誤,現在也改過來了,毛.主.席說……”
“得了得了,別來你那一套,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馮老太撇著嘴說得特別嫌棄,她家老頭子當了那麽多年村長,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地,她一個鄉下老太太,可不愛聽這些。
蘇婉走在前麵偷笑,她這公公婆婆平日裏就愛鬥兩句嘴,感情卻比誰都好。走了幾步她就看見旁邊有一家飯店,開在一間小平房裏,隻牆上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飯店”。
馮老頭剛走到門口就扯著嗓子喊:“鐵柱你在裏麵不?我桃源村勝利呀。”
“咱叔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敦實男人從門裏迎出來,他那國字臉笑得特別熱情,看見馮老太和蘇婉了,還有些遲疑地說:“哎呦,這是?”
馮老頭指著她們仨介紹說:“這是你嬸兒,益民他媳婦兒,懷裏那是益民他閨女兒,鐵柱你這店裏忙不?”
“不咋忙,就來了幾個熟客,有我媳婦兒在廚房裏就行。嬸兒弟妹,你們快到裏麵坐,叔我跟你說,你好久沒來我老想你了。你這擔子裏挑了啥?哎呦,這是風幹肉?”鐵柱把馮家人請到店裏麵坐下,等馮老頭卸下擔子他還好奇地掀開來看,一眼就知道這肉不錯。
“是啊鐵柱,叔這回就是來賣風幹肉的,你給看看你這店裏要不?”馮老頭幹脆把兩個擔子和一個籮筐都掀開,讓開了身子好讓鐵柱蹲下來細瞧。
馮老太一進門就暗暗觀察,看見幾個身穿綠棉襖的男人正坐在隔壁桌子吃飯,他們穿得體麵,那上衣的兜裏還插著一支鋼筆,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看來這鐵柱做的是正經生意,她心裏就先滿意上了,笑得特別自豪地說:“鐵柱,這是嬸兒自家做的風幹肉,都是咱去山上獵的,專挑那肥瘦剛好的醃上,放在灶上慢慢熏它一兩個月,不是嬸兒吹,咱這肉不光香味兒勁道,它這顏色還特別漂亮,你看多少錢你要啊?”
鐵柱拿出幾塊肉掂一掂聞一聞,心裏就有數了,他掂量著說:“嬸兒,你這風幹肉醃得勁道,還都是不帶骨頭的好肉,我也不跟你說虛的,我這兒店小,隻能出得起兩塊二一斤,你要是覺得不成,那我就少要點兒,給你出兩塊三一斤,你看咋樣?再多我就出不起了。”
馮老太聽他說話,那心情就跟海浪似的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等聽到價錢的時候,她心裏就跟來了台風似的掀起了驚濤巨浪,我滴個乖乖,這個體戶隨隨便便就能出兩塊二兩塊三的價錢,比收購站高出多少來了,幸虧他們剛才沒在收購站賤賣了,不然這得虧多少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