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製糖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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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錫範謀逆一案和北園別府這次議事的消息以飛快地速度向四方的偽清、南洋、日本、荷蘭、英國等各勢力傳播開去。

    維護完自己的正統地位,鄭克臧決定暫時將住所搬到了北園別院。

    一是方便炮製他四個叔叔,二來他對董國太實在失望,就近看著別再出什麽幺蛾子比較放心。

    議事之後他回到後宅,跟董國太打了一個照麵,見禮之後,國太說累了便帶人回房休息。

    陳妃立馬飛撲過來抱住了鄭克臧,輕輕抽泣,“幸好殿下無事,不然臣妾絕不獨活。”

    這點鄭克臧是相信的,拍拍自己媳婦,“我這不是沒事嗎,莫要太過憂心小心傷了胎氣,秦舍還在這裏呢。”

    陳妃聞言止住了哭泣,給了鄭克臧一個白眼,嬌嗔的模樣讓鄭克臧心頭一陣火熱。

    克製克製,媳婦懷著孕呢。

    “阿兄如何欺負嫂嫂?”一旁才十二歲的鄭克塽板著臉一副小大人模樣。

    鄭克臧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頭,鄭克塽一臉不爽地躲開,“阿兄還拿我當小兒輩。”

    “你可不就是小兒輩。”

    “我才不是,阿兄以為我不知,就是因為我,嶽丈才想要謀害阿兄,我知曉的。”一邊說著,鄭克塽眼眶泛紅,小臉滿是倔強,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出。

    陳妃心中憐意頓生,輕輕安慰道:“無須擔心,沒事情了。”

    鄭克臧也心生感慨,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不必害怕,阿兄會保護你的。”

    這次鄭克塽沒躲避,在兄嫂安慰下,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將心中的委屈害怕盡情宣泄。

    繼嗣大典最終被定在了二十天後,因為鄭經薨逝,依禮要國喪二十一天。

    鄭克臧不想打破這個規矩,雖然一般都不把這當回事,打著國不可一日無君的帽子,第二天繼位的大有人在。

    但一是因為原身記憶中鄭經真可稱得上是個好父親,感情很深,二是,馮錫範謀逆案沒個十幾二十天結不了。

    他想等一切完結後再坐上屬於自己的位置。

    倒是一幹臣工以為鄭克臧突然又玩起了推讓那一套,一連幾天不斷有人上奏請盡早舉行大典。

    鄭斌更是在北園別院外跪了三個時辰來勸進。

    鄭克臧仍是拒絕,這一下大家知道是來真的了,這幾天這方麵的奏疏才陸續消失了。

    沈誠和毛興接管軍隊也比較順利,借著謀逆一案,清洗了一批被馮家拉攏的軍中將領。

    鄭克臧從世子親衛中擇優填補一部分,又將那些常年被馮氏打壓的邊緣軍官擇優提拔了一批,基本上穩定了兩鎮的局麵。

    而接替沈誠和毛興的是原親衛隊的兩個年輕軍官,一個是火槍隊協領劉可,一個是鑾儀官張憲。

    兩人都是普通農家子弟,忠心自是不必多說,關鍵每次鄭克臧交辦的事情都能一板一眼好好完成。

    倒是讓鄭克臧頗為滿意。

    這幾天張憲接替沈誠炮製自己那四個王叔,在鄭克臧的暗示下,條件基本談妥,四個王叔將家財捐獻十分之九。

    鄭克臧封他們四個一人一個閑散爵位回家養老。

    不抄不知道,一抄嚇一跳。

    自己這四個叔叔多年來貪婪無度,很是攢下一筆豐厚家財。

    全部入了鄭克臧的小金庫。

    正好有助於鄭克臧的製糖計劃。

    這計劃還得從前幾日說起,一日午間鄭克塽吵著要吃糖,董國太拗不過便吩咐人拿來工部糖寮出產質量最佳的綿沙糖。

    結果鄭克臧一看,做工粗糙,顏色發黃。

    這讓鄭克臧迷惑不已,按說明末時期中國就發明了煉製白糖和冰糖的方法,記載在天工開物上,印度和歐洲都是學的中國。

    而東寧氣候最適宜生產甘蔗,為何卻沒能發展起來製糖業呢。

    調查一番後才知,原來自己老爹鄭經應和三藩攻伐偽清時,在自己老丈人建議下將原本大批甘蔗田都改為耕田,供應大軍所需。

    現如今僅有的幾個糖寮都隸屬工部,做工是一天比一天爛,乃至白糖冰糖之法都逐漸失傳。

    自家老爹鄭經一心伐清,根本沒功夫在乎這等事,於是就導致東寧出產的糖產量逐年降低且質量越來越差。

    這可讓鄭克臧逮住了機會,當即叫來工官李景和負責糖寮的官員,一起視察了僅存的四個糖寮,都在天興州。

    那條件真是各種髒亂差,工匠們也都渾渾噩噩,毫無積極性。

    就在鄭克臧準備抓住機會創造個賺錢路子的時候,卻受到文武官員一致反對,都覺得興辦糖寮會蠶食糧食耕地的數量。

    連陳繩武都表示還是考慮考慮為好。

    這讓鄭克臧挫敗的不行,眼下有了幾個叔叔的讚助,他準備繞過朝廷自己來搞。

    隔壁大清不也有皇商嗎,基本操作。

    於是鄭克臧又提議將糖寮從工部剝離出來,在內侍新成立製糖局來管理糖寮製造。

    這樣一來,阻力小了很多,大部分都認為是世子嗜好甜食,拿來玩玩罷了。

    倒是很輕易的通過了,而之前充當殿儀官世子府內侍楊瑾走馬上任成了第一任掌印太監。

    鄭克臧將糖寮拿到手後,大刀闊斧地開始了改革。

    先是安排楊瑾從民間選新工人補充人力,再去好好考察選址。

    再安排工部去研究天工開物裏記載的製糖方法,讓工人們去試。

    這一整套下來,原本略顯圓潤的楊瑾,臉頰活脫脫變凹了。

    鄭克臧對這條賺錢路極為上心,多次把楊瑾招到書房給他授課。

    “鐵質榨轆是比現在石質的貴,但產出來的糖品相好,產量高,這錢得花。”

    “這灶口、煙囪都得建外麵,保持工坊幹淨,要不影響糖的品相。”

    “這個雪糖最後要用豆漿再提純凝結一遍,品相更好,更甘甜。”

    “必須離優質水源近些,這樣吧,你再去找人把炭磨成粉,用布包住把水都過濾一下再製糖,這質量好。”

    “剩餘的甘蔗渣和潲水糖能釀酒,你去找人來研究,東寧嚴禁糧食釀酒,你要能鼓搗明白這事,我給你記大功。”

    “總之要錢我給錢,要人我給人,你得盡心去辦。”

    楊瑾恭恭敬敬地將鄭克臧的吩咐一一記下來,一絲不苟地忠實執行。

    一段時日下來,差事辦的有模有樣,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鄭克臧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