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韓信,挑刺兒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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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墨向身後一招手:“韓信,帶你同伴速來拜見皇帝!”

    韓信大喜過望,他原本以為,能遠遠看見始皇帝,得到一些封賞,便已是天大幸事。

    可不曾想,竟還能得始皇帝接見,當下顫抖著手整了整衣冠,又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

    然後,如同螃蟹般,同手同腳順拐前行!

    但他這還算好的,其他壯士更是不堪,一個個體如篩糠,根本就邁不動步子。

    韓信順拐走一步,他們才敢跟著往前蹭一步!

    秦墨看得滿頭黑線,剛還把你們誇成一朵花,這瓜慫樣兒不是打我臉嗎?

    倒是嬴政,卻見怪不怪。

    當年荊軻與秦舞陽刺殺他,進了朝堂便嚇得失去方寸,此刻他身邊是三萬虎狼銳士,威勢更加恐怖。

    而且,縱觀大秦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在他麵前那個不是戰戰兢兢。

    包括親兒子扶蘇,也是敬畏多於敬愛。

    更遑論這些鄉野義士?

    似秦墨般與他親厚者,終究是異類

    韓信行近至十步處停下,雙手為揖高舉過頭一躬到地,磕巴道:“在下黔首小民韓信,拜見始皇帝!”

    他身後的同伴趕忙有樣學樣,恨不得把頭戳進土裏。

    嬴政抬手虛扶,溫言道:“諸義士免禮。”

    韓信心中緊張稍減,但心氣一鬆,身體也開始發軟,腳下踉蹌險些栽倒。

    身後眾同伴,更是齊齊身體一軟,竟真一頭戳在地上。

    秦墨無語望蒼天:“”

    嬴政也忍不住莞爾了,強忍笑意維持皇帝威嚴,勉力韓信等人一番。

    然後,又問了他們防守鄉衙的艱險!

    韓信打起十二分精神,也算對答如流。

    秦墨跟著補充道:“他們帶隊亭長戰死,全憑韓信指揮得當,才能防住匈奴騎兵,護的數百鎮民周全。”

    嬴政原本隻是例行公事,聽秦墨這般說,倒是真來了興趣。

    而且這韓信年紀輕輕,卻行禮如儀,顯然也不是普通農家子,便道:“韓義士可曾進學?”

    韓信等著就是這一句,立即道:“信早年家境殷實,四處遊學拜師,學過一些兵家之言,皇帝可要考校?”

    他不是什麽野心造反家,隻因出身普通無人舉薦,才在後來天下大亂時,四處投奔想要一展抱負。

    但彼時的舊貴族項羽,根本不待見他這出身平庸之輩。

    便是出身亭長的劉邦,也隻給他一個小官做,直到後來蕭何愛惜其才,兩人上演了一出雪月風花

    如今大好機遇擺在眼前,他又怎敢錯失?

    “那便考一考。”

    嬴政自然能看出他的熱切,稍作沉吟便道:“韓義士既學兵家之言,可知朕親征匈奴之深意?”

    “收六國遺民之心,尤其可收趙地遺民之心,此舉暗合兵權謀之術。”

    韓信早就琢磨過皇帝親征的深意,答的毫不遲疑。

    嬴政頷首,再問道:“秦卿向朕要了三萬騎射銳士,皆是自關中戍卒挑選,用以出塞掃滅匈奴,韓義士以為可行否?”

    “大將軍用兵暗合兵技巧之術,以專精之士,催敵強項滅之。”

    “不過,挑選拚湊之軍,理應多加磨合整訓,使之萬眾一心,否則十成戰力,用不出六成!”

    韓信先是肯定秦墨的用兵之法,隨即又話頭一轉點出不足之處。

    嬴政愕然,卻是沒想到,韓信居然敢當著秦墨的麵挑刺。

    畢竟,剛才可是秦墨舉薦的他,這般不顧情麵,多少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小子確實言之有物!

    嬴政古怪看向秦墨,他是第一次發現,秦墨居然還有不如人之處。

    扶蘇暗暗皺眉,身為秦墨的忠實腦殘粉,秦墨有錯,他腹誹可以,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他可就不願意聽了。

    更何況,韓信的挑刺也不成立!

    所以他不等秦墨開口,便主動接過話頭。

    “韓義士多慮了,大將軍治軍有法,早在自鹹陽出征之前,已將這三萬騎士磨合完成。”

    “你可知大將軍用的什麽法子?”

    扶蘇先是解釋,最後反問。

    韓信略有沉吟才道:“民曾聽聞,大將軍治軍,嚴中有慈,若視麾下兒郎為父兄子侄,自能萬眾歸心。”

    這時代大將統軍,無非也是如此,嚴明軍法之餘,還需愛護將士。

    能做到這兩點的,無一不是當世名將。

    例如那兵家始祖之一的吳起,他為將士吸膿瘡,因而將士在他麾下皆是用命!

    扶蘇嘿然搖頭:“你說的也對也不對,若隻按你所言,將士敢戰與否,皆取決領兵大將一人。”

    “而這三萬騎士出塞作戰,少不得要分進合擊,難道將士們離了大將軍,便不要作戰了嗎?”

    韓信這次是真被問住了,他到底沒有真領過兵,許多東西或許都懂,卻無法融會貫通。

    便是嬴政也心生好奇,秦墨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如何完成磨合整訓,讓三萬來自不同地方的將士,離開他這位嚴中有慈的主將,也能團結發揮戰力。

    扶蘇見兩人被吊足了胃口,便也不再賣關子。

    “大將軍入營當日,便令三萬大軍,分成三十個千隊,比賽騎術,往返三十裏,前五食肉,餘者食糙米。”

    “各千隊爭功,一味圖快,途中不管掉隊袍澤,大將軍鞭笞有袍澤掉隊的千隊,不給他們計算成績。”

    “如此第二次比試時,各千隊便團結,不願袍澤掉隊,軍心凝聚已成!”

    扶蘇說的言簡意賅,但意思已經傳達到。

    嬴政聽得直拍大腿:“善!甚善!如此治軍才是真正的嚴中有慈!”

    韓信亦是心悅誠服,揖手向秦墨拜道:“大將軍不愧為華夏第一勇士,信不如矣。”

    “但,信還有一言。”

    “信聽聞塞外荒漠,蒼茫無有方向,匈奴部族分散其間,如何能準確打擊?”

    “若是迷了方向,不得水源,豈不致大軍於死地?”

    韓信好話沒落地,便再次挑了個刺。

    而且是非常致命的刺!

    後世漢武帝幾次征討匈奴,資曆較淺的衛青霍去病都能封侯,為啥飛將軍李廣不能?

    因為前麵舅甥倆沒迷路,而李廣則老迷路,暈頭轉向疲憊時,被匈奴趁勢打擊,白白葬送麾下將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