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君侯怕不是始皇帝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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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墨太高看了番禺太子,也太高看了番禺古國。

    處在刀耕火種的蠻荒小國,或許也就偷學的冶煉技術,還能拿得出手。

    讓他們發展海軍,也得有人會造大船才行,否則造幾個小舢板下海,遇上海風便是全軍喂魚的命。

    指不定以前便喂過魚,所以心累了,愛咋咋滴吧,隻有一些放養的苦逼沿海部族,充當可有可無的海防力量……

    所以,海上來的大船,好多的大船,並不是番禺海軍,也非相鄰的縛婁國海軍。

    更不是百越任何一國任何一族的海軍!

    放眼整個星球,在這公元前,能造出那等巨艦者,不說屈指可數,也是獨此一家——大秦!

    九位巫長和婦孺老弱們,被那如同城池一般,飄在海上的無數巨艦,嚇得吱哇亂叫,瘋狂四散奔逃。

    呂雉也是吱哇亂叫,不過她是興奮歡喜所致。

    與海上艦群遙相呼應的,是沿岸而行的萬餘步騎混編秦軍,所以九位巫長和婦孺老弱,能逃脫者寥寥無幾,大部皆被生擒活捉。

    原地沒動的呂雉,當然也被擒住了。

    但一句帶著魯南口音的雅言‘我是秦人’,讓她得到了大秦太子和通武徹侯的親自接見。

    “爾小小婦人,因何在這蠻荒之地,與蠻越同行?”

    王賁打量著馬前,一身楚人紅裝,顯得熟美端莊的呂雉,皺眉問道。

    呂雉這樣的‘貴婦人’,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齊聚百越之地的六國舊族。

    便是一旁的扶蘇,看向呂雉眼神也有些不善。

    呂雉不敢怠慢,立即從袖中掏出一塊包裹著幾顆珍珠的絹帕,恭謹道“此乃河西國主、鎮國候、右丞相秦墨之物,民女乃與君侯一道流落至此……”

    王賁和扶蘇齊齊打個冷顫,繼而眼眸驟然瞪圓,不約而同的急聲喝道“秦相在何處?!”

    這時,一位騎著神駿白馬的美豔少女也從後躥出,急迫從呂雉手中接過絹帕珍珠,喜極而泣道“是君子,是君子呢……這絹帕乃是仆贈與君子……”

    所謂的美豔少女,正是虞姬無疑!

    呂雉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呢喃,心中已然明白是找到正主了,便趕忙道“君侯率領越人諸部,反抗番禺王苛暴統治,此時正領千餘諸部青壯,與番禺太子的平叛大軍作戰,還請速速派兵救援!”

    這話,猛一聽有些莫名其妙,畢竟秦墨是被六國舊族,俘虜到這南越之地。

    縱然是向六國舊族屈服為其所用,也應該是率領六隊,與百越各國各族交戰。

    怎又率領越人諸部,造起了越人小王的反?

    但此時此刻,扶蘇和王賁以及虞姬,卻是沒功夫細究其中關聯,隻是急問道“番禺太子所率之平叛軍,有多少人馬?”

    “三百番禺甲士,另有五千越人諸部聯軍。”

    “……”

    三人頓時變顏變色。

    五倍之敵,勝負難料,凶多吉少啊!

    王賁立即兜轉馬頭,向身後軍陣呼喝道“章邯,領本部五千騎軍,速與本候前去接應秦相。”

    “趙佗,領本部五千步卒,緊隨其後策應。”

    “喏~!”

    兩位將軍悍然領命。

    王賁轉而看向呂雉,問道“可知戰場在何處?前頭引路!”

    呂雉指向被軍卒看押的寶珠族巫長“這位長者更熟悉路徑,也會說雅言。”

    王賁立即一揮手,讓親兵將寶珠族巫長提出“煩請指路,敢有欺詐,全族屠滅!”

    寶珠族巫長此時已經搞清楚,這些鐵甲凜然的軍隊是友非敵。

    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欺詐王賁,當下便與親兵校尉同乘一匹戰馬,為大軍指明道路。

    上百親兵充作先鋒,迅速疾馳出發。

    虞姬也騎上自己的白馬,與先鋒親兵們同行。

    “太子殿下不必同去,當領此婦人登船麵見陛下,講明此間之事。”

    王賁囑咐了扶蘇一句,而後也不管扶蘇答不答應,便與章邯率領五千騎軍,在轟隆的馬蹄聲中離去。

    趙佗率領五千楚南步卒,急行軍緊隨其後。

    稍傾,海岸邊隻剩五百甲士,看押九族婦孺老弱。

    扶蘇滿臉無奈,收回目光下了馬,向呂雉揖手一禮道“夫人隨我乘小艇去拜見父皇吧。”

    呂雉惶恐,趕忙墩身還禮道“全憑太子吩咐。”

    早有甲士準備好快艇,待兩人登上去,便奮力劃向海中拋錨停泊的艦群。

    “登上禦艦後,夫人不必慌張,父皇問甚,夫人答了即可,若不知,便說不知,父皇也不會怪罪。”

    扶蘇頗為和善的囑咐道。

    呂雉恭敬答應,但心裏卻明白,這位太子殿下,八成是把自己當成秦墨新納的妾夫人了,所以才如此和善以待。

    不過,誤會就誤會吧,誰還不想過一把徹侯夫人的癮頭呢?

    ……

    扶蘇又囑咐了她一番覲見皇帝的禮節,小艇迅速抵達禦艦側舷,兩人順著伸下來的踏板登上禦艦。

    有宮人侍女,上來為呂雉搜身,便是頭上發釵,也不得佩戴。

    稍後有侍者出來通傳,讓扶蘇和呂雉入內覲見。

    禦艦的船艙,完全就是移動宮殿,不止嬴政和元嫚在,隨駕百官也都在。

    呂雉努力保持鎮定,回憶著扶蘇的囑咐,向上首的嬴政施禮。

    “免禮。”

    嬴政渾厚的聲音響起。

    呂雉身軀一顫,努力站直身體,光潔額頭上,已然布滿汗水。

    她這已經算好的了,想當初韓信第一次見嬴政,那是站都站不穩,險些一頭栽進土裏!

    “夫人可是姓……嘔……姓呂?”

    嬴政幹嘔著問道。

    呂雉聽到幹嘔聲,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嬴政並沒有想象中的威嚴。

    反而是憔悴的厲害,國字臉蒼白無比!

    原來始皇帝也會暈船呢?

    呂雉如此想著,心中惶恐倒是減輕不少,但旋即便似有所覺,轉目迎上長公主元嫚的打量目光。

    呂雉是極聰明的,腦子一轉便已然明悟元嫚身份,趕忙又低下頭回答嬴政道“民女是姓呂,名雉,字娥姁。”

    嬴政歡喜頷首“是了,正是被逆賊擄走之女子……朕的愛卿如何了?怎隻有你一人?”

    這連續兩問有些急切,語氣中也帶上了詰問之意。

    呂雉有些惶恐,趕忙顫聲答道“君侯率領越人諸部族,反抗番禺王苛暴統治,此時正率領千餘越人部族青壯,與番禺國大軍交戰。”

    她卻是將先前回答王賁的話,又再次重複了一遍,然後不等嬴政追問,便繼續道“番禺太子有三百甲士,五千餘部族聯軍,兵力是君侯之五倍!”

    呼啦——

    嬴政豁然起身,幾乎帶翻麵前桌案,咆哮道“怎又如此?怎又如此!堂堂一國之主,怎可如此不惜身?!”

    元嫚趕忙隨之起身,攙扶身形不穩的嬴政“父皇息怒。”

    百官也立即勸道“陛下當愛惜自身,氣大傷身啊。”

    扶蘇則道“父皇不必憂心,通武侯已率軍前去支援。”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開口,嬴政頓時更怒,抓起案上瓷杯,便向他砸過去,怒道“無用蠢材,再救不回秦卿,朕必不饒你與王賁!”

    扶蘇挨打都挨出經驗了,麻利的閃身避開,揖手煞氣騰騰道“若秦相有傷損,兒臣定親自領軍,屠滅番禺國,殺他個雞犬不留,再向父皇請罪……”

    旁邊呂雉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心驚之餘卻是滿腦門的問號【君侯怕不是始皇帝的私生子吧?】

    【怎麽感覺,比這位太子還要更得始皇帝寵愛?】

    呂雉正在頭腦風暴,嬴政突然下令道“擺駕,朕要登岸,親自率軍去支援秦卿!”

    “喏。”

    趙高揖手領命,迅速出去準備。

    百官麵麵相覷無人敢勸。

    畢竟,嬴政為了找秦墨,已然冒著遭遇海風的凶險,坐船來到這南方百越之地。

    而且為了找尋秦墨蹤跡,沿岸被屠滅拷掠的越人部族,沒有一百也有一百二。

    也真心沒啥好勸諫的了!

    ……

    ……

    與此同時,秦墨接到幾個半大娃子的求救,已經在率兵回援的路上了。

    千餘越人戰士心憂自家族眾,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勁發足狂奔。

    張良和諸劍客完全跟不上腳程,隻得留下看押五千戰俘,有霹靂彈在手,又有天兵天將的名頭,雙重威懾之下,倒也不慮戰俘有異動。

    “娃子,那些大船打得什麽旗幟?”

    秦墨一邊奔跑,一邊向旁邊幾個騎馬領路的半大娃子,詢問道。

    “旗幟?”

    “呃……”

    幾個半大娃子,齊齊懵逼撓頭。

    好半晌,才有一個機靈點的,指著秦墨的將旗道“與天神旗幟上的符號一樣。”

    秦墨扭頭看向自己的將旗,疑惑片刻才醒悟過來,娃子所說的符號,乃是‘秦’字。

    但這卻讓他更加疑惑。

    番禺國也有姓秦的將領?

    縱然有姓秦的將領,也不該用秦篆寫在旗幟上啊?

    從繳獲的番禺太子旌旗來看,古越人有自己的文字體係!

    “擒住你們族眾的軍隊,甲胄兵器可多?”秦墨繼續問道。

    “多!可多呢~!”

    “都穿著黑紅色鐵甲,騎著高大的馬匹!”

    “我們騎的馬,跟他們騎的馬比,就像我們與天神比,顯得又瘦又矮!”

    半大娃子們麵帶恐懼,七嘴八舌向秦墨講述。

    秦墨眨了眨眼睛,奔跑的腳步漸漸停下。

    所謂的黑紅色鐵甲,他可太熟悉了,那是秦宮禁衛貫穿的甲胄。

    甲片未經拋光,故而為黑。

    以紅色繩線串聯,故而呈現黑紅色。

    至於又高又大的戰馬,那就更是秦軍無疑了!

    因為,放眼整個百越之地,恐怕也找不出幾匹高大戰馬,番禺太子騎的都是特麽矮腳馬,哪有高大戰馬給軍卒去騎?

    “天神,怎不繼續行軍了?”

    鯤見秦墨徹底停下不再奔跑,便疑惑問道。

    此時隨著秦墨停步,扛著將旗的越人戰士,也停下了。

    而隨著將旗停下,心急如焚的千餘戰士,也隻得滿懷疑惑停下,行軍隊列陷入停滯。

    秦墨灑然一笑,指著遠處山路上,隱約可見的鐵甲騎士道“爾等不必擔憂了,來的是秦軍,是本尊的部下。”

    鯤眯著眼睛瞧看,疑惑道“也是天兵天將?”

    秦墨又笑“他們可比天兵天將厲害,天兵天將跟他們比,就是一群蹩腳貨。”

    這是實話,張良和諸劍客,如果遇上嬴政的禁衛,那絕對是一邊倒的被屠殺。

    鯤和千餘戰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們實在不敢想象,屢次挫敗他們挑戰的天兵天將,怎麽就成一群蹩腳貨了?

    山路盡頭的鐵甲騎士越來越近,馬蹄鐵踏在山路上,形成密集的鏗鏘之聲。

    這一行鐵甲騎士約莫隻有百人,可在疾馳中形成的威勢,卻比先前番禺太子的兩百鐵甲,更勝百倍千倍。

    遠遠望之,便令人生出一種口幹舌燥的心悸之感!

    所幸有秦墨事先提醒,否則這千餘越人新卒,或許會被嚇潰散也說不定。

    可就算如此,千餘越人戰士還是緊張的排練好軍陣,做出迎敵的架勢,似乎想從戰陣中找尋安全感!

    “看!是巫長!”

    鯤指著與親兵同乘一馬的巫長親爹,驚呼道。

    踏踏踏——

    百騎奔至近前,齊齊勒停戰馬,向秦墨揖手施禮“拜見秦相!”

    隨著眾騎士的施禮,千餘越人戰士總算是真正放下戒備。

    秦墨揖手還禮“諸君,怎會來此?”

    為首的王賁親兵百將,苦笑道“秦相有所不知啊,再找不到您,我家通武侯便要被陛下摘了腦袋……”

    “君子~!”

    一聲嬌呼在眾騎士後麵響起,接著便見騎著白馬的虞姬排眾而出,幾乎是從馬上飛撲下來奔向秦墨。

    “哈,小妞曬黑了。”

    秦墨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伸手將她抱起轉了幾圈,笑著打趣道。

    百餘騎士為尊者諱,齊齊避開目光,但天性爛漫的越人戰士們,卻是瞪大眼睛瞧看。

    見虞姬豔麗嬌俏,自是要與呂雉暗暗比較一番!

    轟隆隆——

    這時,更加密集的馬蹄聲,從山路上傳來,卻是王賁與章邯,率領五千騎兵趕到了。

    山林之中並不適合騎兵趕路,但王賁卻傳下軍令,不惜一切代價急行軍。

    若有崴了馬腿者,或撞樹受傷者,便與後方趙佗部步卒匯合同行!

    這次如果再不能救回秦墨,他的腦袋和這些禁衛的腦袋,一個也別想保住……

    所以,他們幾乎是與前鋒先後腳抵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