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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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份參加三試的時候, 老師根據前麵兩次考試的綜合分數給學生出命題, 命題越難, 得分就越高,老師給宗夏的命題是人擬動物, 這命題的總分係數最高,但卻是曆來學生得分最少的項目, 因為考生沒有受過動物方麵的專業表演訓練,大多放不開,模仿出來的動物不倫不類,怎麽可能從老師手上拿到高分。
    考試前兩個小時,宗夏拿到了考題, 和她一起考的兩個女孩同情的看著她:
    “你可真倒黴, 動物表演可難了。”
    “關鍵是特別丟人, 幸好我不用演這個。”
    周圍的考生紛紛討論起這一項有多難拿分,各種道聽途說議論著,但宗夏卻不這麽想,怕丟臉的話, 就幹脆別做這一行了, 她上一世參加各種綜藝, 不乏那種惡整藝人賺收視的垃圾節目, 那種真正讓人難堪的節目她都挺過來了, 更別說是這種正兒八經的表演了, 看著考題,腦中已經開始設計環境。
    她模擬的是一隻貓,一隻驕傲,慵懶,貪吃,卻害怕老鼠的貓,她在考室內淩亂放了幾張椅子,充當樹杈,沙發等一切可以讓她趴著的地方,將貓的各種特性都表演的惟妙惟肖,就連出題的老師都忍不住站起來拍手驚歎她的表演天賦。
    無疑,宗夏的表現是讓這些老師們感到驚喜的,因為像宗夏這樣漂亮的小女生,有誰能真正的忘記自己的美貌和優雅,在一群陌生人麵前釋放天性,將表演融入骨血之中,完成一場渾然天成的表演呢。
    但宗夏的表演特別好,讓觀眾看她表演的時候,可以毫不費力的接受她的設定,完全被她的表演所帶動,這種表演可以稱之為‘天賦’,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有表演天賦的學生了。
    宗夏被錄取可以說是沒有懸念的,在看了老師們對她表演的反應之後,宗夏終於鬆了口氣。
    她走出考室之後,那個給她出題的表演係王主任忍不住對其他老師誇讚:
    “哎呀,這孩子太有天賦了。我看她前麵兩回考試綜合分那麽高,就想出稍微難一點的考驗考驗她,看來我這題還真是出對了。”
    其他老師也有同感,形體宋老師有點疑惑:“還別說,我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學生,特別有靈氣的感覺。”
    “漂亮的人都有共性,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明星相?”有老師打趣。
    在下一個考生準備好之前,老師們可以中場休息,閑聊那麽幾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覺得見過,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再說。”
    “難道是什麽低調的小童星嗎?不過這年頭可沒有這麽低調的人了,一個網絡上半紅不紫的人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童星兩個字,似乎給了那老師一個啟示,腦中浮現出一個半紀錄片電影中的質樸形象,氣質截然不同,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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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夏考完三試之後,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錄取應該不成問題,就是分數高和分數低的差別,而隻要能被錄取,宗夏並不在意分數高低。
    藝考塵埃落定,緊接著就是高考了。
    宗夏心無旁騖,將最大的精神力都發揮出來,鎮定考完全場。
    考完之後,宗夏也沒什麽特別感覺,總之電影學院一本錄取線應該不成問題,所以就放心的跟同學們,跟老師們謝師聚會,再加上她剛考完就給自己報了個駕校,又是聚會,又是學車,成天比複習那陣兒還要忙。
    宗夏本來就會開車,到駕校就是點個名,體檢報名之後一個星期就去考了筆試,自然是滿分通過,過了沒幾天駕校老師就打電話讓她參加內場考試。
    毫無懸念的通過,傍晚回家,準備洗澡,看見奶奶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招手讓宗夏過去。
    宗夏從茶幾上拿了根香蕉,邊剝邊聽奶奶說話。
    “祁家奶奶給楚芸找了點什麽關係,這回楚芸看來是真要去荊大了。”奶奶說。
    宗夏咬了一口香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哈?真的假的?”
    奶奶橫了宗夏一眼:“就你還成天稀裏糊塗的。祁家奶奶跟荊大的教導主任沾親帶故,人家那教導主任說了,隻要楚芸的分數過了線,哪怕差個一兩分,他都能把楚芸特招入學。”
    “我看這回算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楚家就要出個荊大的高材生咯。”
    宗夏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可楚芸她也參加藝考了,怎麽可能去荊大呢。”
    “人家成績好,又上進,祁家奶奶最近別提多喜歡她了,特意給她找的門路,人家既然有這個條件,為什麽不選荊大呢?都跟你似的,頭腦發熱。”
    奶奶雖然是支持宗夏的,但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馬上要去上名校了,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楚芸還沒告訴祁奶奶她參加藝考的事兒呢?她這兩邊開花的本事可以啊。”宗夏佩服的說。
    “什麽兩邊開花,她這是聰明。知道物盡其用。也是你這個傻丫頭把機會拱手讓出去的,還記得去年祁家奶奶多喜歡你嗎?祁家爺爺跟你爺爺說的天花亂墜,最後沒有祁家奶奶的支持,一切都是白搭。”
    宗夏不以為意:“白搭就白搭唄。我又不想跟她孫子結婚的。”
    宗夏奶奶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放,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這孩子就是被我們慣的,想什麽做什麽,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人家楚芸就比你領悟的通透。楚家阿姨最近都常駐在祁家了,跟祁家奶奶那些牌搭子都混熟了,現在我們這附近小區的人,都知道楚家的楚芸馬上要上荊大的事情了。背地裏都在笑話咱們家不識時務呢。”
    宗夏聽明白了,說到底奶奶現在這麽激動,就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讓她不開心的閑話。
    看著這兩樣她上一世夢寐以求的本子,宗夏摸了又摸,奉若至寶。
    這個暑假宗夏除了同學聚會,其他時間都在家裏。
    八月初的時候,宗夏的父親宗建邦從國外抽空回來了一趟,灰頭土臉,胡子拉碴的宗建邦回來了。
    宗夏看見這個不知多少年沒見的父親,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爸爸是做考古的,哪裏發現古墓他和團隊都要去研究一番,雖然薪資豐厚,但常年與家人聚少離多,宗夏以前也曾埋怨過爸爸,覺得如果他能多點時間陪伴,自己也許就不會被李芬誘惑陷害,人生也會大不相同,所以上一世後來對爸爸態度十分冷淡,多次拒絕見麵談話。
    包括現在宗夏突然看見爸爸出現,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他,偏偏爺爺去釣魚了,奶奶打牌去了,連個活躍氣氛的人都沒有。
    父女倆坐在沙發上,宗夏吃她的西瓜,爸爸喝他的茶,過了好一會兒,沉默的氣氛被爸爸的一聲咳嗽打斷。
    “抱歉。”爸爸向宗夏道歉。
    宗夏看著他,並沒有比印象中年輕多少,還是記憶中那樣絡腮胡子灰撲撲的樣子,戴了一副厚重的眼鏡兒,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幾二十歲。
    “那個……聽你奶奶說,你高考考的很好,爸爸覺得很欣慰,當然也很慚愧。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爸爸對宗夏如是說。
    遲來的道歉讓宗夏瞬間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後,眨巴兩下濕潤的眼睛,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又給眨回去了。
    “爸,我小時候在商場是不是抱著你的腿,非要買小霸王學習機?”宗夏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爸爸一愣,宗夏接著說:“那個小機器,當時是不是花掉了你好幾個月的工資?你是不是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要多賺點錢,才能滿足女兒的各種要求?”
    宗爸爸之前是在研究所工作的,每個月就幾十塊錢的工資,雖然爺爺奶奶小有薄產,生活不成問題,可他作為兒子,作為男人,又怎能毫無長進,所以後來去了考古部門,日夜拚搏,在這行越做越好,成了如今的專家教授,在工作中找到了他人生的追求和價值,可遺憾的是,他如今可以給自己的孩子和父母更加寬裕滋潤的生活,卻沒有過多時間停留在家人身邊給予陪伴。
    宗夏的問題讓宗爸爸無從回答,宗夏露出一抹釋懷的笑:
    “爸,您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爸爸,不過您也一直在努力。您不用擔心我,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也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不過您有空還是要常回家的,我會想你,爺爺奶奶也會想你。”
    宗建邦聽著女兒說這番懂事理的話,五內繁雜,忍不住濕潤了眼眶,把眼鏡拿下來,抬起衣袖想直接用衣袖擦眼角,被宗夏製止,趕忙抽了張紙巾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