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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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富貴,這這是咋回事啊?”

    看著碗中尿液的顏色慢慢變深,張春生連說話都結巴了。

    就算是他啥都不懂,也知道尿的顏色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我的天啊,這是咋了?喝水喝多了?”

    “你傻啊?喝水喝多了尿能這個色?”

    “那不會是尿血了吧?也不對啊,尿血應該是紅色的,也不能變成跟醬油似的啊。”

    “這是小良子的身上真有髒東西,現在被富貴給整出來了?”

    聽到了張春生的問話之後,有些膽子大的社員們就湊過來看。

    這一看可是不得了,把他們也都給嚇到了。現在看陳富貴的眼神,也是滿帶驚恐。

    著實太神奇了,陳富貴這是真本事啊。

    張望著的張全友也有些傻眼了。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陳富貴造假了,但是他找不到證據。

    水是張春生燒的、糖和碗是自己帶來的,尿是張鐵良撒出來的,陳富貴咋作假?

    而現在的焦點人物陳富貴呢?也是有些小憂愁。

    他在看到張鐵良胳膊上的疹子和水泡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可能是急性間歇性卟啉症。

    這個病他當然是沒見過,也不知道。

    可是夢中的那個他見過很多,甚至於都已經成為很多金發碧眼大姑娘胡亂搞對象的醫生電視劇裏的常規病例了。

    按照他目前的了解,這個病好像根本都治不了,隻能維持。得吃藥,好像還得放血?

    而現在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是啥呢?

    他不知道這個病送到縣醫院裏以後醫生能不能給瞧出來,自己該咋樣跟醫生提醒。

    “富貴,這是咋回事啊?你真的有法力?”

    陳富貴還在琢磨呢,馮振業湊到了他的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他是發現了,跟陳富貴相處的時間越長,帶給他的“驚喜”就越多。

    這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不想去相信,可是能不信嗎?

    想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又豈止是馮振業啊,滿院子的人,還有院子外隔著籬笆看的那些,都很關注。

    “馮叔,我哪裏有啥本事啊,就是在胡亂的扯呢。”陳富貴苦笑著說道。

    “小良子這是真病,是身體裏出了狀況。對太陽光敏感,他穿褂子不是怕冷,而是怕太陽曬。”

    “他這個病啊,估計不好瞧了。馮叔,你在縣裏也是頭麵人物,能不能幫忙跟縣醫院打聽一下能治不?”

    “呃,我試試吧。你們大隊有電話吧?”馮振業遲疑了一下後問道。

    “馮廠長,您跟我走,我帶你打電話去。”王德順趕忙說道。

    陳富貴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小,即是給馮振業解釋,也是在給張家和別的看熱鬧的人解釋。

    “富貴,這是啥病啊?真不是招了髒東西?”張春生有些信不急的問道。

    “哪裏有那麽多的髒東西啊,這是真病。”陳富貴苦笑著說道。

    “那你咋還能那麽唱,還說得喝三滾的糖水啊?”張鐵軍問道。

    “我要是直接說讓小良子撒尿我瞅瞅,你們誰能信?”陳富貴說道。

    “讓他喝水就是為了讓他撒尿,我要是不那麽折騰,你們也不會給他喂水喝啊。我都不知道我後邊咧咧的是啥,就是胡咧咧呢,詞都編不出來了。”

    聽到他這麽說,大家夥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雖然說陳富貴的身上沒有仙,但是現在大家夥看他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同。

    因為陳富貴折騰的這些都是為了張鐵良,可謂是用心良苦。

    沒聽剛剛都說了嗎?得讓那個啥廠長跟縣裏打電話,縣裏的醫院都未必能看明白的病呢。

    不過也確實有些怪,撒完尿還能變色,能不怪嗎?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大家夥的思緒就有些跑偏了。

    畢竟沒有了鬼神之說,這是正經的病,也就沒有了神奇色彩。

    剛剛德順大隊長喊的是啥?馮廠長?

    是不是就是小富貴在大喇叭裏說的那個光華廠的廠長啊?

    剛剛富貴又叫啥呢?

    叫馮叔啊,這就更不得了了。

    “英子,你哥平時都是這麽多的鬼心眼嗎?”

    這邊的人議論紛紛,馮曼倩卻是小聲的問了一句。

    英子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哥心眼多嗎?他欺負你了?他愛彈我腦瓜蹦。”

    “沒有、沒有,他哪能欺負我呢。哈哈,我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馮曼倩趕忙解釋了一句。

    “你瞅我幹啥啊?你的頭發也挺好的,用啥洗的呢?我的頭發都不敢編辮子,有些少,你的辮子真好看。”

    “沒用啥啊,就用醋洗的啊。”英子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表情,讓馮曼倩有些心虛了。

    好在也沒讓她尷尬太久,馮振業和王德順跑了過來。

    “馮叔,咋樣?”陳富貴趕忙問道。

    “縣醫院治不了,沒聽過這個病。市裏我也打電話了,估摸著也夠嗆。這個病啊,上省城還有一些機會。”馮振業皺眉說道。

    “啊?得上省城嗎?”陳富貴問道。

    馮振業點了點頭,“都沒見過這個病啊,你們要是想去,我可以給他們送到咱們縣的火車站。”

    “春生大叔,你拿個主意吧。”陳富貴說道。

    “這個、這個,去省城瞧病,得多少錢啊?”張春生有些遲疑的說道。

    “估摸著咋也得兩三百塊吧。”陳富貴想了一下說道。

    他也隻能預估一下,反正這個病去縣醫院折騰一下子,連住帶檢查的,恐怕沒有個幾十塊出不來。

    這到了省城,連吃飯帶幹啥的,這可不是小錢呢。

    張春生沉默了,有道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現在一下子出來了兩三百塊的窟窿,上哪裏借去啊?

    關鍵是啥呢,這還是陳富貴估計的看病的錢,究竟會花多少也沒個準。

    大家夥也都沉默下來,也知道對於張家來講,這是難關啊。

    而且那是省城啊,張家的人連縣裏都沒去過呢,你讓他們去省城?

    還不得走丟了?

    “媽,咱們家還有多少錢?”

    這時候陳富貴開口了。

    大家夥齊刷刷的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