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找我爸。”張小二回答。

    眾小孩紛紛插話。

    “是啊，我爸好久沒回家了。”

    “我很久沒見到媽了，我很想她啊。”

    “還有我呢！”

    “好了，你們都別吵！”巡查人員回應。“站好了，我問一個，你們告訴我，你爸或你媽的名字？”

    “好的。”

    巡查人員詢問張小二。“你爸叫什麽名字？”

    “張小凡。”

    巡查人員又問小虎子。“你爸呢？”

    小虎子一時語塞, 轉頭問張小二。“他叫什麽啊。”

    “王大傻子。”張小二嘲諷他。

    “放屁，我想來了，他叫王不平。”

    “你說他叫啥？”

    小虎子重複了一遍，巡查人員知道王不平已經犧牲的事情，不禁麵麵相覷。

    蕭衍去把小虎子領了出來。

    他們邊走邊聊。

    “以後別去廠裏找你爸了，他最近都在加班。”蕭衍囑咐小虎子。“寫詩最怕別人打擾，你也不想讓分心吧。”

    小虎子點了點頭。“你不是說給我寫詩的麽，什麽時候給我？”

    “明天給你。”

    次日早上，蕭衍叫醒小虎子。

    小虎子找他要詩，他遞給小虎子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句話。“孩子，如果可以，我想告訴你，世間的一切奧秘。”

    小虎子麵露不滿表情。“就一句話太敷衍了吧。”

    “後麵還有，你慌什麽。”蕭衍回應。

    小虎子又一次跟張小二打架。

    蕭衍詢問。“這次又是為什麽？”

    “他說其實你也是作鞭炮的，遲早也會被炸死。”小虎子回應。

    冉秋葉插話。“上次你們打架的時侯，我就說了，下回再打架沒有飯吃，今天就罰你不吃飯。”

    蕭衍挾起一塊土豆。“哇，今天有肉吃，吃不上肉的人可惜了。”

    冉秋葉回應。“不認錯就沒有飯吃。”

    “不吃就不吃，反正我沒錯。”小虎子強勢回應。

    “你都動手了，還說自己沒錯。”冉秋葉搖了搖頭。

    蕭衍上前拉小虎子。“去跟她認個錯, 你就能吃飯了。”

    小虎子掙紮著鬆開了手。

    “我不相信冶不了你！”蕭衍拿起木棒打在側麵牆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小虎子望向蕭衍，蕭衍作了個噤聲手勢。

    “錯了沒有。”

    “沒有。”

    “打人不說, 還敢頂嘴。”

    兩人作了一出戲。

    “行了，來吃飯吧。”冉秋葉鬆口。

    蕭衍做戲做全套。“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挨頓打才舒服。”

    西北戈壁常年幹旱，水土流失很嚴重。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原本很少見到雨水的基地突然下起了傾盤大雨。

    孩子們興奮得四處奔走。“下雨了啊！”

    由於這裏的房屋很簡陋，室內到處漏水。

    冉秋葉忙得團團轉，她見窗戶還開著，連忙囑咐小虎子。“你還楞著幹嘛，快去把窗戶關上啊！”

    小虎子關窗戶的時侯，聽到幾個大人在交談。“廠裏知道下大雨，讓我們加班的都回家照顧孩子們！”

    “家屬們都別急，廠裏馬上會來人啊！”

    蕭衍推門而入，臉上露出關切表情。“你們都還沒好吧？”

    小虎子關上門。“你怎麽才回來，我爸呢？”

    “你爸在加班。”蕭衍回應。

    小虎子推開門。

    “喂，你去那兒？”蕭衍詢問。

    小虎子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蕭衍剛想追，冉秋葉插話。“快來幫忙。”

    他們所在的房屋地勢低，屋裏已經開始積水了。

    冉秋葉把學生們的教材都放到房間裏麵，現在水位漸漸上漲, 已經到了他們腳裸。

    蕭衍、冉秋葉一起舀水, 阻止水位繼續上漲。

    雨越下越大, 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小虎子淋得全身透濕, 站在門口。“我爸是不是死了？”

    “剛才不是告訴你，他去加班了麽。”冉秋葉回應。

    “你騙人，我挨家挨戶的問過，別人家的爸爸都回來了。”小虎子臉上露出不屑表情。

    “你站在雨裏幹嘛，進來再說。”冉秋葉上前想把小虎子拉回來。

    小虎子一把推開冉秋葉，冉秋葉沒有防備被他推落水中。

    小虎子表情猙獰。“他是不是死了！”

    蕭衍扶起冉秋葉。“你繼續搶救書籍，我來吧。”

    “沒錯，他是死了。”他走到小虎子麵前。“我們回來的那天，發生了爆炸，你爸犧牲了。”

    小虎子頓了片刻後嘶吼。“你騙我，我要我爸。”

    “你爸死了，我現在就是你爸！”蕭衍回應。

    “我不相信，我要去找我爸！”小虎子強勢回應。

    蕭衍從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棒梗的影子，他跟棒梗年紀相近，性格也很倔強。

    蕭衍不是傻柱，不會無節製的放任小孩子亂來。

    他“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你去找你爸，找到了再回來。”

    “你不是我爸，我爸會學狼叫，還會打我！”小虎子繼續糾纏蕭衍。

    “我不想動手，你別逼我呀！”蕭衍冷哼。

    “你打我呀？！”小虎子回應。

    蕭衍拿起一塊戒尺，抓著小虎子左手就打。“你搞邪了，還敢還嘴，真以為老子不敢打你！”

    冉秋葉插話。“蕭衍，你別打了。”

    蕭衍沒有停手，繼續打。

    小虎子痛哭流涕。“我爸爸死了！”

    蕭衍想到小虎子父母雙亡，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他放下手裏的戒尺，將小虎子摟到懷裏。“下個月你就十一歲了，是半個大人了；你要明白既然生為男子漢，要堅強！”

    次日，天睛了，家家戶戶都在抓緊時間晾曬衣物。

    蕭衍下班後剛回家，冉秋葉便迎上前，她一臉憂愁神色的訴說。“你勸勸小虎子吧，他不肯吃飯。”

    蕭衍心想。“他這一生氣就不吃飯，還真跟棒梗挺象的，不過在我麵前耍這種小技倆是沒用的！”

    “你去把孔明燈拿來，放到他麵前，然後你就把昨天打濕的書拿去哂下。”蕭衍作出安排。

    “不管小虎子了麽？”冉秋葉麵露迷茫表情。

    “像他這麽大的小孩要放養。”蕭衍臉上露出自信表情。

    話音剛落，他讓冉秋葉一起把書籍搬運出去。

    小虎子頓了片刻，玩起孔明燈來。

    冉秋葉一臉崇拜表情看向蕭衍。“你這招真的有用啊！”

    “那當然了，我是天才麽！”蕭衍點了點頭。

    隨即，他走進屋內，對小虎子說。“走，我們出去放孔明燈。”

    小虎子提著孔明燈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