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剛剛轉正不久，現在還沒拿到手，現在正是困難的時侯。”梁拉娣回應。

    “媽，你上次不是跟別人賭酒，贏了不少糧票麽，你可以繼續跟他們賭啊。”秀兒提醒梁拉娣。

    “上次老娘的確贏得很爽。”梁拉娣臉上露出興奮表情，隨即臉色黯淡下來。“這樣的好事, 以後恐怕不會再有了。”

    “為什麽？”

    “車間主任批評了我，說我嚴重幹擾了廠裏正常生活秩序，還說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梁拉娣回應。“把這段最難過的日子熬過去，我們家就會好過了。”

    “媽，你辛苦了。”

    “還是閨女懂得心痛媽。”

    梁拉娣決定還是從傳達室入手, 查找匯款人的線索。

    她來到傳達室門口，跟大爺打招呼。“你忙不忙, 我想跟你聊聊。”

    大爺回應。“嗯, 你有事麽？”

    “我想看看登記簿。”

    “你看登記簿幹嘛？”大爺詢問。

    “我想對對筆記。”梁拉娣回應。

    “哦，你還在找匯了二十元錢的人啊？”大爺追問。

    “大爺你真聰明！”梁拉娣稱讚他。

    “對不起，廠裏有規定，登記簿不能隨便給別人看。”大爺搖了搖頭。

    “哦，那你幫我個忙唄。”梁拉娣頓了片刻後請求大爺。“幫我看看匯款單上的字跡，跟誰比較相似。”

    大爺拒絕梁拉娣。“我看你是怕我閑得慌，你不知道我這收發室每天的活多著呢，那有時間跟你核對筆跡。”

    “有人跟你寄錢，你還怕成這樣，我看你膽子也太小了。”大爺頓了片刻後說。“你還是走吧，別打擾我的正常工作。”

    梁拉娣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秀兒的爺爺奶奶是農村人，生活困難；梁拉娣平時要給他們寄錢，她決定一次把這二十元都寄出去。

    當時往外地寄錢，隻能通過郵電所的匯款窗口。

    梁拉娣把匯款單填好，掏出二十元，一齊遞給工作人員。

    “梁師父，你發財了啊？！”工作人員接過匯款單, 麵露好奇表情。“平常都是寄個三、五元的，今天怎麽一下寄這麽多錢？”

    “我在地上撿的，行不行啊？”梁拉娣回應。

    “你說話可真逗，那裏能撿這麽多錢，我也去撿。”工作人員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不是我撿的，難道是我偷的不成。”梁拉娣麵露不悅表情，催促工作人員。“我看你就心煩，快點給我辦完，我還有事要走了。”

    “這是匯款單回執，你拿好。”工作人員將匯款單回執遞給梁拉娣。

    梁拉娣接過匯款單回執，放進包裏，轉身就走。

    “謝了啊。”

    “好的，你慢走。”工作人員看著梁拉娣的背影若有所思。

    梁拉娣剛走出郵電所，迎麵遇見保衛科的科員。

    科員主動跟她打招呼。“梁師父，你這是來匯款麽？”

    “你管得著麽，我想來郵電所逛逛不行麽！”

    梁拉娣白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科員看著梁拉娣遠去的背影，拉了拉帽沿, 進了郵電所。

    他詢問工作人員。“剛才梁拉娣是不是來過？”

    工作人員回應。“沒錯，她也太厲害了，一下子寄了二十元。”

    科員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值得警惕異常情況，你查一下她的匯款地址。”

    工作人員看了看匯款單。“她填的是個農村地址，據我了解，她經常寄錢、糧票過去，好象是寄給她老公的爹媽家。”

    “哦，現在不要管是不是農村了。”科員頓了片刻後說。“匯款單給我看看。”

    工作人員把匯款單遞給他，他看了眼後說。“梁拉娣確定有重大作案嫌疑，我立刻回去向科長匯報，申請對她家進行監控。”

    保衛科長對科員匯報很重視，當即召開會議。

    科員發言。“梁接娣是可以接觸到紫鋼的人之一，現在又有大額不明資金來往，我覺得她的作案嫌疑很大。”

    另一個科員插話。“可是她最近確實收了二十元錢啊，有登記簿作證。”

    “我覺得這是個障眼法，你想想什麽樣的人會給她寄二十元？”科員反駁。“二十元對她來說，可是個不小數目。”

    保衛科長點了點頭。“今天晚上，你們辛苦一下，兩人一組監控梁拉娣家，看她有沒有把紫銅帶回家。”

    “好的。”

    科員他們熬了一宿，但沒有任何發現。

    次日，科員向科長匯報了情況，並建議科長讓他搜查梁拉娣在車間的儲物櫃，科長同意了他的請求。

    科員帶了一個同事，來到車間。

    梁拉娣看見他們翻箱倒櫃的，放下手裏的工作，轉身質問。“哎，你們這是幹嘛呢？”

    科員回應。“梁拉娣，廠裏丟了二十多斤紫銅的事情，你知道麽？”

    “我知道呀，那你幹嘛找我這來翻啊？”梁拉娣反問。

    “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給你寄的二十元錢？”

    “我也不知道，到底打聽想找到這個寄錢的人。”

    科員注視著梁拉娣，麵露不屑表情。“看不出來你還挺狡猾！”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梁拉娣質問。

    “你的障眼法鋪墊得挺好，可惜的是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科員麵露自信表情。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偷了紫銅賣錢；然後自己把錢又匯回來，再寄回老家。”梁拉娣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那請我幹嘛要把這件事弄得人人皆知做，是不是有毛病啊？”

    “賊有狡猾一麵，比如說會使障眼法，但也有愚蠢一麵，否則世上的案子都破不了，也就沒有一個賊會落網了。”科員回應。“犯罪心理學裏麵把這個現象叫做欲蓋彌彰。”

    “你個小王八蛋，別一天到晚把賊掛在嘴邊。”梁拉娣強勢回應。“俗話說得好，捉奸捉雙，拿賊拿贓，你有什麽證據說明紫銅是我偷的？”

    科員一時語塞。“我沒有直接證據，但你的嫌疑最大。”

    “小王八羔子，原來你在空口說白話啊！”梁拉娣拿起焊槍，在科員麵前比劃了一下。“老娘可以讓你搜查，但是如果你搜不到紫銅，你要下跪給老娘道歉。”

    眾人聞言起哄。

    “梁師父說的沒錯，憑什麽胡亂懷疑別人是賊！”

    “對啊，梁師父雖然潑辣了點，但她這個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平常對我們都很好，還主動傳授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