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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談到了小說網站的未來發展。
    周漫兮站起來，一口幹了陳珂敬下的又一杯酒，大有口吐淩雲高萬丈的氣勢：“擴大人才隊伍，全麵覆蓋作者群體，有了好內容，再去引流，納入讀者，培養忠實受眾。”
    “引流？什麽意思？”陳珂聽得興趣濃厚，一邊給她倒酒，一邊說：“主編，這個詞有點深奧，給我們詳細說說。”
    周漫兮點頭，正要解釋，見她又端酒給她，連連擺手：“我不能喝了。”
    “是啊，媽媽不能喝了。”
    周易鳴爬上椅子，推開陳珂手中的酒，抱住周漫兮的脖頸，搖頭道：“媽媽，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再喝的話，就會像怪大伯那樣了。”
    不討人喜歡。
    周漫兮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頭，又揉揉他的頭發，去接陳珂的話：“現在是流量時代，微博上有大v，微信上也有粉絲量驚人的公眾號，我們與他們進行商業合作，把我們的小說生成鏈接，配上一段內容簡介或者宣傳語，發送給他們，以吸引他們的粉絲用戶來閱讀我們的小說。至於小說，自然不是全文。先提供一部分免費的公眾章節內容，等到精彩處設置收費充值，而被吸引的用戶點擊充值就會切換到咱們小說網站的網頁。這樣一來，用戶就會把錢充到小說網站裏。這便是所謂的引流。”
    “好主意啊！”陳珂拍手稱讚，興致到嗨處，手裏的白酒一幹二淨了，還舉一反三道：“為了一本小說充值，用不完，錢也會在網站裏，而換其他書看，久而久之，就會形成固定用戶。這樣一來，引流真的是好方式。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提高留存率了。”
    她真的太聰明了。
    在原世界，一次引流花費不菲，而提高留存率、轉化率是每一個客戶所需要考慮的現實問題。
    周漫兮驚歎於陳珂的聰慧，覺得她真是個很有靈性的女孩子。她含笑誇讚著：“對，你說的沒錯，當然，這個也不急，具體怎麽做，還需要我們一起摸索。”
    馮茉莉聽到這裏，本安靜的性子也活潑了些：“周主編在網絡文學行業見解很多，想法也很好，大家多學習、多交流，為了茉莉文學的美好明天，再舉杯吧。”
    眾人又是一通喝酒。
    別看都是女孩子，但現在女孩子酒量真是不錯。一杯杯喝著，白酒過後，換啤酒，混著喝也不醉。
    周漫兮再次見識了編輯部的另一番景象。而她是真不能喝了，胃裏火燒似的，難受極了。她前世的身體酒量還不錯，現在這具身體基本三杯倒。
    “不能喝了，我不年輕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她委婉拒絕了，眾人試著再敬酒，都杯推拒了。她們見她態度堅決，便也消停了。
    很默契地吃火鍋。
    各種配菜陸續放進去，有人手快，連帶著豬腦也放了，但沒人管，很快煮爛了。陳珂愛吃，見著了，好一通惋惜：“主編，你也不盯著點。瞧瞧，都撈不著了。”
    她跟周漫兮感情最好，加上喝酒喝的多，說話也比較隨意了。
    周漫兮脾氣好，笑著道歉：“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看，要不要再點一份？”
    “算了吧，我看配菜還有好多。”
    “也不多，想吃就點，豬腦好，多吃補腦。你還可以更聰明。”
    “哈哈，那我現在還不夠聰明了。”
    “你現在也很聰明。”
    話題聊著聊著就歪了。
    陳珂開始閑聊她的弟弟：“我這也不算聰明，我弟弟是真聰明，就你那幾篇如何寫小說的文章，嗯，就發在微博的那幾篇，講小說三大題材的，我弟弟看到了，竟然自己創作男頻小說去了。”
    “真的？”周漫兮驚訝了，興致很高：“詳細說說——”
    陳珂點頭，一邊小口喝著啤酒，一邊說：“他超喜歡大秦文化，熟知大秦各個時期的曆史，尤其是秦始皇，所以，就寫了一本《我為秦皇》。哈哈，我讀了幾章，大抵是利用已有曆史知識重述秦始皇的輝煌事跡，也更正了他的一些錯事。一路順利而暢快，當然，期間，邂逅各色美女。總之，很爽的。”
    所以，他弟弟摸索著寫出了男頻的穿越文兼種馬文混合體？
    周漫兮更感興趣了：“你弟弟多大？很喜歡網絡文學？以前有寫過什麽作品嗎？”
    “20歲了，還在上學，時間多，閑下來就搞搞文學，至於作品，寫過一些短篇小說。”
    “方便給我看下他的短篇小說嗎？”
    俗語說，文如其人。
    她看他的小說，是想看他的思維和眼界。
    陳珂大概猜出點什麽，爽快應了：“好啊，回去我找來發你。”
    她們這邊正聊的熱鬧，又兩人指著門外，驚聲叫：
    “哇哇哇，大帥哥啊！等誰的？”
    “天，長得也太好看了吧，被等的那人簡直不能再幸福了！”
    周漫兮被她們的驚叫聲吸引，看了一眼門外，果如她所想，是葉律恒。
    男人站在門外，一身淺灰色休閑西裝，寬肩窄腰大長腿，膚白貌美討人喜，好看的實在犯規。他正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溫柔深邃不說話。
    周漫兮忙移開目光，掩下莫名的心慌意亂，轉過頭繼續跟陳珂說話。但陳珂也在看葉律恒，沒辦法，男人漂亮的過分，看一眼就收不住神。
    正在此時，馮茉莉出了聲：“葉哥，要進來坐坐嗎？”
    她是認識葉律恒的，長陽市上流圈子裏就那麽幾家，葉許馮唐，而葉律恒算是葉家子嗣中另類的，玩世不恭卻又精明狠戾，尤其他還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她對他有興趣。
    當然，也篤定他對她有點好感。
    不然，怎會突然投資她的公司，還攜巨資入股？
    “巧了，碰到你們在這裏聚餐。”
    葉律恒走進來，沉著一張俊臉，看不出喜怒。
    馮茉莉下意識忽視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很巧了，葉哥怎麽也到這裏來？”
    “見個朋友。”
    “看來那朋友很喜歡吃火鍋了。”
    “算是吧。”
    他敷衍地回答著，目光落到一邊的周漫兮身上。
    專注的，火熱的，灼人的。
    周漫兮微皺著眉，佯裝淡然地跟陳珂聊天：“我對女頻了解多些，不過，男女頻同為小說，也是百變不離其宗。想要寫好，其實很多技巧是相通的。”
    “當然。”陳珂笑著接話，目光在她和葉律恒之間打轉，“但一些指導也是很重要的，希望主編能多提點幾句。”
    他們姐弟兩人都對網絡文學造詣頗深，是值得培育的好苗子。
    周漫兮不吝教導，笑著回了：“我會竭盡所能。”
    她話語落下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驚歎：
    “他好像很喜歡小孩子的樣子。”
    “哇哇，有童心的男人最帥氣了。”
    你們都被他假象俘獲了。
    真是天真的小姑娘。
    周漫兮心中腹誹著，抬頭看去，漂亮的男人不知何時把周易鳴抱進懷裏，兩人坐在旁邊的長款沙發上，耳語著什麽。小家夥眼裏亮晶晶，一副被收買的模樣。
    她心裏驟然警惕，忙喊：“周易鳴，過來！再吃點東西，我們要回家了！”
    天色已晚，還有瘟神上門，她估摸就沒好事，所以，隻想趕快閃人。
    結果，她還是晚了一步。
    葉律恒把小家夥抱到她身邊的位子坐下來，親手夾了幾個魚豆腐給他吃：“兒子，乖，聽媽媽的話。來，再吃一個。”
    眾人看掉了下巴：兒子？什麽情況？本以為周主編是單親媽媽，搞半天是隱婚？可這麽優秀出眾的老公不拉出來秀秀，是要鬧哪樣？
    他們齊齊看向周漫兮，包括馮茉莉，有震驚，有惋惜，有羞憤。
    所以，葉律恒投資自己的公司是為了周漫兮？
    天，她到底都腦補了什麽？
    周漫兮沒心情去在乎眾人的腦補，抱起小家夥就往外走。
    葉律恒放下筷子，快步跟上。他們一同出了火鍋店，夜色彌漫下的繁華世界，街上車水馬龍、一片燈紅酒綠。真實而繁華，忙碌而喧囂。
    真實……
    麵對周易鳴，盡顯拳拳愛子心，溫情慈母性；談到事業理想，盡顯慷慨激昂、豪情萬丈。
    無比真實的周漫兮。
    葉律恒忽然生出一種衝動，親昵攬上她的肩膀，溫聲說：“我送你們回去。”
    周漫兮忙退開一步，臉色微冷，擰著眉頭走到路邊，一邊擺手攔車，一邊回頭道：“謝謝，不需要。”
    “你會需要的。”
    葉律恒說完，見出租車來了，揮手趕走了：“對不起，我們現在不需要車了。”
    周漫兮：“……”
    她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那司機一溜風開走了，留下一句：“年輕人，下次想清楚再攔車！”
    周漫兮：“……”
    她生氣了，板起臉，看向葉律恒：“你什麽意思？閑的沒事做是嗎？”
    她嘲弄了兩句，又去擺手攔車。這次是同樣的命運，還沒上車，葉律恒就揮手趕走了。
    太過分了！
    就在她想罵人時，一輛熟悉的黑色豪車停下來。
    車裏的杜德搖下車窗，看向路邊的兩人，語氣恭恭敬敬：“少爺，周小姐，請上車。”
    葉律恒上前去開車門，紳士地轉頭去看周漫兮。後者不配合，站在原地，冷聲質問：“葉律恒，說清楚，你想做什麽？先聲明，事關周易鳴，沒得談。”
    “我不談他，我想跟你談……戀愛。”
    後兩字對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詞匯。
    他甚至說的拗口。
    對他二十六年的人生而言，戀愛實在不曾占過腦容量。
    周漫兮大抵同上。
    她前世活到二十六，也沒正經談過戀愛。唯一一次在高中，偷吃禁果，還鬧出了人命，從此，避之如蛇蠍。
    而這一世也亦然。
    她無情無愛，隻想安心搞事業。
    “我不想，謝謝。”
    周漫兮麵無表情，回的果斷堅決。
    葉律恒卻目光灼灼望著她，語氣果斷篤定：“你會想的。”
    嗬，真邪門了！
    誰給他的勇氣？
    梁靜茹嗎？
    “你是腦子被豬拱了吧？”周漫兮沒耐心了，也怒極了，指著他冷嗤：“葉律恒，我一次次忍你、讓你，你真當我沒脾氣是吧？你再這樣跟著我，我告你性騷擾了。”
    “你拿我跟你前男友比？”葉律恒麵色冷冽，眼裏風雲變幻，有怒有憤有羞，萬千情緒在眼眸裏翻滾，最後卻化為一句柔軟而無力的告白：“周漫兮，我……真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