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

    “係統，這個名字是世界意識的安排，還是……”

    “人形異獸自己起的名字。”

    【雙重作用，羅睺名字的出現由世界意識主導，血海胚胎受到世界意識左右。】

    世界意識就是山海世界的無上唯一神祇，用修仙界的時髦說法來講，天道。

    “魔祖出世，異獸化妖，妖魔時代終將來臨。”

    在生命原液催化下，異獸的生命層次再次上升一大截，催生出一種名為妖或魔的怪物。

    野獸進化方向為異獸，異獸進化方向為妖魔。

    人在生命層次上的進化方向比較單一，就是仙！

    楚天歌笑了。

    “沒錯，我一直想要的山海大世界，並非先天人族與山海異獸的融合世界，而是妖魔與仙神的大世界！”

    “而且！”

    他意念投去，輕輕一掃。

    “碎星三階？不對，是碎星二階巔峰。”

    “人族除了成仙，別無他法。”

    “而眼下，人族並無一人可擋羅睺！”

    “起碼五百年內，難以抵擋！”

    碎星境突破不會太容易，它不像煉體九層，隻要天賦夠好，幾百年，甚至幾十年都能突破九層桎梏。

    但碎星境，每一層都猶如天塹鴻溝，輕易不可躍。

    “係統，我在推演時空中擁有絕對防禦，那麽，絕對毀滅性力量呢？我有嗎？我能使用嗎？”

    【這個可以有，但不建議使用。】

    “為什麽？”

    【宿主一旦出手。】

    “怎麽樣？”

    楚天歌生怕係統來一句不能使用，或者世界意識搗亂，或者世界毀滅。

    【就得花一大筆推演點。】

    “……”

    不理會這個逗比係統，轉身望向魔焰滔天的羅睺。

    “仙法本無對錯，在於仙法的使用者，我給予人族百萬仙冊，傳法論道，對妖魔異獸不能厚此薄彼……剩下百萬仙冊，就交於你吧！”

    “魔祖羅睺。”

    楚天歌伸手一點。

    羅睺眉心光芒大作。

    浩瀚如星海般的知識宛如洶湧海水湧入。

    楚天歌灌輸完功法仙冊，瞥了眼清澈的血海，轉身離去。

    羅睺一睡三百年。

    三百年來。

    人族將各路仙法傳開。

    先天人族舉族向仙族進發。

    一日。

    羅睺蘇醒。

    “吾羅睺，秉承天地氣運而生，亦當傳法眾生，眾生異獸願成妖成魔者，皆入我妖魔大道，吾當為萬魔之祖，庇護而等！”

    吼！！！

    血海周圍，億萬異獸高呼。

    羅睺傳萬眾異獸妖術和魔法。

    隻求妖魔大興，霸絕天下。

    ……

    時代大勢開始了。

    山海要沸騰了。

    曆史滾滾車輪向前進發，勢不可擋。

    楚天歌眯了眯眼睛。

    【山海五千三百五十年，人族將境界重新劃分，練體九階以下為凡，碎星九階為仙，凡仙階級體係成立，凡人與仙人的身份差距也在悄然拉開。】

    【山海五千四百年，人族一大批碎星境強者誕生，仙人族身份確立。】

    【山海五千五百年，妖魔崛起，欲與仙人族大戰，爭奪山海世界霸主地位，以及大陸東方的富饒物產和自然資源。】

    【妖魔與仙神第一戰拉開序幕。】

    “戰爭是文明的催化劑……”

    從山海世界推演至今，幾乎一直在戰爭，就像從前他曾言，一部文明史，半部戰爭史。

    山海文明發展至今，沒有半點科技側的技術展現，而玄學側發展水平逐步高升。

    看來本次推演，將圍繞玄學側力量和文化發展。

    熒惑星辰，被列為仙魔第一戰場。

    無論人族，亦或妖魔，打心底都十分明白，藍星山海世界為唯一宜居世界，若兩族在山海世界大戰，把山海打破打碎……大家可都要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了。

    兩族大戰目的，說到底是為了資源，而非為了戰而戰。

    火雲洞府外。

    女媧靜靜地站在半空，俯瞰戰場上熟悉且陌生的身影，一時間精神有些恍忽。

    記憶裏虛幻的身影與現實裏的身影相互融合，外觀簡直一模一樣，不仔細瞧，二者沒有太大差別。

    “犧……”

    “媧皇娘娘，那個樣貌酷似大帝的男人絕對不是大帝，它隻是一尊特殊的異獸。”

    薑炎沉聲說道。

    那散發嗜血和恐怖的氣息，怎麽可能是伏羲大帝？

    伏羲大帝，代表了智慧、英勇、祥和、正義、至公、仁愛……幾乎世界一切美好詞匯都能加持到大帝身上。

    女媧緩緩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感情用事，而且，我之所以將戰場引至熒惑，就是因為我利用先天八卦術的占卜力量測算到，今日，熒惑守心，犧……他或許能出來！”

    “大帝即將從墟界出來？”

    薑炎目光炯炯。

    盡管伏羲大帝如今修為可能跟不上他們幾個修煉仙法的頂尖戰力。

    但伏羲大帝若在，仙人族上下則將士氣大振。

    麵對妖魔也不會再束手束腳，盡情放手酣戰便是。

    畢竟伏羲，那可是人族大帝啊！

    他就是人族的精氣神，是人族的信仰代表，人族曆史上，除了傳承火種的遂皇，恐怕沒有誰能夠比得上伏羲大帝。

    他薑炎不行。

    他王弟姬軒轅也不行。

    “他傾盡所有，全力鎮壓三千血汙異獸，隻能靠磨，耐心的磨，將三千異獸精神意誌以及血脈磨滅，我相信他一定能取得最終勝利……他一定能平安回來……”

    女媧對丈夫極其有信心。

    薑炎愕然片刻，陡然道“媧皇，他要來了！”

    女媧冷眼投向戰場，與羅睺遙遙對視。

    殺意如刀，在半空中相碰。

    無形的威壓覆蓋全場。

    戰場上，無論妖魔異獸，亦或者仙人族勇士，其修為最低練體七階、七級。

    羅睺率領妖魔大軍來到戰場上，第一時間捕捉到薑炎和女媧的身影。

    沒辦法，全場修為就數他倆最高，碎星二階。

    “薑炎……女媧……”

    記憶裏，一幕幕浮現。

    羅睺說話時，猶如磨牙嚼豆一般，咯吱作響，令人抓心撓肺。

    “嗯？他竟能口吐人言？”

    “這個人形異獸不簡單！”

    兩人麵色微沉，正在對話時。

    羅睺縱身一跳，來至半空。

    “你們倆記住，吾名，羅睺，是消滅你們人族的魔祖！！”

    “全軍聽令，殺，一個不留！”

    羅睺人狠話不多，找到對手，直接下指令，命令異獸大軍對人族大軍發動攻擊。

    下方，有姬軒轅指揮戰鬥。

    玄女匆匆趕來，當瞧見羅睺時，不由得心頭一震，錯愕片刻，眉頭緊鎖“很強，至少碎星三階。”

    薑炎大笑一聲“修為高強如何？我人族何懼？”

    “碎星三階又如何？我人族遇強則強！”

    話音剛落，薑炎的鐵拳已經遞到羅睺身前。

    女媧也沒分神，對抗這等強者，她不敢分神。

    在薑炎動身瞬間，她也一同動手了。

    玄女緊跟其後。

    三人呈現品字夾擊。

    風暴、雷霆、冰霜……天地變色。

    但見羅睺嘴角上揚，目露不屑。

    “你們對碎星三階的力量一無所知。”

    轟！！！

    三人強大的攻擊已經來到羅睺身上。

    羅睺不閃不躲，輕輕一抬胳膊。

    彭彭彭！

    三聲沉悶響聲。

    隻見薑炎鐵拳被羅睺一手握住。

    女媧的一腳腿刀也被羅睺手臂擋住。

    至於玄女的攻擊，直接落空。

    “怎麽可能？”

    三人麵露驚駭。

    不等三人反應回神。

    羅睺再次動了。

    快，快到極致，根本都看不清。

    碎星二級都難以捕捉到對方的攻擊軌跡和角度。

    三人心頭一涼無法躲避。

    彭彭彭！

    又三聲悶雷。

    三人直接倒飛出去。

    宛如大象衝入蒲公英叢，棉絮種子四濺飛落。

    場上四人大戰，或許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轉眼再看整個熒惑星辰，已經破敗不堪，原本修建好的火雲洞府，一座座石城宮殿，再一次化作一片瓦礫廢墟。

    至於大戰中的雙方陣營，在四人大戰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衝擊波及，碎星一階尚且還好，受了輕傷，但碎星境以下的煉體境人族戰士、妖魔異獸，統統化作齏粉碎片。

    噗！

    薑炎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他苦笑一聲“碎星三階……差距太大了，猶如天塹鴻溝……”

    被一拳轟到月球上的玄女此刻也不好受，感覺五髒六腑都像移了位置一般。

    “太強了！人族如何能敵……老師，唯有老師……”

    玄女強撐著一口氣，身影一閃，前往藍星搬救兵。

    老師常年居住昆侖之丘。

    隻要老師願意伸出援手，碎星三階絕對手到擒來。

    她並不知道老師廣成子究竟有多強，但她知道，老師很強，特別強。

    如果說，麵對羅睺，如同麵對一隻洪荒猛獸，哪怕不能對付，但若拚命跑路，僥幸逃生尚有可能。

    但麵對老師廣成子則不同，老師當麵，猶如一座大山，僅僅流露出來的一絲氣息，都能讓她喘不出來氣兒。

    逃？簡直癡人說夢。

    “老師救我！！！！”

    ……

    “不可力敵……”

    女媧心頭下沉，死誌絕望油然而生。

    下方戰場。

    妖魔異獸亢奮無比。

    吼吼吼！

    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朝人族方向蜂擁而上。

    仙人族陣營則各個麵如死灰，仙人族最強戰力，竟然不合羅睺一招之敵……這一戰怎麽打？

    “碎星境的每一階，天差地別，二階三階大戰，一階根本抵擋不住……二階麵對三階，猶如以卵擊石。”

    楚天歌輕輕貪了一口氣，化身一慈祥老者出現。

    羅睺嘴角掛著獰笑，抬手一掌，準備斃掉薑炎二人。

    此時。

    一位麵如表情，卻給人一種溫和慈善的老者從天兒降。

    老者，一身素衣道袍，道骨仙風一詞，簡直可以說為老者量身打造。

    老者降臨的同時，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威壓，整個時空都靜止了。

    熒惑星辰都彷佛停止了公轉和自轉。

    羅睺的獰笑凝固在臉上，高高舉起的手掌也滑稽地僵在半空。

    “你、你、你……是誰？”

    感受到老者身上傳來壓力，讓他的呼吸都不由得變緩慢了，稍微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他根本打不過對方。

    人族，何時有如此強大的高手？

    薑炎和女媧也好奇地看向老者。

    人族或者仙人族群裏，有這樣一位強大的老者嗎？

    “老道，鴻鈞。”

    聲音很平澹，卻帶有無上的威壓，讓人心頭顫抖，忍不住跪地叩首，頂禮膜拜。

    人族陣營，指揮大戰的姬軒轅一聽鴻鈞降臨，立馬來了精神。

    “您，就是至高無上的道祖……人族人王姬軒轅，拜見道祖！”

    道祖？

    在場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薑炎和女媧對視一眼，一同拱手拜見“薑炎（女媧）拜見道祖。”

    人族陣營也看出來了。

    甭管鴻鈞是誰，但肯定是一位大老，先拜會再說，一位能讓羅睺都忍不住顫栗、畏懼的強者，想想都振奮人心啊。

    羅睺，要完了。

    楚天歌心道道統之爭，由我始，亦由我終。

    “羅睺，吾不斬殺你，隻有一個要求，不得與人族挑動、發動戰爭！”

    羅睺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可人族要殺我……難道我族要站著給他們殺嗎？”

    鴻鈞搖了搖頭“戰爭和摩擦不同，戰爭，必有一方要亡，天不允，吾不許，而摩擦不會使得一方滅族亡種。”

    羅睺沉默了，他搞不明白，鴻鈞究竟想做什麽，不讓打，又讓你小心翼翼地打。

    人族陣營一樣費解，鴻鈞究竟站哪一方的？

    但有一條值得慶幸，人族今日不會滅絕。

    羅睺無奈，反正打也打不過，隻好點頭“遵命！”

    羅睺正準備帶隊離去。

    大地突然震動。

    似有什麽東西要從地下鑽出。

    女媧臉色微變一抹擔憂浮上心頭。

    轟！！！

    大地破開一到裂縫，一到人影從地縫中跳了出來。

    “我，伏羲，回來了！”

    全場皆一驚，接著，人族陣營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喧囂熱潮。

    羅睺一見伏羲，雙眼一紅，戰意飆升，但再觀一旁有鴻鈞在，他不得不抑製住洶湧戰意。

    伏羲見到羅睺先一愣，但下一秒，他察覺到令他無比熟悉的氣息。

    “你與八臂、巨人兩大血汙異獸一脈相承……”

    不等伏羲說完，羅睺打斷他的話茬，“伏羲，你回來了，我也回來了，吾名，羅睺。”

    伏羲戰意飆升。

    碎星三階！

    同樣碎星三階。

    “果然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

    “沒想到你的修為不降反增，不愧是人族大帝，但今天，能不能一戰，不在於你我，而在於道祖。”羅睺目光投向古井無波的老者。

    伏羲怔了怔，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老者，一位他看不透的老人，一旁女媧急忙上前解釋。

    伏羲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多謝前輩解圍人族絕境，伏羲感激不盡，但羅睺與我有三世仇恨，不得不戰，請前輩準許。”

    “可！”

    說罷，鴻鈞消失。

    羅睺與伏羲大戰於星外。

    一戰，無輸贏。

    隻是宿敵戰爭，不得不戰。

    【山海六千年，兩族休戰，妖魔仙神時代開啟。】

    【兩族陣營全身心投入修煉。】

    【山海八千年，山海生靈踏足太陽係每一塊土地。】

    【山海文明晉升二級！】

    “等等，修為文明如何判定等級？”

    【根據修為高低、修士人數、活動範圍和群體以及個人強度。】

    楚天歌問“具體標準呢？”

    【最強者碎星四階，人數不低於五人，碎星三階，人數大於十萬，碎星二階，大於百萬，人均約合碎星一階，活動範圍小星係為二級，本星係為三級，大星係為四級，跨星係為四級……以此類推。】

    楚天歌點頭，表示明白，“繼續推演吧。”

    他準備，將山海打造成仙文明那樣的四級文明，如果可以的話，創造出五級修煉文明！

    他很想見識一番，碎星境下一個境界，究竟是怎樣一方天地。

    【山海一萬年，羅睺帶領妖魔大軍離開太陽係，前往茫茫宇宙安家立命，尋找資源。】

    藍星山海太小，資源太少。

    加上道祖立下規矩，兩族摩擦可以，決戰存亡的大規模撕殺不行。

    如今，經由幾千年的繁衍生息和發展壯大，羅睺終於明白一件事。

    道祖為何製止兩族開戰，因為沒有意義，文明存在的根本，是資源供應沒錯，但將目光放遠一些，將視野開闊一些，就能發現，宇宙很大，資源很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隻要勇於探索。

    太陽係外。

    羅睺與伏羲對立而坐。

    “我要離開山海，大日星係歸你。”

    看著麵前與自己麵容酷似的羅睺，伏羲沉吟片刻，說道“在山海，你我死敵，但在茫茫寰宇中，你和你的妖魔異獸，可不要墮了山海名頭，我衷心祝福你，希望你能闖出一番事業，將山海名頭打響、名揚。”

    羅睺高傲地哼了哼“我羅睺的妖魔大軍，將征戈寰宇，豈能弱了山海名頭，倒是你……隻是固守山海本界，未免也太沒出息。”

    伏羲搖了搖頭“人族戀家，人族的人性裏，最喜歡一個詞，落葉歸根。”

    羅睺擺了擺手“和你扯什麽澹，走了，不見。”

    伏羲笑笑，目送億萬碎星境妖魔異獸離開了太陽係。

    此時，妖魔異獸、先天人族，修為普遍在碎星境以上。

    哪怕新出生的人族後代，隻要父母修為高，是碎星強者，孩子一出生，也立馬擁有練體七階、八階的修為，隻要自然成長，長大成年就是碎星一階強者。

    “大帝，咱們仙人族難道真要永遠留在山海嗎？”

    年輕的後生，也是伏羲看中的姬軒轅的接班人，顓頊說道。

    “小顓頊啊，人族和仙人族最大區別是什麽？”

    顓頊想了想，說“人性。”

    “沒錯，人族有人性，而仙人族，都已經成仙，便無人性可言，自然不會再戀舊故土，那些屬於人的不完美缺點，已經沒了……可人族正因為不完美，它才完美啊！”

    說著，伏羲大帝轉身回山海。

    虛空中，空留顓頊一人久久沉思，不得參悟，但眸子裏，閃爍奇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