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男人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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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周都城洛邑。

    王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輝煌繁榮氣象,明顯流露出空曠和門庭冷落的氣息。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在此棲息的飛鳥的祖先,伴隨這裏的金磚碧瓦,見證了周王朝數百年來的風雨滄桑。

    六百年前,周武王姬發興師舉兵,率領八百諸侯,在牧野與商王朝展開決裂式大廝殺。

    經過牧野之戰,原本臣服於商朝的番屬小國周,推翻了居於統治地位的商帝國大廈。

    登上了號令天下的天下共主寶座,就此開啟了西周王朝。

    周定都於鎬京,隨後又營建東都洛邑。

    曆史上將東遷之前那一時期的周朝稱為西周。

    周武王將姬姓宗室子弟和功臣,分封為列國諸侯。

    眾多諸侯又分為五等:公、侯、伯、子、男。

    其中姬姓子孫的封國最多,有五十三個。

    到了西周後期,周厲王因為改革,引發了國人(貴族)暴動。

    他最後被國人驅逐死在外地,這件事大大動搖了西周統治的根基。

    最後一個西周天子,就是那個製造出傳說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繼續拚命折騰。

    因為輕率地廢長立幼,從而引發父子反目,骨肉相殘的人間慘劇。

    周幽王最後被兒子和親家申公請來助戰的異族犬戎人殺死。

    繁華一時的帝都鎬京,因兵燹而毀於一旦。

    周王朝元氣大傷。

    周朝隨後在晉、鄭、秦等諸侯的幫助下,血戰多年,才勉強擊退犬戎人,恢複王室。

    但周王室的權威,卻因此永遠地失去了。

    周幽王的另一個兒子,在諸侯的幫助下繼位,便是周平王。

    周平王全無中興之主的血氣,懼怕於犬戎兵威,將都城從鎬京遷至洛邑。

    曆史上稱東遷以後的周王朝為東周。

    進入東周時代的周王朝還是不太平,從此迎來了多事之秋。

    先有桀驁不馴,忤逆君上的鄭莊公,罔顧君臣禮儀,公然興師與周天子對陣。

    而且,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一箭射傷天下共主周桓王!

    隨即,又接連出現風頭蓋過天子的齊桓公和晉文公。

    接著,野心勃勃的楚莊王也蠢蠢欲動,留下了曆史上著名的問鼎中原的典故。

    貌似龐大的東周王朝,就像一頭垂垂老矣失去牙齒的獅王,日漸消瘦。

    諸侯們不僅不再按時朝覲周天子,而且僭越禮法之事層出不窮。

    要知道在周王朝,禮法可是立國之基,穩固天下秩序的保證呀。

    作為天下共主的周天子空有虛名,不過是一具廟堂之上任人擺布的傀儡木偶而己。

    對於作為臣子的諸侯的胡作非為,隻能裝聾作啞,聽之任之。

    不敢再奢望諸侯按時朝覲,隻求別再出現鄭莊公那樣的不臣諸侯就阿彌陀佛了。

    此時,司天監管理大夫太史修在王宮內侍的引領下,匆匆趨步進宮麵聖。

    因為剛剛發生了一件,在太史修看來,似乎事關大周王朝氣運的大事。

    王宮大殿,穿戴得極為華貴的周天子姬僖高居王座之上。

    每當想起自己就像一個玩偶一樣被臣下諸侯們無視和耍弄,心裏就像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起往外湧。

    他躺平了。

    太史修伏地行禮:“臣叩見王上,我王萬年無期!”

    姬僖一擺手:“愛卿匆匆進宮,有何要事?”

    太史修回稟道:

    “啟奏王上,臣仰觀天象,發現太白星位現西方,地維鹹光,光若皓月,木星由南向北飄移,熒惑星交於木星,那太白星所當星宿為鬼宿,鬼宿分野為雍州方位,天象主兆,西邊秦國將有大亂出現。”

    周天子姬僖心頭突突亂跳。

    太史修接著道:

    “不過,經過這場亂事之後,會有一位有德之君使其國勢日漸昌盛起來。”

    姬僖有些驚訝,半信半疑:“噢?天象果真有此征兆嗎?”

    太史修信口開河道:

    “天象如此,臣不敢胡言亂語,微臣獲悉,秦國櫟陽地界近日剛下了場暴雨,這便是秦國將獲重生和崛起的希望。”

    姬僖並不驚訝:

    “下了一場雨,又談何重生?還能國事昌盛?荒謬!你們每日大事小事糊弄孤,這且不去說了,這等事關王朝氣運的大事,也要來糊弄麽?”

    說到結尾,姬僖真是感到無力吐槽,甚至埋怨著做這傀儡天子,要這廢物大周,到底有什麽意義。

    太史修的技術早已不如祖輩,又是抱著混日子的心態,於是道:

    “啟奏王上,這有可能與臣近日夜觀天象的星象有關聯。”

    姬僖見太史修說得前言不搭後語,知他沒用,便抱著戲弄的心態問道:

    “那此次櫟陽這場大雨,究竟是何讖兆?”

    太史修道:“這”

    姬僖忍不住打著哈欠道:“卿為何避而不答,莫非秦地下雨還關乎我大周氣運?”

    太史修道:

    “啟奏王上,臣隻是憑觀測天象據實而言,還望我王恕臣言語無狀臣方敢啟言”

    姬僖忽然覺得好笑,一擺手:“孤恕你無罪,你隻管大膽據實講來。”

    太史修又施了一禮:

    “王上,恕臣鬥膽直言,天象讖兆顯示,大周終將與秦合,合並後,將會有霸王出世。”

    姬僖一生冷笑,從龍席上站起,一腳踹開身上美人,直瞪著太史修:

    “簡直胡說八道!糊弄孤就算了,你竟敢當著孤的麵褻瀆我大周王朝氣運,究竟是何居心?”

    眼見天子動怒,太史修知道說大了,但他知道姬僖容易糊弄,也不擔心,從容叩頭道:

    “王上息怒,臣不敢欺瞞王上,臣隻是,隻是,猜測呀,王上英明神武,言而有信,剛才不是說過不計較微臣,言者無罪的嗎?”

    姬僖袍袖一甩,掃了太史修一眼,餘怒未息:“哼!滾出去!”

    對於太史修,姬僖隻當是耍猴找樂子,對他的話,懶得去搭理了。

    但對於秦國,姬僖並不陌生。

    對於像秦國那樣的蠻夷之國,他姬僖壓根兒瞧不上眼。

    同他相提並論都感覺是受到了侮辱。

    日複一日單調無趣的生活,讓得姬僖無聊至極,想著怎麽來捉弄一番自己一向鄙夷的秦國來找點樂子呢。

    他想到了魏國,也就是秦國的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