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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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元和公孫鞅擬訂的法令中,第一批變法法令另外還要包括三個方麵。
第一,徹查全國人口,為了方便納糧征兵以及募役,參照軍製,以什伍為基本單位將秦民編訂戶口。
這條法令也是為了後續第二批法令的實施預做鋪墊。
第二,獎勵耕戰,耕織勤勞的平民可以獲得獎勵,甚至生產多了可以得到爵位,得到國家賜給的土地和人丁,奴隸可以恢複自由身,而懶惰的百姓,則全家籍沒為奴。
這第三,就是軍功爵製了。
將在全國實施征兵製,秦國任何人,將不分階級,不分種族,不論原先國籍,隻要能立軍功,就可獲取爵位,獲得官職和財富。
梁元決定不將土地作為封賞,決定不讓土地流向少數人手中。
梁元為立耕織之功和軍功等功勞者設立二十等爵位,從低到高分別為:
公士、上造、簪裹、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長、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良造、大庶長、駟車庶長、大庶長、關內侯、徹侯。
獲得爵位不再是貴族的特權,爵位不看你有多大的權力,隻看你耕織出多少東西,看你斬了多少個首級,立了多大的實際功勞。
文官沒辦法征戰沙場立軍功也沒關係。
隻要在朝堂上力諫君主,在外交上說倒敵國,在自己的崗位上治理有方,也可以算是軍功,照樣可以升爵,而武將贏得軍功那就更容易了。
而通過軍功爵製度,奴隸可以憑借一顆人頭抹掉自己的奴隸身份,平民通過這個途徑可以得爵,可以享受到他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地位
這樣就能極大的激勵黔首們熱心於戰爭,將更多的力量用在鞏固開拓秦國的領士上。
變法工程浩大,光是熟悉舊秦法和擬訂法令的條文,便是讓梁元和公孫鞅忙活了整整一個月。
這當然是建立在梁元對曆史比較熟悉的情況下,以及有公孫鞅從旁全力以赴地輔佐之下,才能這麽快完成的。
自新法法令編完之後,公孫鞅也是重新認識了梁元。
一方麵,他佩服梁元的見識,但另一方麵,他則是感到不滿。
因為在他看來,變法的根本還是在於弱民。
既要給黔首恩惠,又要不斷地削弱他們,讓他們感到貧弱和害怕,如此才能讓他們緊緊依賴國君,為國君所驅使。
公孫鞅將他的想法跟梁元提過,但見梁元並不認可,便決定先順應現實了。
公孫鞅幻想著自己獨自掌權的那一天,便要完全實施自己的所有想法。
此刻,梁元正打算著將後世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加入法令之中,不想外麵突然傳出了大動靜。
院門外,有人敲門,來的人竟是國君嬴渠梁。
梁二開門之後急忙行禮:“君上萬安。”
“不必多禮。”嬴渠梁很小聲,不想驚擾到梁元。
可沒成想,輕手輕腳的他還是被梁元首先發現了。
梁元武力那麽高強,聽力自然也是十分敏銳。
於是嬴渠梁默默的看著梁元笑了,隻是笑著,不說話。
“君上有什麽事嗎?”梁元卻是對嬴渠梁的笑一點也不買賬,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沒什麽,就是想來看看你。”嬴渠梁現在極為喜歡梁元,對他的一切行為皆有好感。
突然,他望見梁元旁邊那兩個大箱子,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麽?”
“既然君上沒興趣說出自己的來意,那我這兩箱東西當然也得暫時向君上保密。”梁元攤手,撇嘴說道。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嬴渠梁無奈的笑了笑:
“嗯,按你之前的意思,處理變法事務的班底已經組織好了,地址也選好了,安在櫟陽宮裏,想讓你去看看。”
秦國國君的宮室為櫟陽宮。
變法之事千頭萬緒,梁元這個月來深刻認識到,必須組建一個優秀的班底輔佐才能提高效率。
但他是初來乍到,對秦國人事都不熟悉,便在幾天前將組織班底之事交給了嬴渠梁。
“這麽快?”梁元一驚。
他沒想到嬴渠梁辦事的效率竟然是如此之快,比他預想的還要快好多天。
“為了變法早日成功,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給你解決一切問題呀。”
“君上這麽努力,一定會實現願望的。”
“哈哈,走?”嬴渠梁問著。
這個“走”,當然是請梁元去櫟陽宮看一看的意思。
“好,叫上公孫鞅,那家夥還在房間裏。”
然後他的目光又掃向案邊那兩個大箱子:“這兩個箱子也帶上吧。”
“這究竟是什麽?”嬴渠梁問。
“到了櫟陽宮,君上便知道了。”梁元答道。
梁二敲了敲公孫鞅的房門,把公孫鞅叫了出來。
梁元與公孫鞅跟在嬴渠梁的後麵。
一路上,大家又談起了變法班底的事。
按照梁元之前的意思,變法打擊麵太大,反對勢力實力很強,變法之事實際上險象環生。
梁元雖說對變法之事胸有成竹,但還是得小心應付。
所以,變法在還未成功前還是得低調,變法班底不能太引人注目
為了降低各個勢力對變法班底的關注度。
變法班底暫時設在宮中,也暫時不設官方機構,隻以國君侍從的名義活動。
當然,變法班底名義上屬於國君侍從,實際上都由梁元掌管。
梁元將以國君命令和詔令的形式發布政策法令來推行變法。
同時,梁元還決定在班底中設置一個密探組,負責監視他心中認定的反對派,以及各地世族的串聯情況。
密探組同時要搜集他們的違法證據。
這個密探組,將由最忠厚的景監負責。
根據梁元的估計,在未來至少三年之內,變法班底都將成為秦國的變法軸心。
變法或成或敗,全取決於這個組織推行變法,處理國事是否順暢。
轉眼間,櫟陽宮就到了。
嬴渠梁同梁元、公孫鞅一起下了馬車,一起走在進宮的路上。
而這回,嬴渠梁卻走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線。
至少在公孫鞅看來,他對這條路很陌生,並不是他平常進宮那條路。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急切的想找到設在宮中的變法班底。
而嬴渠梁看向公孫鞅,猜到了他的心思,腳步也刻意的快了幾分。
而梁元卻是不緊不慢,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已知,隻是這個過程的細節,他不得而知罷了。
但他並不會因此慌張。
這段路並不長,梁元走路的時候留意著沿路的風景,發現這裏風景頗為別致。
可惜此時公孫鞅心裏迫切想把這段路走完。
他是無心留意這些的,他隻是急步走著,眼中隻有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