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村長自裁之後(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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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還在繼續哭著,手指著山的方向說道。

    “是山裏的惡鬼,他們昨晚下山了。”

    “他們殺了好多人,抓走了好多人,這些惡鬼每月都要來一次。”

    “我阿娘被他們抓上山去了,我阿婆也被他們殺死了,他們是惡鬼。”

    “我見到惡鬼了,騎著高頭大馬,他對著我笑,將我扔在了牆腳。”

    昨晚,就在昨晚,也許就在宰了那些羌兵的時候,幾十裏外的流沙村正在經曆世間最慘的折磨。

    想到那宛如人間地獄般的洗劫,江長安內心就像被油滾過一樣。

    華夏子民的骨子裏,鋤強扶弱的理念已經深刻的印在了基因中,江長安也不例外。

    自己過得多麽不如意,在看到別人的困境時,仍會止不住的共情,這是華夏兒女與生俱來的血脈傳承。

    如果說之前想要鏟平流沙寨是想要快速的提高實力,但現在江長安的看著麵前枯瘦如柴的小孩兒,流沙寨在江長安的心裏已經上了必殺的黑名單。

    “孩子,跟我們走吧,粟餅可以吃到飽的。”

    簡單的一句話,像是一道暖陽照進了男孩的心坎,男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若是今天江長安沒有來流沙村,可能兩三日之後流沙村裏便多了一具小小的屍骨,在這個荒誕的世道太過正常。

    將小孩子仍到了陳然的馬上往村中走去,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殘破的籬笆牆和隨處可見的斷裂木梁,流沙村已成一片廢墟。

    “奴娃子,村裏還剩什麽人麽?”

    男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隻給江長安指了去村長家的路。

    村長家大門緊閉,院中坑坑窪窪,隱隱還有一些血跡。

    江長安上前敲了半天門,屋裏都沒有動靜,木門扣得不牢,江長安用力一推便將大門推開了。

    入眼又是一副人間煉獄景象,堂中的榻上陳列這一副男子的屍體,渾身是刀傷和鮮血,死去了多時。

    而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氣若遊絲。

    奴娃子見到老人,又哭了起來,嘴裏悲戚地喊道。

    “村長,是村長。”

    江長安連忙去探了一下村長的鼻息,趕忙攙扶起來喂了點清水,村長慢慢的緩了過來。

    村長睜眼看到江長安等人,斜眼看到了桌上男人的屍體,滿臉的皺紋顫動,悲從中來。

    “我乃長安村的村長江長安,昨晚發生了何事?村裏怎至於此啊!”

    那村長見江長安幾人帶著奴娃子,手裏拿著水袋,也明白是江長安救了自己,掙紮著坐起身來虛弱的說道。

    “流沙村村長趙重六,謝過大人了。”

    趙重六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江長安,江長安靜靜的聽著老人的訴說。

    流沙寨有個規矩,每月一次下山砸窯,首當其衝的便是流沙村,輻射周邊的村寨。

    流沙村的村民們在流沙寨的淫威之下,生活得苦不堪言。

    以前流沙寨的人下山,搶些錢糧牲口也就罷了,日子倒也也還生活得下去。

    在這樣的世道,想要走去流沙村,餓死在半道上的人也不少。

    他們也嚐試過去武威縣報官,可每次報官的第二天,流沙寨的人就會再次下山進行一番洗劫。

    可就在昨日,流沙寨的流寇又下山了,這一次不再像往日那般溫和,燒殺砸搶,如惡鬼捕食。

    流沙村就猶如那殘陽下的枯木,這一晚的衝擊將整個村子最後的生機斷絕了。

    年輕的男人女人被抓上了山,反抗的就地格殺,村中的糧食和材料都被席卷一空。

    好好的一座村莊,一晚上就變成了人間地獄。

    說完趙重六眼眶含著淚,顫顫巍巍的爬下床來到榻上的屍體旁,撫摸著他的臉頰放聲大哭道。

    “兒啊,是為父無用,護不住你性命,這就來陪你。”

    趙重六說完,轉身悲苦地對江長安說道。

    “大人,您是異人,也是個好人。”

    “村裏的老幼還剩一些,都是些孤苦的人,是我對不住他們,懇請大人救救他們,老朽便死而無憾了。”

    說罷,村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額頭猛然嗑向桌角,鮮血橫流躺在了地上。

    “不!”

    江長安發現老人言語中有異,急忙準備上前阻止,但還是來不及,眼睜睜看著趙重六死在了自己麵前。

    也許這樣的事情在華夏大地上,經常在發生,但真當它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江長安才知道自己對於這樣惡劣的行徑有多麽的心痛和憎惡。

    江長安不是聖人,但仍有底線。

    他可以去發動戰爭,可以去開疆拓土,但絕不能接受對手無寸鐵的人舉起屠刀。

    這也是他前世在益州時,廣得民心的原因之一。

    別的異人為了快速的累積資源經常會發生屠城的舉動,唯獨江長安沒有過,一次都沒有。

    趙重六的主動尋死,讓江長安的心裏對流沙寨的殺意愈發的濃厚。

    這群惡鬼,非殺不可!

    江長安下了決心,眼神從悲戚變得冷冽,正如他之前對張居正所言,以戰止戰,戰之可也。

    派了一人去通知張居正過來接村中的百姓回村,江長安帶著剩下的人繼續朝著山腳下跑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流沙寨的地形就被江長安摸了個清楚。

    北麵上流沙寨的路並不陡甚至可以說很緩,斜上的土坡往上爬去,要不了多久就能來到山頂空地的流沙寨。

    怕打草驚蛇,江長安也沒有靠得太近,記下了地形分布和水係堪輿便從撤回了長安村。

    張居正在接到消息後,將流沙村幸存的人都收納進了村子,得到了流沙村的千恩萬謝。

    回到長安村時已經快午時了,江長安坐在屋裏細細的回想著今日走過的山川河流,一點一滴都漸漸的浮現在了江長安的腦海裏。

    山坳、南麵陡坡、北麵山路、地下溪流

    一個個角落被江長安完整搜刮,想到個地方,江長安突然靈光一閃。

    地下溪流!

    按照村裏人的說法,流沙寨上有自用的水井,而水井直通地下溪流。

    江長安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一包東西,正是當時在張浩修家無聊買下的瀉藥!

    若今夜攻寨,提前將瀉藥從地下溪流處撒入,地下溪流流速慢,隻要把控好時間,等寨子裏埋鍋造飯用上了水,那這瀉藥就能發揮出奇效。

    流沙寨的戰鬥力至少下降一半,這對於攻占長安村來說是個好消息。

    正在思考的過程中,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江長安打開門,張居正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

    “主公,黃老將軍的家人來了!”

    江長安眉頭一挑,整理好著裝向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