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奇的尷尬並不是偽裝的。雖然他以前跟著茹奇一個月30天有25天都是在夜店混著，但是花場和夜店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地方。

    這些演藝吧都被統稱為花場，店名倒是都取的有點子文藝氣息，什麽“藍月”“晨星”“秋雪”之類的，要不就是“凱撒”“阿爾法”這樣硬要坳氣場的名字。場子裏的卡座一般都有些低矮，舞台也不高，因為大多都是半地下的場地，天花板高度有限。

    這裏的女孩和營銷一般在下午就會聯係好客人，然後定好位置。女孩的服務從白天就開始了，陪著客人出去吃吃喝喝，或者是在KTV吼一吼，差不多要晚上10點後場子才會熱鬧起來。陪著客人來的女孩都會先跟客人喝喝就搖骰子，差不多了就去後台換衣服登台唱歌，再博取花籃。

    花籃就是被稱作花場的原因，花籃等級有差別，100的，500的，1000的，10000的，都是有客人買下送給女孩的。女孩子們能在花籃上拿到40%的提成，有些台柱子甚至可以跟場子談條件拿到50%甚至60%。

    寧楓最初聽見這個的時候，也是一陣失笑。他大學的時候喜歡看網絡小說，這種提成製度讓他想起網絡小說的作者，一般作者隻能拿到50%的分成，厲害的可以拿到70%甚至80%，讓人有中異曲同工的契合感。

    他和茹奇來的這家場子叫豔都，很露骨很直白的名字。兩人進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因為沒有認識的營銷，所以隨便找服務員帶了個空位，反正最低消費之類的對於他們來說連毛毛雨都不算。

    “隻能碰碰運氣，那小子也不是每天都來的。”茹奇解釋到。寧楓點點頭道就當是放鬆一下好了，換換口味。茹奇訕笑，他在男女關係上的作風是茹家村小夥伴裏最嚴謹的，雖然有時候喝高了也會就範，但總是來說算是自製的。

    這時服務員通知了相熟的營銷有生麵孔，在花場一般位置都是定好的，生客可都是稀缺資源，誰都不好說會不會遇上一擲千金的豪客？於是酒還沒上，立刻就有一個穿著小西裝有些油頭粉麵的年輕小夥子湊了過來，熱情的跟兩人打招呼。其他角落的營銷慢了一步，懊悔不已。

    小夥子自我介紹叫阿斌，畢恭畢敬的遞上一張印著營銷經理的名片。這一點倒是所有消金窟都一樣，所有營銷都掛著經理的頭銜。阿斌很盡職的自來熟，然後直接送了兩箱啤酒，畢竟寧楓和茹奇的衣著看著就價格不菲，儼然一副我是大款的派頭。

    寧楓沒有拒絕他的熱絡，跟他說了名字。反正能等到傅譽最好，等不到就當消遣了，於是對阿斌問道：“我們第一次來，套路不懂，直接點，有沒有女孩能過來喝酒的？”

    阿斌哈哈笑了幾聲，說道楓哥你果然夠直爽！你看到門口的招牌了吧？到了豔都別的不敢保證，女孩子的質量絕對是杠杠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寧楓故作不接。阿斌心道還真是生客啊！根本沒玩過花場？弄好了就是冤大頭啊！於是說道我們這跟夜店不一樣，不收消費。但是女孩子們都是場子裏請的演員，一會上台的話，你可以送花籃！

    茹奇插嘴道盡管喊來吧！錢什麽的都是小事！

    阿斌就等這句話呢！連忙跳著腳跑去後麵安排了。不一會，他就領來了三個女孩，都穿著很清涼的裝束，身高都超過170！阿斌介紹分別名叫五月，小鬼和薇薇，反正都是藝名，這些女孩將來如果從良了，出了花場誰都不認識誰，這裏也就是一段絕對封塵的往事而已。

    小鬼和薇薇顯然是老江湖了，濃妝豔抹，一坐下來就很主動的開酒敬酒，秀著搖骰子的花式手法眼花繚亂，五月似乎入行不久，敬了一杯酒後就有些沉默的坐在一旁陪著笑臉，畫著淡妝的她跟花場裏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寧楓和茹奇兩個人都不好這口，也不來獵豔的，於是就由著兩個女孩主導氣氛，喝著酒磨著時間。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已經過了午夜。酒喝了不少，加上寧楓和茹奇都是外貌出眾的年輕人，女孩子都有些興奮，氣氛不錯！寧楓正跟被阿斌附耳叮囑了幾句後終於主動敬酒的五月搖骰子，茹奇碰了碰他，然後衝著一個方向示意。

    傅譽果然來了！身邊還跟著幾個看模樣就知道是紈絝的年輕人，形成一個小圈子。傅譽明顯是圈子裏的領袖人物，大刀金馬的躺坐在卡座裏，身旁的女孩正喂他吃著水果。

    五月順著寧楓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小意道：“那是安安，我們這的花魁！”

    寧楓隨意應道：“不愧是花魁啊！確實漂亮！”五月似乎有些不適應剛才還跟自己喝交杯酒的男人當著麵誇別的女人，微微皺眉，卻不敢多說什麽。

    精於察言觀色的寧楓笑道怎麽了？你不服氣？

    “她會的我都會，她不會的我也會。”五月有些賭氣道。邊上的小鬼和薇薇聽了雖然有些不屑，卻沒有反駁。

    寧楓有些詫異，五月明顯是個新人，老油條是不可能搖骰子把把四個六起叫的，卻敢誇下海口？他對這些女孩們明裏暗裏的競爭有些好笑，然後對五月說道：“那一會你上去表現一下！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就讓你當花魁！”

    五月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雀躍，但是隨即卻拒絕道不了，我不想當花魁！

    寧楓審視著這個其實條件很不錯的女孩，激將道那你就是吹牛嘛！沒有那個金剛鑽，可別攬那瓷器活！原本以為五月會就範，卻沒想到她冷冷回道花籃才100塊一個，我隻有4成提成！你直接給我一萬塊現金，我就上去表演！如果沒有，我就安心拿我200塊的保底工資。

    小鬼和薇薇一臉的鄙夷，阿斌在邊上抓耳撓腮！在花場裏這樣對待客人純粹是找死啊！被投訴了別說花籃了，200塊保底工資也要泡湯，順帶著他們幾個都要倒黴！花場可是一個比夜店現實得多的地方，客戶就是上帝絕不隻是口號！

    上帝要是不順心，憑什麽在場子裏一擲千金？

    但是寧楓不以為忤，輕笑道行呀！你隻要把她比下去，我不但讓你當花魁，再獎勵你兩萬現金！

    小鬼和薇薇直接楞了，茹奇坐在旁邊笑而不語，五月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湧動的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