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帝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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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邦和英布合兵一處之後,僅僅休息了數日,便朝著武關方向發起進攻。

    與此同時,得到了消息的項羽也沒有怠慢,他同一時間也在朝著函穀關發起進攻,倘若哪一路能夠先取得勝利,便可直入關中,占領鹹陽。

    為了避免秦軍繼續反抗,項羽甚至還專門下令,以楚王名義馳書附近地方郡縣,曉諭當地百姓,凡投降獻城者速獻騾馬、糧食,仍然可以任其為官,百姓照常各安生業,倘若有人膽敢抗拒不降,則必遭屠城之禍。

    這並不是單純嚇唬人,實際上在起兵反秦的過程中,項羽就曾經屠過城。

    第一次是襄城之戰,當時楚軍為了能夠拿下重鎮襄城,連日苦戰,死傷十分慘重,最後好不容易才拿下了襄城,項羽為了鼓勵士氣,便下令對襄城屠城。

    有了這一次屠城記錄之後,其餘地方的百姓對楚軍便十分畏懼,唯獨當時城陽百姓為了避免屠殺,全城百姓都幫助秦軍抵抗,可最終還是被項羽攻破,而正因為城陽百姓對項羽的抵抗,導致項羽殺心大起,對城陽也執行了屠城。

    到了十月下旬時,楚軍已經進至武關,劉邦和英布的營盤都駐紮在武關附近,相距也不過四五裏遠,他們在這裏設置了壁壘,準備進行攻城。

    至於武關前方圓數裏範圍內,到處都是兵營,星羅棋布,楚軍哨騎也每日四出,防止附近可能會抵達的秦軍援軍。

    很快,楚軍便展開了對武關的進攻,隻是他們也都小看了武關的防禦能力,盡管武關內隻有不到三萬秦軍,數量上比不過楚軍,可是依托著堅城防守,光是消耗就讓楚軍受不了。

    像這樣打了幾天之後,楚軍傷亡便已經達到了數千人,其中大部分死傷的還都是劉邦軍中的人,英布手底下死得人並不多,這讓劉邦營中不少人都開始抱怨。

    夜間,劉邦召集了張良、蕭何、曹參、周勃、樊噲等人在營中議事。

    “咱們不能再這麽打下去了,否則不等先收拾了秦軍,咱們自己人反而先被收拾了——”

    樊噲高聲叫嚷著,這幾日都是他打頭陣,也是他麾下將士死傷最為慘重,“英布這老小子在後麵看著,著實可恨!”

    劉邦沒有說話,他陰沉著臉色,隻感覺這段時間以來做什麽都不順利。

    一旁的蕭何不由得輕聲道:“沛公,雖然樊將軍有些急躁,可是這些話也不無道理,項羽分明是借著秦軍來消耗沛公,倘若咱們再這麽打下去,隻怕到時候項羽也會毫不客氣地吃掉我們。”

    劉邦陰沉著臉沒有開口。

    其餘眾將也紛紛鼓噪,他們既看不到攻下武關的希望,又看不到分毫的好處。

    劉邦長籲短歎起來,過了片刻之後,終於臉色一發狠,叫道:“哼,大不了老子不打武關了!讓給英布一個人去打,老子去打築陽!”

    眾人臉色一喜,唯獨張良輕輕歎了一口氣,卻並沒有開口。

    等到眾人退下之後,張良才輕聲道:“沛公,倘若真要放棄武關,關中便盡為項羽所得隻怕將來項羽勢大則不能製。”

    劉邦也歎口氣道:“子房啊,你說得道理我何嚐不懂啊隻是眼下咱們總不能白白填了溝壑,到時候你我的人頭或許也會在裏麵我能夠活到今天,也不是隻是專門靠運氣,還會懂得取舍啊!”

    張良微微沉默,並沒有繼續再勸。

    次日,當劉邦大軍撤離的消息傳到英布的耳朵裏,他正在大快朵頤地啃著羊腿,頓時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銅匕直接插入了羊腿中。

    “劉季這個小兒,先是不讓咱進宛城,如今又一言不發,要撤離此地,莫不是叛了項家不成?”

    一旁的部將當即站起身來,拱手道:“啟稟將軍,末將願意率兵去殺了劉季!”

    英布舉起一隻手正準備下令時,他卻又緩緩放下,沉吟了片刻。

    “先派人去問問劉季,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將軍!”

    “先就這麽辦!另外派人去稟告項將軍,就將劉季做的事情一一陳述。”

    英布最終沒有直接痛下殺手,他摸了摸臉上的胡須,沉聲道:“既然劉季這個豎子不攻城,那就咱們攻,等拿下了武關,看劉季這個豎子怎麽說!”

    說到底,劉邦還是抗秦聯軍的一員,英布也不敢將事情做得太絕,他可不是那種一心一意就將命賣給了項家的人,同樣也需要考慮到一些更加複雜的問題。

    很快,楚軍重新展開了對武關的進攻,而這一次從摸魚的劉邦大軍換成了英布軍隊,自然瞬間變得有所不同,一下子給守在武關的王威等人製造了莫大的壓力。

    守在武關城門上的王威,此時望著城下楚軍不要命一般的進攻,臉色也有幾分陰沉。

    自從司馬欣戰敗之後,他便將剩餘的軍隊盡數交給了王威,而他自己則每日在武關城內酗酒,閉門不出,即便楚軍都已經開始攻城,他也絲毫不聞不問。

    王威並非沒有前去勸解過,可是卻沒有絲毫用處。

    對於司馬欣而言,宛城一戰甚至比起巨鹿之戰帶來的打擊更大,也更加讓他產生絕望感,根本沒有有任何勇氣去對抗楚軍——他不想去見任何人,甚至都不願意再見王威一麵。

    當熟悉的叩門聲在院子裏響起時,司馬欣冷哼了一聲,他將壺中的酒往嘴裏傾倒,然後用力將酒壺扔了過去。

    “王將軍!足下還是去指揮大軍吧!不用來看我這個失敗者”

    司馬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發著酒瘋。

    直到一隻手撿起了酒壺,手的主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走進了院子裏,將酒壺擱在了石桌上。

    “去,將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拖出來!”

    很快,便有兩名甲士快步衝進了房間,一人夾起了司馬欣的一隻胳膊,硬生生將他從房間內拽出了院子。

    滿臉暴怒的司馬欣冷哼一聲,他正準備開口罵人時,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

    “陛下您,您怎麽親自來了?”

    來者正是大秦皇帝陛下,於果臉上帶著幾分冷意,望著自己一手提拔的司馬欣,冷哼道:“看來是朕打攪了司馬將軍的美夢!”

    司馬欣跪在了地上,將額頭死死貼在地麵上,低聲道:“臣實在不知是陛下駕到,死罪死罪”